筆趣閣 > 七門調 >285、一次不忠,終生不用
    福叔嘴脣抖了抖,說不出話來了,其他人各個面如死灰,已經知道了自己的下場。

    柳伏城不屑道:“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敢做就要敢當,既然犯了錯,那就得按照門規來罰,福叔,你說是也不是?”

    “背叛七門,凌遲處死。”有人小聲嘀咕,聲音顫抖。

    福叔渾身一個激靈,但終究薑還是老的辣,隨即他已經冷靜了下來,擡眼看向我,說道:“不知道掌門肯不肯給西嶽分堂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如果掌門宅心仁厚,肯給老朽這個機會,以後,老朽必當以掌門馬首是瞻。誓死追隨。”

    我根本不相信這人的任何一句話,當即拒絕:“背叛七門,本就是你們自己將自己從七門摘了出去,一次不忠,終生不用的道理,我還是懂的。”

    “那如果是關於五花教的呢?”福叔立刻說道,“關於白溪,掌門也無動於衷嗎?”

    我眉頭立刻擰緊,上前一步,居高臨下的逼迫道:“你說什麼?”

    “老朽不求複用,只求原諒,只求……掌門饒西嶽分堂上上下下性命。”福叔趁機提出要求。

    其他人也跟着紛紛表態:“願以己一死,換分堂上上下下無辜族人性命。”

    我一雙手捏的緊緊地,指甲嵌進手掌心裏。

    諸如福叔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原諒,但白溪對我又足夠重要,一時間,我不知道該怎樣回答。

    柳伏城這個時候開了口,說道:“既然各位堂主表了態,我們也不想趕盡殺絕,我替掌門答應你們的要求。”

    福叔明顯鬆了一口氣,說道:“早在大年初一之後。夜暝閣的人便開始着手接觸鳳無心和花翎,他們本打算以走蛟的怨龍之氣加持鳳無心,可沒想到最終怨龍之氣沒有奪到,便將手伸向了白溪。”

    “說仔細一點。”我腦子裏亂哄哄的,我跟白溪一起生活了三個月,那段時間並沒有覺得任何不妥,甚至後來在田家鎮的時候,白溪還出手幫了我們,我從來沒有想過,白溪會出事。

    可是現在看來,自從田家鎮那次之後,白溪恐怕已經被夜暝閣盯上了。

    福叔說道:“具體怎樣操作,我不清楚,但我只知道,白溪已經成了夜梟的供應站,夜梟一天沒有徹底恢復,對白溪的利用就一天不會中斷,你們得抓緊時間了。”

    供應站!

    白品堂曾經說過,白溪的特殊之處,就在於她如造物主一般,當然,所謂造物主,是相對於五花教來說的,白溪在,五花教便永遠不會滅,花翎可死,可魂飛魄散,但白溪不行。

    夜梟與白溪綁定,就是在源源不斷的從白溪的身上獲取他所需要的力量,白溪不是神,雖然生來特殊,但終究也有油盡燈枯的那一刻。

    夜梟當然不怕白溪油盡燈枯,因爲他屬於夜暝閣。而不是五花教,五花教只是他的墊腳石罷了,利用光了,五花教是否能夠延續下去,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不行,我要見我姨祖。”我當時便急了,恨不得立刻去田家鎮,跟白溪聯繫。

    柳伏城一把拉住我說道:“小白,你不要激動,夜暝閣既然已經對白溪動手,你以爲你還能輕易見到她?冷靜一點。注意你的身體。”

    我咬着嘴脣,渾身都在顫抖,小腹更是一陣一陣的痛,我想冷靜,但實在冷靜不下來:“該怎麼辦,柳伏城你告訴我該怎麼辦?”

    “姨祖被鐵索困着,只有冥界的王水纔可以融掉那鐵索,大巫師就是爲了這個,才離開江城,想辦法去冥界的,還有白釗義。我們能不能讓他再想想辦法?”

    “小白,行不通的。”柳伏城說道,“今夜我本已經做好了跟夜暝閣對戰到底的準備,他們撤退的那一刻,我就意識到不對勁,現在看來,他們就是抓住了白溪這條線,有恃無恐。”

    “咱們現在越慌,像只沒頭蒼蠅一般的到處亂竄,夜暝閣那邊只會越得意,甚至拿白溪來要挾我們,咱們再想想辦法。”

    “還有什麼辦法?”我衝柳伏城喊道,“你告訴我還有什麼辦法?難道要等白溪被夜梟吸成了骨渣再救人嗎?”

