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套路修真日常 >第四百六十一章 筆寫春秋(八)
    兩人嘮嗑了一陣,沈卜芥就提出出去走走,明天去原縣,今天晚上還得住在範婆婆家。

    老婆婆說她夫家姓範,直接叫她範婆婆就好,沈卜芥立刻就改了口。

    範婆婆爲難的看了看她的眼睛,沈卜芥恍然大悟,扯下蒙在眼上的破布,露出一雙杏眼,黑黝黝的,十分有神采,她本身的面貌非常普通,這雙眼睛給她加了很多分。

    範婆婆喫驚地張大嘴巴,她還以爲這姑娘是個瞎子呢,原來眼睛是好的啊,那好端端的爲什麼要蒙上眼睛?

    沈卜芥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她也是剛纔才意識到在這裏矇眼有多麼的不方便,況且在璇璣塔試煉空間內,她就算摘下白紗也無礙。

    她相信她的那雙淺灰眼睛一定在障眼法呈現普通的黑色,範婆婆笑道:“四翠啊,你陪着你沈姐姐在村裏頭轉轉,不要亂跑知道嗎!”

    四翠是個很靦腆的小姑娘,七八歲大,長時間生活在營養不良的環境下,她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身上的步已經洗的看不清原來顏色,縫縫補補的線頭都露在外頭。

    沈卜芥雖然衣服也不咋樣,但很乾淨,這是她之前處理過的,四翠帶着她在村裏轉了幾圈,沈卜芥就表示讓四翠先回去,她去後山轉轉。

    四翠細聲細氣道:“娘和爹他們說山上危險,不讓我們去……姐姐你也不要去了吧……山上有熊瞎子和母大蟲,會喫人。”

    沈卜芥哈哈大笑,“沒事的,姐姐力氣大,你快回去吧,晚上有肉喫!”

    到底只是個小女孩,聽到有肉喫咕嘟嚥了口口水,眼神期待地望着沈卜芥,弱弱道:“真的嗎?!”

    回答她的是沈卜芥肯定的點頭,目送四翠回家後,沈卜芥就去了後山,後山靠近村子的地方,春日剛冒出來的野菜被人連根拔起,不少小孩揹着揹簍挖野菜。

    沈卜芥繞了個地兒鑽進林子裏去了,有水之道可以用,什麼獵物不是手到擒來?

    傍晚夕陽還掛在天邊將落未落,範婆婆正站在門口焦急的來回張望,直到沈卜芥出現在她視線之內,範婆婆才鬆了口氣,四翠回來告訴她那個姐姐一個人去了後山時,範婆婆差點兒沒被嚇死,後山那是什麼地方?

    兇猛的野獸是幾個正值壯年的漢子都不敢惹得,更可況她一個嬌嬌弱弱的女孩子?這不跟送死沒區別嗎!

    沈卜芥揹着滿滿當當的籮筐進了范家的大門,范家媳婦正在掃地,範婆婆的兒子還沒回來,有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坐在院子裏削竹條,旁邊擺着幾個編好的竹筐。

    沈卜芥的籮筐是她自己在山上找植物編的,多精美到也沒有,裝東西倒是沒問題,她下山時用水之道隱匿了身形,讓村民看不到她,離得近時才顯露出來,範婆婆家本就住在村尾,離最近的人家都要走上好幾分鐘,倒也沒被人看見。

    沈卜芥主要就是不想引起村民注意,她看過太多話本,即使不生活在那個時代,也知道閒言碎語是很磨人的,你打了這麼多獵物,是不是要分給村民?

    彼此之間沾親帶故,你不分點出去好意思嗎!

    沈卜芥是第一天來這裏的外鄉人,只一個小姑娘就能帶回這麼多獵物,鐵定要成爲茶餘飯後村民口中的談資。

    範婆婆見她好生生的回來,鬆了口氣,也不好說開責備的話來,沈卜芥把籮筐放下,倒出幾隻野雞和野兔,經過一個秋天和冬天的休養生息,野雞野兔都很肥。

    四翠正跟哥哥姐姐們玩,聞言就驚喜的跳起來,“有雞,還有小兔子!”

    魏氏放下手裏的掃帚,目瞪口呆的盯着滾在一團的野雞野兔,“這……這是你打的?”

    沈卜芥笑道:“我叔父以前是個獵戶,我跟着他學過兩手,這些就算是我今日在你家住宿和喫飯的錢了。”

    村裏人家本就貧窮,白白多了一張口,又要浪費不少糧食,本來魏氏一回家聽到自家婆婆收留了個女孩,給她喫飯,還要留在家裏過一夜,頗爲不滿。

    兩餐飯,女孩雖然胃口小,但她還是要喫飯的呀,她喫的口糧都是自家的她不心疼纔怪,不過魏氏也不敢衝婆婆發火,直在心裏生悶氣。

    這下看沈卜芥這麼有本事,帶回來好幾只野雞野兔,自家好久沒碰油水了,臉上的笑容真切了許多。

    沈卜芥拎起一隻野雞,問道:“廚房在哪兒?燒水拔毛吧!”

    魏氏一把奪過沈卜芥受傷的野雞,嘴都要笑裂開了,殷勤道:“不用不用,沈妹子你坐着歇會兒啊,今晚我來掌勺,讓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對着還在編竹筐的少年道:“大東,把這野雞野兔收拾一下,明兒個拿到原縣去賣!”

    這一晚,范家美美的大喫一頓,臨睡前,魏氏脣角上揚,要是沈姑娘一直留在自己家就好了……

    第二天天還沒亮,范家人就起牀了,聽到動靜,沈卜芥也趕緊起牀,昨晚範婆婆就跟她說,原縣離這裏有些遠,必須得早點出發。

    有了昨晚的野雞野兔,范家人對沈卜芥的態度別提多好了,範婆婆依依不捨的送別了沈卜芥,沈卜芥坐在牛車上,魏氏把自家的籮筐放在自己的最左邊,上面蓋着一些家裏頭種的蔬菜,她還帶了這段時間打的絡子……

    魏氏是個極會精打細算的人,她出生貧寒,有些小算計又有些市儈,但沈卜芥並不討厭她,她是個很勤勞的女人,家裏到處都是乾乾淨淨的,她的嗓門很大,脾氣有時候更是暴躁,卻並非天生如此,而是被窮困的生活磋磨成這樣。

    她也曾是個溫柔天真的女孩兒。

    太陽還未升起,淺淺的月亮掛在天邊,田壟間都是靜謐,坐在牛車上的村民們都相互依偎着眯一會兒,現在天色尚早。

    沈卜芥側過臉,看着魏氏陷入沉睡片刻後又猛然驚醒,摸了摸沉重的籮筐這才又安心睡去。

    沈卜芥的腳懸在牛車下晃啊晃的,她並無睏意,而是閉上眼享受着這難得的安寧。

    範婆婆說的沒錯,原縣離村莊確實有些遠,沈卜芥估摸着應該有兩個多小時的路程,路也並不平坦,坑坑窪窪的,坐在牛車上顛的沈卜芥屁股都麻了,中途一度想下去跟着牛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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