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第二卷 宮廷篇 第四十四章 你要陪朕喝酒
    一口氣說了半個時辰“八大注意,四項基本點”等重要內容後,張誠終於停頓下來。他拿過小桌上的茶壺倒一杯水喝了一大口後,回覆正常的音量問:“我說的這些,你都聽明白了嗎?有不明白的地方一定要不恥下問,不可以不懂裝懂的。”

    北絕色擦了一把額上的冷汗,點了點頭說:“全明白了。”那冷汗,是被剛纔張誠的教授內容嚇出來的。

    在農事院的時候,只有人跟他說過見到宮中高層要跪拜而已,但從來沒有人告訴過自己,如果跪拜高層時不夠及時不夠快,也隨時可能小命不保的。而乾清宮更是最多高層出沒的地方,例如什麼太后、皇后、寵妃、重臣等等之類的;在乾清宮裏當差,得要隨時隨地準備向高層們下跪行禮,不能有半點的怠慢,如果不小心惹得任何一位高層不痛快,就得要吃不了兜着走。

    看來,高層越多的地方越是危險、越是令人提心吊膽!難怪蔥頭會不走高調的洗馬桶路線,而選擇了專攻低調路線。

    擦過冷汗後,北絕色望向張誠怯怯地問:“我,我可以把近侍太監這一職位,讓給其他想當的人嗎?我很樂意離開這裏回農事院洗馬桶的。”

    張誠正要答話,門外卻有人搶在他前面先說:“當然不可以。”

    門被推開。望過去,見到手裏拿着一把紙扇的朱翊鈞正跨過了門檻,以刻意做出來的風度翩翩姿態走進來。

    “奴才參見皇上。”張誠趕忙跪下,同時動作迅速地一把拉過北絕色,把他按跪到地上。

    “都起來吧。”朱翊鈞把手中的扇用力甩開,搖了幾下,“張誠,你教導成怎樣了?”

    張誠站到一邊低着頭回答說:“回皇上,奴才已經大致把需要注意的事情都說了。”

    朱翊鈞說:“是嗎?怎麼剛纔朕聽到有人說要離開什麼的?你是怎樣教導新人的?”

    張誠趕忙跪下連聲說:“奴才辦事不周,請皇上恕罪!請皇上恕罪!”

    見到張誠又跪又請罪的,生怕他會因自己說的話而無辜受到牽連,北絕色站出來說:“是我自己說要離開的,與他無關。”

    張誠用力地扯了扯北絕色的衣襬,死命地衝他使眼色,意思是要他不要再說話,不能在皇上面前無禮。

    但北絕色無視他的眼色,只看了他一眼後,又回過頭去繼續對朱翊鈞說:“一人做事一人當,皇上要處罰的就罰奴才好了。”

    “罰你?”朱翊鈞的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了一絲的壞笑。

    那笑容在北絕色的眼裏看來,完全就是懷着鬼胎的猥瑣賤笑,讓他看在眼裏,氣在心裏!

    朱翊鈞眨了眨眼睛,拖着聲音說:“想朕不罰他也行,不過,你要陪朕喝酒。”

    直覺告訴北絕色,這酒,不容易喝。他遲疑了半下,問:“是不是奴才陪皇上喝酒,皇上就不會處罰張公公?”

    朱翊鈞笑着說:“君無戲言。”

    北絕色沒有猶豫地說:“好,一言爲定。”

    “爽快!走,我們現在就回去喝酒!”朱翊鈞把紙扇一收,拉過北絕色的手往外走。

    跪在地上的張誠連忙站起來,緊跟上去。

    朱翊鈞心情大好地哼起小調來。剛纔和皇后一起遊御花園的鬱悶心情,在北絕色答應了和他去喝酒後,馬上一掃而空。這個帶刺的美人兒,不知道把他灌醉後會出現怎樣有趣的場面呢?一想到北絕色被自己灌到爛醉、任由自己爲所欲爲的場面,朱翊鈞就不由得從心裏笑出來。

    聽到他不小心發出來的幾聲得意暗笑,覺察到他內心邪惡想法的北絕色,厭惡地想把自己的手從這個色鬼皇帝的手中抽出來。

    朱翊鈞回頭壞笑着說:“再亂動,我就要處罰他了。”

    強忍着掐人的衝動,無視那猥瑣賤笑,低下頭任由朱翊鈞拖着自己往前走。爲了不連累無辜,忍!再忍!

    沒安好心的朱翊鈞把北絕色帶離了近侍太監所住的那個小院,拖着他快步地往自己的寢宮——也就是北絕色狠咬了他一口的事發現場走回去。

    剛回到寢宮的地界,守在門前的其中一個太監馬上迎上前來下跪行禮說:“稟告皇上,祥雲宮的蘇宮人求見。”

    祥雲宮?那不是雲太妃住的地方嗎?雲太妃向來深居簡出、甚少和宮中的人來往的,她的宮人怎麼跑到這裏來了?朱翊鈞皺了皺眉,問:“知道是爲何事求見不?”

    那太監回答說:“蘇宮人只說是有事求見,並沒有說所爲何事。她一直在宮外等皇上回來,已經等了一個多時辰。”

    朱翊鈞想了想說:“帶她進來吧。”

    “是。”守門太監領旨後很快就離去。

    朱翊鈞走回屋裏坐到前廳的太師椅上擺好陣勢,張誠和北絕色一左一右地立在他的身後,等待那祥雲宮來的蘇宮人出現。

    過了不久,那太監就領着一個低眉垂目的粗壯中年女人進來。那中年女人的相貌平平無奇,穿着一身普通宮女服飾,一頭的長髮就只用一支簡單木簪把頭髮盤到腦後,沒有任何的裝飾和花樣。

    那個中年女人走進來,恭恭敬敬地上前下跪行禮:“奴婢參見皇上。”那聲音帶點沙啞,並不悅耳動聽。

    朱翊鈞掃視一眼跪在跟前的中年女人,說:“蘇宮人免禮。”

    此刻的朱翊鈞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模樣端坐在椅上,很完美地演繹着帝王該有的莊嚴穩重。那張稚氣未脫的臉,哪裏還能看到半點他調戲北絕色時所表現出來的輕佻和猥瑣?

    如果,北絕色一直以來見到的就是他現在的這副正經模樣,肯定早就和農事院裏的那班太監一樣無可救藥地崇拜上他了。翩翩美少年這點不說,還是個地位崇高全民景仰的少年天子,這樣一個有如天王巨星一樣散着耀眼光芒的人物,不成爲全天下少女的憧憬對象、少男的崇拜偶象還真是說不過去!不過遺憾的是,一直以來見到的只是那位“偉大且英明”的皇帝很沒威嚴、毫不莊重的一面,實在是很難讓北絕色對皇帝產生崇拜之情,沒有生起把他拖到一邊往死裏揍一頓的心,已經是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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