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欲要進宮必先自宮 >第二卷 宮廷篇 第四十六章 紅棉盛開的國度
    在北絕色研究那花樣的同時,雲太妃從櫃裏捧出了一個小巧的沉香木盒。她走回來,輕輕地把木盒放到桌上,打開。揭開盒裏好幾層的布,一個墨綠色的布包出現在眼前。

    雲太妃拿出那個布包,看了北絕色一眼後才慢慢地把那布包打開,小心翼翼地把裏面的東西倒出來。她把那玉墜舉到北絕色的眼前問:“你有沒有見過一個一模一樣的玉墜?”

    北絕色認真地朝雲太妃的手裏看去,原來那是一個拇指般大小、紅翠相間的花型玉墜,紅色的地方剛好是五片大花瓣,花蕊、花身和底部那圓圈則是翠綠的顏色。這個花的形象,看起來和雲太妃衣上繡的花很相似。

    看了那個花型玉墜好一會,北絕色搖了搖頭肯定地說:“沒見過。”

    雲太妃不相信地反問:“真的沒見過?”她把玉墜推前幾分,“你看清楚點!”

    北絕色依然很肯定地回答:“沒見過。”

    “沒見過?”雲太妃重複着這句話的同時直望着北絕色,象是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點端倪似的,最後沒有看出有任何不妥的她,失望地把玉收回去輕握在掌中。

    北絕色把她那異樣的神色看在眼裏,不由好奇地問:“雲太妃,爲何要問奴才有沒有見過這樣的玉墜?它有什麼特別的意義或用處嗎?”

    雲太妃輕嘆了一聲,緩緩地張開手掌,凝視着那個靜靜地躺在掌心上的玉墜。這樣過了好一會,她才擡起頭看着北絕色的雙眼,輕聲問:“你知道這是什麼花嗎?”

    不明白雲太妃爲何有此一問,北絕色怔了怔後搖頭說:“不知道。”雖然他的師父西方常敗據說是走遍天下、繡盡世間的各種不同的花,北絕色也曾見過西方常敗繡過西域的雪蓮、扶桑的櫻花、大月國的罌粟,但卻從沒有見過西方常敗繡過雲太妃所問的這種花。

    雲太妃看着那花型玉墜,說:“這種花,是長在一種叫‘紅棉’樹上的花,而它的名字就叫‘紅棉花’,耀目的紅色,大而厚的花瓣。紅棉樹是我的故國的國樹,紅棉花理所當然地成爲國花。因紅棉之故,所以我的故國在開國之初,就定國名爲‘南棉’。在南棉國裏家家戶戶都種紅棉樹,在南棉國裏無論大街還是小巷都能見到紅棉樹的蹤影。每年在紅棉花盛開的春天,整個南棉國到處都是燦爛奪目的紅;到了夏天紅棉樹結果的時候,隨風飄揚的棉絮不時地從頭頂飄過、在身邊擦過。春夏兩季的紅棉國,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的美,美得還極不真實。”說着說真,雲太妃停了下來擡眼望向窗外遙遠的遠方,漸漸地失神,象是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

    在認真地聽着的北絕色不由地輕聲喚了她一句:“雲太妃?”

    雲太妃回過神來,朝北絕色抱歉地笑了一笑,繼續說:“南棉國裏,能看到最美風景的地方是南棉宮裏最高的飛鳳閣;能採到最好玉石的地方是北邊的潛龍山;能做出最好玉器的玉匠則是世代居住在潛龍山上的寧氏一族。不知道小北公公你有沒有聽說過這些關於南棉國的事情?”

    北絕色搖了搖頭說:“奴才從不知道有‘南棉’這個國家,又怎有可能聽說過與這個國家有關的事情?”自從踏進這裏、面對上雲太妃後,他就一直只有搖頭的份。實在是搞不清雲太妃的葫蘆裏賣的究竟是什麼藥,把他叫過來就一直問一些他回答不上的問題來,什麼紅棉花玉墜、不知道在哪個方向的南棉國,她想從自己的身上知道些什麼?

    “沒聽說過嗎?”雲太妃淡然一笑,把目光放回了玉墜上,“我還記得,那一年正是木棉花開得最燦爛的時候。從飛鳳閣上往下看,整個南棉都城掩映在一片紅色的花海里,豔麗得極致。那一天,寧氏一族最優秀的玉匠前來向當年還是太子的南棉國君獻玉。那是一對幾乎一模一樣的紅棉花型玉墜,用的是潛龍山上特產的血色翠玉雕琢而成,紅翠之間把紅棉花最燦爛、最美麗的怒放姿勢表現得淋漓盡致。太子大喜,重賞了那個玉匠,更把那一對紅棉花玉墜分別送給了兩個人,一個是他的新婚妻子月華郡主,另一個,就是和他親如兄妹的我。月華郡主對那玉墜愛不釋手,一直把它貼身佩戴着。而據我所知,知道她遇害那天,那玉墜也沒有離開過她。但後來,到我們找到她的屍體的時候,不但發現她腹中的孩兒沒有了,那個花型玉墜也不見了蹤影。”

    雲太妃停頓了一下,擡起頭來看着北絕色,接着說:“當我在壽宴上見到你的時候,就產生這樣一種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就是與月華郡主長得一模一樣的你,很可能就是當年月華郡主的腹中孩兒,或者是出現了什麼奇蹟,你被人救了,而救了你的人順手把那玉墜帶走。”

    雖然雲太妃的這種想法不一定是百分之百的沒有可能發生,但是對於北絕色來說,雲太妃的這種想法就好比天方夜談般的無稽、難以讓他認同。一來,他絕對相信師父所說的身世;二來,他從沒有見過雲太妃手上的花型玉墜,更沒有見過那種南棉國的國花“紅棉花”。

    被雲太妃的目光直視得渾身不自在的他,把頭向一邊移了移,不敢和雲太妃有任何的眼神接觸,想了想後說:“或者,或者……不是說,月華郡主遇上了賊匪而遇害的嗎?說不定,她,她身上值錢的物品和那玉墜一起被那些賊匪搜去了。”

    雲太妃看着北絕色的目光激動起來,說:“你知道月華郡主當年遇劫的事?”

    怕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北絕色趕緊解釋:“我,奴才也是昨晚才知道的,是農事院裏的白公公告訴奴才的。”

    雲太妃收回目光,用肯定的語氣說:“不可能是被賊匪搜走的。當年的那場災難,除了我以外,所有的人,不但是所有月華郡主的隨行人員,連所有的賊匪也死了。”

    “都死了?”北絕色大感意外地擡起頭來,“連所有的賊匪也死了?怎會這樣?”

    雲太妃深吸了一口氣,說:“那一天,我們的車隊被賊匪包圍了起來。那羣賊人不但兇狠,還個個武功高強,用不了多久,隨行的護衛、侍女就被殺得七七八八。危急之下,月華郡主和我在我的義兄保護下棄車而逃,可是跑不了多久,混亂中月華郡主和我們走散了。義兄要我先逃到安全的地方找救兵,自己則返回去找月華郡主。

    我拼了命地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最後給我碰上了一隊商隊。在那那班商人的幫助下,我很快地報了官,官府也立刻派出了所有的官差隨我趕往事發之地。

    趕到那裏以後,我沒有看到任何一個還活着的人,只看到滿眼的鮮血、滿地的屍體。那一天,月華郡主死了,我的義兄也死了。他們死得很慘,那慘不忍睹的場面直到今天還不時地在我的夢中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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