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套路修真日常 >第四百六十章 筆寫春秋(七)
    不稍片刻,那筆跡就如水墨畫一般消失無痕,紙張上又是空白一片。

    沈卜芥翻來覆去的研究了好久,都沒摸到其中門道,“咕咕咕——”沈卜芥尷尬的發現,是自己的肚子發出抗議。

    沈卜芥揉了揉乾癟的肚子,輕嘆了口氣,把本子和筆揣進懷裏,晃晃悠悠的朝炊煙飄起的地方走去。

    望山跑死馬,沈卜芥第一次真正體會到這句話的意思,明明炊煙近在咫尺,她愣是跌跌撞撞走了半個小時還沒到,她喘着粗氣,腿腳發軟,背上蒙上一層細汗,被初春的風一吹,冷的她打了個哆嗦,她趕緊用水佈置了一個擋風結界,這具身體這麼虛弱,再這麼吹下去,鐵定要生病。

    在走路過程中,她已經接收了這具身體的記憶,沒個正經名字,身份就是個被老乞丐帶大的小乞丐,老乞丐在不久前病死了,她獨自一人流浪至此,因腹中飢餓昏死在路旁。

    所在的朝代叫天啓朝,現在是建和二十三年,鎮州領域,這是個沒有神仙妖魔鬼怪的正經古代世界,沈卜芥翻找了原主的記憶,發現有用的屈指可數,再找不到別的有用信息後,她徹底放棄通過原主的記憶確定自己身處一個什麼話本世界。

    終於在沈卜芥精疲力盡時,她來到了飄着炊煙的村落,村子的房屋建築十分落後破舊,就是土泥堆成的茅草房,村民穿着樸素簡單,看到一位極爲陌生,衣着破爛的盲眼女孩進村,都對她投來好奇目光,可並沒有人主動上來與她搭話。

    沈卜芥餓的兩眼發昏,從村頭走到村尾,就在沈卜芥覺得自己可能不會得到村民幫助時,一位老婆婆踟躕着從茅草房裏走出來,小心翼翼地問道:“姑娘,你是外鄉來的吧……”

    他們之中大多數人,一輩子都沒有走出這片從小生長着的土地,村裏的人彼此之間沾親帶故,對外鄉人充滿警惕和防範,也就是沈卜芥是個弱小可憐的瞎眼女孩,村民們纔沒有在她出現的第一時間將她趕出去。

    這個年代的普通百姓日子並不好過,老婆婆是個心善的,把沈卜芥帶到家中,給她盛了一碗稀到不能再稀的野菜粥,粥也不是沈卜芥喫慣了的大米,而是糙米,喫在嘴裏的第一口,沈卜芥差點兒沒過去心中那個檻,望了望手裏碗沿磕出幾個缺口的碗,裏面盛着黃黃綠綠的一團。

    若不是腹中實在飢餓難忍,沈卜芥是斷然喫不下去的,她捏着鼻子,閉上眼睛,不斷給自己做心理建設,這才勉強下口,即使在危機重重的試煉空間,沈卜芥和邢易兩人也從來沒有虧待過自己。

    客棧裏打包到儲物袋裏的精美菜餚,如果真的十分疲累,還有辟穀丹,浮桐國的辟穀丹在很久以前,是沒有味道的,頂多就是藥草味,吃了頂餓,後來不知道是誰在辟穀丹里加了其他材料,辟穀丹就有了不同口味,水果味,鮮花味……

    這是她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喫如此難喫的食物,一想到這裏的百姓每日都要靠這個果腹,她就涌現出深刻的同情來。

    老婆婆見她眉頭緊皺,十分難受的樣子,就招手讓躲在門後偷看的小孫女再從竈上拿兩個窩窩頭來,小孫女叫四翠,上頭還有一個姐姐,兩個哥哥。

    沈卜芥喝了一碗跟水差不多的野菜粥,腹中飢餓未消,等四翠怯生生的拿了兩個窩窩頭給她後,沈卜芥遲疑了一秒,還是厚着臉皮接了,沒辦法,誰讓她餓呀!

    身上完全沒啥力氣,沈卜芥邊啃着比剛纔野菜粥味道稍微好上那麼一點的窩窩頭,窩窩頭很硬,口感粗糙,只是這具身體似乎喫慣了這種食物,生理上完全接受,可沈卜芥心理上就很膈應,接受不來。

    沈卜芥回憶着自己來時的路,這個村裏旁邊有一座險峻大山,有山就代表着有獵物,沈卜芥覺得自己吃了人家的飯,還是要做出回報的。

    喫飽喝足後,老婆婆就問她,“姑娘你是哪裏人啊?怎麼流落到這裏了?”

    沈卜芥仔細回想了一下,一一作答,給自己編了個悽慘身世,惹得老婆婆抹起眼淚,直說命苦,這世道生存艱難,她這一個小姑娘可怎麼辦之類的話來。

    在老婆婆家休息了一會兒,沈卜芥恢復了些氣力,像她打聽起離這裏最近的縣城,她總歸不可能在這裏打轉,人多的地方,收集到信息纔多。

    老婆婆知道她要進城後,忙勸道:“姑娘啊,你身無分文,眼睛又不方便,你在城裏又無相熟人家,日子可該怎麼過?”

    沈卜芥忙解釋道:“不瞞您說,其實我是來投奔舅舅一家的,孃親離世前告知我舅舅一家在原縣做布匹生意……”說着說着她就掩面而泣,活像勾起了傷心事。

    老婆婆見此才鬆口道:“有親戚在就好,你一個女娃娃家,出門在外總是不安全的,這樣吧,等我兒子他們回來,明天一早,我讓他帶着你去原縣,也免了你一人,人生地不熟再迷了路就不好了。現在已經下午了,去縣城的牛車該回來了。”

    沈卜芥猶豫道:“這樣……是不是太麻煩了?”

    老婆婆擺擺手,“出門在外,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家裏母雞生的雞蛋明日也是要拿到城裏換些銅板回來維持家用的……哎,老婆子我跟你說了半天,還不知道你名字呢。”

    沈卜芥道:“我叫沈卜芥。”

    老婆婆唸了一下她的名字,直誇道:“不愧是秀才公的女兒,取的名字就是好聽,不像我家的只能二翠,四翠的叫着。”

    沈卜芥給自己編的身世中說自己是秀才公的女兒,其實本來她是不打算這麼說的,誰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什麼秀才這個說法,是老婆婆說她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一站在那裏就與他們這些農人區分過來了。

    問她是不是識文斷字,父親是童生秀才之類的,沈卜芥趕緊就順坡下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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