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安娜想得很周到。
只要她在獄裏安分幾年得到減刑，想必不過幾年，就很快出來。
洛清塵一天沒死，溫安娜就一天找她麻煩。
對洛清塵的恨意，溫安娜幾乎刻在了心裏，刻在骨子裏。
顧霆北薄脣淺勾，出乎意料，沒有被溫安娜激怒，他手旁放着一個文件袋，拿出了裏面所收集到的資料，淡淡道：“溫安娜，你想錯了，除了殺人未遂，還有逃稅漏稅，再加上你們溫氏成立以來所做的齷齪事，我想想……怎麼也得判個四五十年。”
睨着溫安娜陡然變沉的臉，顧霆北眸色漸深，泛着戾氣，“你是不是在想，只要溫清在外面，總會想辦法帶你出來？別癡人做夢了，在你進拘留所的一個小時內，我已經派人去機場攔截住了他，並親自將他送上警車。”
“光我搜出來的罪名，你們溫氏的財產足以賠的傾家蕩產。”
說到這，顧霆北冷笑，“就算你表現優異能提前出獄，可你身無分文，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拿什麼來繼續對洛清塵展開報復？”
溫安娜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來，溫柔不復存在，盡是陰森的冷。
“再說了，我會讓你有這個機會嗎？”
顧霆北站起身，俯視着溫安娜的眼神，就像是俯視着垂死掙扎的螻蟻，“不，我永遠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說完，顧霆北轉身離開。
溫安娜幾乎咬得下脣出血，她想撲過去撕扯顧霆北的臉，卻有玻璃隔斷着，連顧霆北的衣角都接觸不到。
身後傳來警察冰冷的聲音，“溫安娜，時間到了，現在回去你房間。”
冰冷的牢房，是她的最終歸宿。
顧霆北出到拘留所大廳，顧馨坐在大廳的長椅上，一看見顧霆北，她張張嘴，卻不知說什麼，一個勁地流着淚。
“媽。”
顧霆北走到顧馨跟前，“我不是叫你回去的嗎。”
顧馨哽咽幾聲，她沙啞說道：“現在洛清塵在哪？”
“……她在醫院。”
顧馨驀然擡眸看他，聽他繼續說道：“我趕過去救她時，她已經受傷了。”
顧馨再恨洛清塵，由始至終也只想趕她出顧家，從未想過要置她於死地，想到洛清塵所經歷的一切，還有顧封河差些沒命，也有她間接性造成的，眼淚流得更歡了。
“霆北我……”
顧馨張張嘴，卻有着一絲迷茫，她該說什麼？
道歉？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顧霆北會原諒她嗎？
洛清塵也會原諒嗎？
“別說了，媽。”
顧霆北沒說怪責顧馨的話，“你回去吧。”
顧馨沉默片刻，抽泣地點點頭，起身離開了。
她不知道拿什麼來贖罪。
當天晚上，顧霆北爲洛清塵轉院，轉到了條件更好的市中心醫院，並開了VIP單人套間病房。
想讓洛清塵得到更好的休息。
傷口傷得不太深，洛清塵醒來時，除了後腦勺有點疼，有氣無力之外，一切都感覺良好。
看見洛清塵睜開眼那一刻，守在病牀邊的男人緊張地站起身，輕顫着聲音：“清塵，你好點了嗎？你有什麼不舒服？”
顧霆北聞言，立即倒了杯溫水，並用乾淨的棉花團吸飽了水，沾在洛清塵的脣角邊，“醫生說你有點腦震盪，喝得太急的話，可能會吐，我這樣慢慢餵你喝。”
洛清塵眨了眨眼，算是同意了。
溫水順着脣角流入嘴裏，總算溼潤了乾燥的喉嚨，至少沒醒來時那麼難受。
顧霆北放下水杯，溫柔地揉揉洛清塵的臉，低聲道：“我去通知你爸媽。”
“不要。”
見顧霆北轉身要走，洛清塵及時伸手，軟軟揪住了他的衣角，“別告訴他們。”
洛清塵不想讓老人家擔心。
而且她傷得不算嚴重，休養一兩個月就好了。
“可是……”
顧霆北猶豫着。
洛清塵見狀，直接岔開了話題，“溫安娜呢？”
一提起溫安娜，顧霆北眸底掠過一絲冷冽，對洛清塵說話的語氣很溫柔，“進去了，她殺人未遂，不能直接判她死刑。”說到這裏，顧霆北還覺得很可惜。
“可是我搜出來的證據醜聞，足以判她幾十年。當然，我手上還有很多能制裁她的證據，等她差不多出獄，我再上訴一遍加她量刑。”
顧霆北真打算讓溫安娜在牢獄中孤老終死。
洛清塵笑了笑，“不錯，夠狠。”
這是溫安娜應有的報應，洛清塵對一心想殺了她的女人起不了半點同情心。
醒來了一會，洛清塵又覺得昏昏欲睡了起來，眼皮都有點沉重了。
見狀，顧霆北低聲道：“睡吧，我守在你身邊。”
“嗯……”
洛清塵迷迷糊糊應了聲，扛不住睡意，沉沉睡了下去。
顧霆北重新坐回椅子上，睨着洛清塵恬靜美好的睡容半響，雙手深深捂住了臉，他長呼一聲，差些喜極而泣，“太好了，你沒事，真的太好了……”
在目送洛清塵進手術室那一刻，顧霆北在心裏想着，如果洛清塵活不了，那他也不願獨活。
想陪着洛清塵一起上路。
所幸的是，老天爺是站在自己這邊。
這一睡，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可能睡得時間長，洛清塵醒來就感覺自己精力充沛，除了後腦勺有點鈍痛之外，身體也能活動了。
洛清塵剛坐起身，從外面進來的顧霆北見狀，立即叫道：“清塵，你先別起來！”
“我已經好很多了。”
“不行，先等醫生檢查。”
顧霆北很快喊來了醫生，醫生爲洛清塵做了全身檢查，拍拍胸膛，保證道：“洛小姐的身體沒有任何大問題，請顧先生放心。”
聽見最權威的回答，顧霆北也鬆了一口氣。
旋即，耳側立即響起一陣咕嚕聲，顧霆北詫異循聲望去，只見洛清塵捂着肚子，俏臉微紅，一臉尷尬。
太久沒進食，她的肚子都開始抗議了。
“咳。”洛清塵瞪了顧霆北一眼，“有什麼好驚訝的，這是正常生理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