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套路修真日常 >第四百六十七章 對峙(三)
    沈卜芥眉峯都不動一下,“不知道。”

    溫羨魚早知如此的表情,輕輕點頭,“你的年紀尚輕,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要告訴你的是,靈魂補結界,是有先例的,而且,確實有用。”

    沈卜芥這次沉默了很久,“所以,你在這裏,是爲了什麼?”

    溫羨魚垂下眼瞼,有種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感覺,他斟酌了一會兒,沒有回答沈卜芥問的問題,而是道:“我已經辭去首座之位,如此一來,我也算是對得起……”

    “混賬!!!”暴喝的女聲簡單粗暴的打斷了溫羨魚接下來的話,“砰——”“噼裏啪啦——”沈卜芥和邢易兩人自進來後就一直緊閉的大門此時往內飛濺起漫天飛舞的碎屑,門上是深淺不一的大洞,下一秒,一名身穿藕荷色衣裳的女子把搖搖欲墜的大門一腳踹開,毫不留情,大門轟然倒下。

    沈卜芥看到女子纖細手指間還未收起的根根靈絲,再瞅了眼她一劍下去絕對砍不開的大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沒由來的打了個哆嗦,好,好強……

    女子如花嬌顏,灼灼奪目,眉宇間沉澱着久居高位的尊貴,身上是智珠在握的威嚴霸氣,沈卜芥一眼就認出來,她是天樞院院主冉溪。

    冉溪並不是一個人來的,後頭跟了個一身鴉青色窄袖勁裝的宋子淵,沈卜芥總覺得今天的宋首座有哪裏不太一樣,有一種……很苟的感覺。

    平日裏剛毅冷峻的面容,身姿筆挺的脊背,此時看起來都透着股伏低做小,裝孫子的姿態,讓習慣了宋子淵威武霸氣,深沉穩重的沈卜芥差點沒繃着臉。

    邢易在看見冉溪的第一秒,像是被熱油燙到腳一樣,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站了起來,沈卜芥還看到他微不可察的抖了一下,認識邢易這麼久,沈卜芥是第一次看到像是長了一身軟骨頭,能坐着絕不站着,能躺着絕不坐着的邢易站的這麼筆直過,皮都繃緊了的感覺。

    這樣緊張到近乎劍拔弩張的氣氛讓沈卜芥也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冉溪連個眼神兒都沒給邢易、沈卜芥和宋子淵,直接落在溫羨魚身上,“你剛纔說什麼?!我沒聽清楚,再說一遍。”

    明明是很平靜的語氣,沈卜芥硬是聽出了霸氣側漏的感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門的屍體,沈卜芥嚥了口口水,總感覺院主大人生氣了,然後一想,她發火的對象又不是自己,心裏突然就有點沾沾自喜……

    結果還沒高興一秒,就被霸氣的院主大人點了名,“你是叫沈卜芥,就那個大道院的水道主是嗎?”

    沈卜芥猝不及防被點名,差點兒沒反應過來,好在穩住了,她上前一步,朝着冉溪躬身一禮,“是晚輩……”

    “身爲一道之主,難道你不清楚自己的影響力有多大?隨隨便便使用道力是想向世人展示你的能力,還是你腦子秀逗了,冰封璇璣塔,你知不知道里面有多少修士正在參與試煉,有多少修士正在生死存亡之際,你是想讓幾萬名修士爲你的愚蠢買單嗎?”

    “道主的責任,爲人的底線喂到狗肚子裏去了?是不是跟這隻蠢鳥待久了,腦子都退化了?你是十歲還是二十歲,這些明擺着的道理還需要我掰碎了,揉爛了告訴你?”

    沈卜芥被冉溪着一頓狂轟亂炸給搞懵了,她沒想到堂堂天樞院的院主大人,居然是這麼……毒舌的人物,冉溪在公衆的形象,那就是溫柔和藹冷靜睿智有責任心……

    反正跟現在看到的不大一樣……

    邢易委屈巴巴,反駁道:“院主,我是一隻七彩文鳥,不是蠢鳥!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畢竟……”

    “閉嘴!”冉溪連個眼神都沒給他,“屁本事沒有竟然還學起人家離家出走來了,長本事了是不是?一連個幾十年不回來,消息沒一個,怎麼,你師兄師父師姐都死了不成,要你爬到陰曹地府去問候他們?否則怎麼這麼難呢?今兒個要不是在這裏看到你,我都以爲你死在哪個犄角格拉里了。”

    “長庚那傢伙就是養條狗,幾百年靜心照料,掏心掏肺的對它好,它還能唸叨着他一下,幾十年杳無音信這事兒也就你做的出來,我瞅着心月那丫頭每年山果成熟時都做一大堆蜜餞,你不回來她也不給別人喫,最後都爛掉了,你今年不回,她第二年還做……”

    邢易羞愧的低下頭,恨不得地上有條縫給自己鑽進去,神色哀慟,眼圈都紅了,把剛纔要反駁的話嚥到肚子裏,“院主,我……我錯了……”

    宋子淵躬身垂首站在一旁,眼觀鼻鼻觀心,一臉風輕雲淡,世事與我無關的樣子。

    “還愣在這裏幹什麼?是等着給那些修士收屍,還是要親眼看看自己給他們造的墓園合不合適?”冉溪的一手插刀術直插沈卜芥心臟,沈卜芥默默的不敢做聲,就怕自己說了一句什麼話又點燃了冉院主這個炸藥桶……

    “這倆小崽子的破事兒說完了,我們來談談你的事情。”冉溪又把矛頭對準了溫羨魚,四百年不見冉溪,她這種雷厲風行,快刀斬亂麻的風格依舊未變。

    “四百年自囚璇璣塔,你對得起誰,來,你給我說說。”冉溪眸光如電,不怒自威。

    溫羨魚心頭一緊,勉強地,艱難地擡起頭,“我……”剛纔還能坦然與沈卜芥說的話,此時在冉溪面前,卻是無論如何都開不了口,嗓子眼像是堵了什麼東西,他嘴脣輕顫,張了張口。

    房間內只能聽見那溫羨魚急促而濃重的呼吸聲,宋子淵垂首看腳尖,邢易低下頭抹着眼淚,沈卜芥在收了水之道後也只敢悄眯眯的擡起頭看幾眼,然後再低下頭看地磚,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的樣子,沒辦法,院主大人的氣場實在是太強大了。

    溫羨魚掙扎了一下,“我……我已經把首座之位辭了……”

    他後面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應該說,他自己都不相信的話,他說不出口。

    冉溪冷笑,“首座之位你辭了,天樞院百年的同袍情義,千年坎坷求道的信念你也跟着丟了?軍事學院、天樞院花了那麼多資源堆出來的首座就是這樣的?自囚四百年,溫羨魚,你真是好樣的,有本事你就一輩子躲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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