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第二卷 宮廷篇 第三十九章 下一站——乾清宮
    夜已深,蔥頭那有如雷響的鼾聲早就響徹了整個房間。

    躺在牀上的北絕色翻來覆去都無法入睡。並不是蔥頭的鼾聲過於響亮影響入睡,只是一想到明天就要調去乾清宮當差,只要一想起乾清宮裏那個笑容友善得過份的皇帝,北絕色的心就不由地惶恐不已,無法安然入睡。

    如果,天永遠不亮該多好,那樣就沒有明天,那樣就不用去乾清宮。

    可惜,不是很漫長的夜,在北絕色躺在牀上輾轉反側的時候,很快就過去了。天色才稍微地亮了一點,負責把人送過去乾清宮的白公公就很熱情積極地跑來喊北絕色起牀,催促他梳洗。

    北絕色很不情願地起了牀,磨磨蹭蹭地花了大半個時辰來梳洗、換衣服,然後用了大半個時辰來喫早飯,再然後,纔回到小屋裏用超級慢的動作來收拾自己那爲數不多的私人物品。

    時候已經不早了,在一旁看着的白公公早就被他的慢動作弄得想掐人,只是礙於他將來可能會成爲皇上身邊的大紅人這一點,只能強忍着。但當看到北絕色還在慢吞吞收拾行李的時候,終於忍無可忍的白公公一把奪過他手裏的東西——幾件衣服和兩個由蔥頭親手打造的石啞鈴,大吼起來:“就幾件破衣服,收拾什麼!”

    自從知道要去乾清宮那一刻就一直心情不爽的北絕色,竟然一反平時馴服小綿羊的軟弱無能形象,不但黑着臉地把東西奪回來,還衝白公公回吼過去:“別碰我的東西!”

    白公公怔了怔,很快換上笑臉,討好地說:“不碰,不碰。小北啊,你去了乾清宮,自然會有新衣服,也有很多好東西,用不着收拾行李過去的。”偷眼往北絕色看過去,見他還是氣鼓鼓的模樣,白公公繼續陪笑嘮叨,“時候已經不早,我們要出發去乾清宮了,讓人家等就不好了嘛。”

    北絕色扔開手裏的東西一下子站起來,說:“肚子痛,上茅廁!”說罷,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站在茅廁外捏着鼻子等人的白公公,最後的一點耐性在等待的大半個時辰裏逐點被磨光了。開始抓狂外加人品爆發的他,喊來了幾個太監踢開了茅廁的破門,把站在裏面意圖拖延時間不去乾清宮的北絕色給拖了出來。也不管北絕色願意不願意,在白公公的帶領下,一班人齊心協力地用強硬的手段把他押往乾清宮去了。

    沒有人理會北絕色的呼叫,更沒有人理會他的哀號,一班農事院的太監只管把他押到乾清宮前幾十米外的地方,然後一起鬆開了手,由白公公拖着他繼續前進。

    在一班低級太監的燦爛笑容和熱烈的送別揮手中,北絕色和白公公兩人拖拖拉拉地走到了乾清宮的大門前。

    宮門前,立着一個精緻的木牌,木牌上寫着“低等宮人與閒雜人不得內進”十來個字。拉扯中的北絕色不經意地看到木牌上的字,馬上試圖作出最後的掙扎。他急急地對白公公大聲說:“公公,這牌上寫着‘低等宮人與閒雜人不得內進’的,你和我都是低等宮人,不能進去!”

    白公公頭也沒回地說:“你是要來這裏當差的,我是農事院的最高領導人,哪裏低等了?”

    說話間,兩人的腳就要踏進了乾清宮的宮門。

    “站着!”兩把不同的聲音從左右兩邊同時叫起來。這麼一聲嚇得白公公和北絕色不由自主地把腳縮回到宮門外,擡頭望向發出大叫的人——宮門左右兩邊閃出的兩個錦衣青年太監。

    “你們是什麼人?這麼大膽亂闖乾清宮!”站在右邊的太監擡高下巴,高傲地盯着白公公和北絕色質問。一看兩人的打扮就知道他們是低級的太監,低級太監也敢跑到乾清宮來,喫豹子膽了?

    白公公回過神來,露出自己原有的奴才本色,陪着笑的哈頭點腰地說:“兩位公公,是張公公命小人今天帶他過來當差的。”他把北絕色往兩個太監的面前推了推,“他就是來當差的小北。”

    左邊的太監誇張地抽動着鼻子用力的吸了幾下,臉上露出疑惑的神色對另一個太監說:“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味?”

    右邊的太監也用力地聞了一下,說:“好象是夜香的臭味,”他掃了北絕色一眼,“是從他身上傳來的。”

    兩個錦衣太監連忙後退幾步同時用衣袖捂住了鼻子。其中一個悶聲悶氣地說:“你就是小北?跟我來吧。”

    白公公也想跟上前來,卻被另一個太監伸手擋住,那太監很鄙視地掃了他一眼,說:“乾清宮重地,低等宮人不得內進,還不快點離開?”

    碰了一鼻子灰的白公公訕訕地離場,而北絕色,則被錦衣太監帶進了乾清宮。

    此刻,已經身在乾清宮,沒有了退路的北絕色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今天的天氣很好,但北絕色只覺得這座諾大的乾清宮、王宮中最高統治者的宮殿,象是佈滿了濃濃的烏雲、看不到前路、更沒有光明的地方。而在這個地方里,還有一個象惡夢一樣的皇上在等待着他。

    錦衣太監並沒有直接把北絕色帶到“惡夢一樣”的皇上那裏去,而是把他帶到一間虛掩着門的屋子前。

    推開門後見到的一層厚厚的竹簾,錦衣太監撥開竹簾,捏着鼻子把北絕色推進裏面說:“進去沐浴乾淨,洗掉身上的臭味!我現在去拿新的衣服給你替換。”說罷,快步地走了出去。

    被推了進來的北絕色這時才發現目前身處的地方原來是一個很大、設有多間間隔開來的浴房、中間有一個大浴池的浴室,靠着門的那邊牆邊整齊地擺放了的木桶、木盆、水瓢等各種沐浴必備的物品,一個幾層高的木架上放着好些摺疊好的乾淨浴巾。這裏寬敞明亮,地板打掃得很乾淨,目光所到的地方看不到有積水,還能聞到一股味道很好聞的淡香味,和農事院裏那個又窄又髒又滿是積水、連個破盆爛桶都沒有半個、只有蚊子在飛蜘蛛在橫行的洗身房,是一個在天一個在地的差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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