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且向花間惜流年 >169 洞房花燭
    我仔細端凝着鏡子裏的自己,鏡子裏的我,鳳冠霞帔,一身大紅喜服,腮凝新荔,雙眸含春,顧盼神飛,竟也是十分美麗。

    十九年來,我要麼一身道袍,要麼只作中性打扮,近兩個多月來雖說換上了女兒裝,但也不曾花心思爲自己認真打扮過一次,所以,我從來不知道,原來自己也是可以這樣美麗的。

    “姑娘,美嗎?很美,是不是?”小丫頭一臉羨豔,站在我的身後替我戴上金絲耳墜,“姑娘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美人了。”

    “那是你沒有見過宮裏頭的妃子娘娘,那纔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反正,在我眼裏姑娘就是最美的。”小丫頭忠心護主,便連容貌這等子事也是盡力維護,不容他人質疑她的眼光。

    師傅整理好她的化妝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地問我:“藥吃了沒?”

    我臉一紅,搖搖頭道:“還沒呢。”

    “那你是要準備等到天亮才喫嗎?”師傅丟了話後就背起化妝箱道,“我可不陪你在這裏等新郎官,我要去宴席上喫東西去了,餓死我了。”

    我急忙起身送師傅,師傅卻按着我的肩膀,道:“乖乖地坐在這裏,把藥吃了,安心地等着你的新郎,”說完,師傅竟然彎身抱了抱我,最後又說道:“令儀,祝你新婚快樂!”

    師傅走後,小丫頭說:“姑娘,師傅的性格好特別啊!”

    我笑着說:“你見到的都不算什麼,日後你就會知道,她是個多麼了不起的女人!”

    小丫頭笑着點頭,滿臉期待地看着師傅遠去的背影,我戳了戳小丫頭的額頭,輕聲地說道:“快去幫我把藥拿來。”

    小丫頭反應過來後,急忙跑回之前的西側偏殿去取藥,我吃了藥,身旁的婢女丫頭給我蓋上了龍鳳呈祥的紅蓋頭,扶着我坐到雙喜龍鳳牀沿。

    我渾身痠疼,只想着可以快點結束,早點解下身上的行頭,伸展一下筋骨。

    可是外頭喧囂取鬧之聲不斷,想來大家尚未盡興,炎紹自然不能脫身而來,也幸得小丫頭和府裏的幾個婢女在一旁陪着我。

    酉時末,我渾身痠疼,着實是坐立難安,便自行掀了紅蓋頭,站起來,活動了幾下筋骨後便在房內來回踱步。

    丫頭們急忙笑着上來阻止:“新娘子切不可如此,要蓋好紅蓋頭,等新郎來掀你的紅蓋頭纔是——”

    “本王的新娘想怎樣就怎樣,只要她開心便好,”我看到炎紹一臉喜色,正跨進門檻,向我行來,我急忙跑到牀邊正襟危坐,抓起方纔被我扔在一旁的紅蓋頭胡亂地蓋上。

    我聽到丫頭們“喫喫喫”的笑聲,然後,我就從蓋頭底下看到繡着金絲螭龍雲紋的紅色袍角出現在我的視線之內。

    “你就不要裝模作樣了,你什麼樣子我沒見過。”

    說完紅蓋頭被一把掀開,我擡頭看到炎紹一臉笑意之後,是滿眼的驚豔之色,他呆呆地看着我,一手伸過來,擡起我的下巴。

    我們雖然彼此親暱熟悉,但是,今晚自是不同於往日,房內一排排碗口粗的紅燭照得滿室餘紅,我也是怔怔地看着炎紹。

    我一直覺得,紅色的喜服雖然喜慶,但終歸是俗氣的,不承想,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映着身着一襲紅色喜服的人,會顯得他這般丰神異采,俊美如神。

    “令儀,你好美!我從來都知道你是美麗的,不承想,你竟能美麗如斯!”

    他不管房內還排排站着婢女丫頭,俯身就吻着了我的雙脣,我輕輕地推開他,示意她們正看着。

    炎紹回頭看看這些個侍女丫頭,揮手就道:“外頭熱鬧着呢,你們都不用拘着了,下去玩吧。”

    丫頭們一個個都開心地魚貫而出,小丫頭卻皺眉躊躇不前,炎紹笑着對她說:“你也去,找小原他們去玩,這裏有我。”

    小丫頭得了炎紹的話才笑着跑了出去,房內就只剩下了我和炎紹,燭火搖曳,燈影浮動,我看着炎紹猶似在夢中,我伸手撫着他的臉,輕輕地問他:“阿紹,這是不是夢?”

    他搖搖頭,替我解下沉重的鳳冠,褪了外衣,我覺得一身的輕鬆,他將我摟入懷裏,說道:“我方纔也覺得像是夢境,不過,令儀,這不是夢,我們白日裏已經拜過天地,我們已經成親了,你終於成爲我炎紹的妻子了。”

    他再次擡起我的下巴,溫潤的嘴脣覆蓋着我微微顫抖着的紅脣,當脣與脣在觸碰之後,我與他的身體都似被電流穿過一般悸動着。

    挽着合歡帳的銀彎鉤被放了下來,翠幃如雲般舒捲,垂幔如水逐花,炎紹抱着我合衣躺下,經過上次,他雖夜夜抱着我同眠,但怕我會因爲激動而再犯心疾,便不敢再往更深一步試探。

    “阿紹,”我雖然害羞,但還是大着膽,試圖去解開他的褻衣,他一把抓着我的手,顫聲問我:“令儀……你,不要考驗我的定力,你這樣……我怕是無法忍受,你知道我多麼渴望你,你還敢點火。”

    我以另外一隻手,拉過百子被蒙着自己被火燒過一般的臉,埋在被子之下的嘴脣主動地貼上炎紹的脖頸,炎紹的身體瞬間僵硬,身體起了明顯的變化。

    他一把掀開被子,翻身壓上我,捧着我的臉問我:“你確定不會有事?”

    我含羞帶笑地點頭,聲音也因爲緊張而顫抖:“我……不會有事。”

    炎紹的手指顫抖着好似採香擷蜜的粉蝶,先是沾着花萼,試探性地觸碰,然後試圖採摘卻又猶豫不忍,直待他聽到嚦嚦的鶯聲,似乎才確定了他可以做一回戀花的蜂蝶,恣意縱情一回。

    只是,他仍然保持着小心溫柔,他將我視爲初蕾,生怕生澀魯莽的動作會摧毀我的柔弱,他一次次地試探,並問我:“令儀,你疼嗎?”

    我是受過剜心取血之痛的人,雖然此刻也痛,但是這甜蜜的疼痛,是我對他的承諾和交付,是我心甘情願的承受。

    且向花間惜流年 老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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