    我的話着實有些咄咄逼人了,鳳靈犀過來勸道:“小白,大家都在想辦法,你別爲難柳仙爺了,咱們先回去好好商量好不好?”

    我一下子軟了下來,低頭道:“對不起,我……我沒控制好情緒。”

    柳伏城伸手將我攬過去,說道:“小白,我理解你的心情,白溪不僅是你的姨祖,是你的親人,在你最無助最艱難的那三個月了,是她陪着你一天一天走過來的,你對她的感情很深,你相信我,再給我一點時間,就算是傾盡所有,我也會將白溪救回來的。”

    我無助的搖頭,根本不知道怎麼做纔是對的,柳伏城拍了拍我的後背,安撫着我,轉而對福叔說道:“你們都起來吧,這段時間還得勞煩你們在白家莊園住一段時間,等到大局穩定下來,我會給各位一個說法的。”

    福叔等人不敢再有意義,鳳青帆領着衆人先回莊園裏安頓,接下來的日子,他們都會被軟禁着。

    白彥臨走了過來,說道:“其實……其實早在一週前,我也感覺到了不對勁,只是主子不准我向白姑娘透露半分,所以……”

    我一把推開柳伏城。抓住白彥臨的領子,實在是氣過了頭,衝他吼道:“是啊,姨祖出事,你怎麼會一點風聲都收不到,白彥臨,你的心好狠啊!”

    “白姑娘,你以爲我好受嗎?”白彥臨紅了眼,“我是主子創造出來的,她在我心裏,猶如神祗一般,我會背叛世上所有人,都不會背叛她。

    但同時,她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會遵從,更何況,就算我一早跟你說了自己的猜測,又有什麼用呢?畢竟,冥界的王水我們根本拿不到!”

    是啊,就算說了,又有什麼用呢?

    “我們根本不可能跟冥界開口交易。”白彥臨說道,“你以爲當年。鳳無心被鳳家扔掉,爲什麼偏偏在五花教落了根?這條線,一早便埋了下去,因爲五花教有白溪!鳳無心入五花教,歸根結底就是爲了接近白溪罷了!

    而接近白溪,爲的是什麼?還不是白家?冥界盯上白溪,從一開始,目的就是白家手裏一直握着的陰兵隊伍罷了。”

    說一千道一萬,冥界利用夜暝閣,利用夜梟,最終的目的,還是陰兵隊伍。

    所以我們現在但凡開口要王水,冥界首先就會跟我們要陰兵隊伍。

    用陰兵隊伍換白溪一條命,值得嗎?

    我給不出答案,但我知道,如果我們答應換,白溪會立刻了想盡辦法了結了自己。

    她不會允許自己拖累白家。

    這就是一個死結,我們本以爲有了白天啓,就能牽制住夜暝閣,可到頭來,咱們算無遺策,卻獨獨忽略了,我們從一開始,便走在了冥界的後頭。

    “不過,這件事情,也不是沒有轉機。”白彥臨忽然轉了話音,猶豫着說道。

    我一下子激動了起來,立刻問道:“什麼轉機?”

    柳伏城也問道:“快點說說,但凡能幫上忙的,我們抓緊時間。”

    白彥臨搖頭:“這件事情你們做不了,但有人已經籌謀了很多年了。”

    “有人?誰?”我問着,忽然就意識到了什麼,“你是說,白品堂?”

    但隨即又搖頭:“大巫師跟我說了,他要去冥界,伺機去取王水,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是白品堂,但他去冥界,不是爲了取王水。”白彥臨說道,“他是爲了取等一個人。”

    我和柳伏城異口同聲道:“誰?”

    白彥臨說道:“童心。”

    “童心?”我不解道,“童心不是在長白山嗎?大巫師在冥界怎麼可能等到童心?他等童心又是爲了什麼?”

    童心是白少恆創造出來的,但卻一直被大巫師關注着,曾經大巫師捏着紙紮火麒麟不鬆手,後來因爲突發事件太多太多,童心不得已去了長白山。

    現在聽白彥臨這口氣,大巫師從一開始,對童心就是有企圖的,而童心,是白溪的轉機,這裏面的彎彎繞繞,讓我一時間根本想不通。

    我已經好久沒見到童心了,上次從柳懷安那裏還聽說,童心的情況穩定,比柳青鸞好多了,我還替童心高興了一下。

    現在看來,是我高興的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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