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文明與守護 >六、武器
    五金店實際上就是一家鐵匠鋪,臨街的老樓房一樓而改建的,後面有座小院,用來打鐵,一樓裏面則是周同的家。至於所謂的擾民是不存在的,平民區的樓房類似於前世記憶裏將要拆遷的宿舍樓,一家甚至兩家人擠在一間房間裏生活,數十家人共用走廊一側的廚房和廁所,走廊裏一天到晚嘈雜喧囂不停,早就將這點打鐵聲掩蓋了下去。

    凌礫檢查了一下今天要乾的活計,又看了一眼正在爐子裏鍛燒着的獵刀,卻發現已經拆了刀柄的長刀斷了一小半,只剩下大約半米多長。

    “另外的半截刀呢,得一起鍛熔,要不沒法修。”林礫出來對周同說道。

    “鍛熔?”周同看着凌礫笑了笑,“刀尖找不着了,你們不是馬上要去野外進行訓練,還是有些危險的。這斷刀只當是送給你的禮物,你自己按照喜歡的樣式改改就成。”

    凌礫楞了一下,這鍛造武器的合金材料很貴,最差的一把刀也要有兩公斤多重,那斷刀就算不到兩公斤,但是光材料就頂自己半年的工錢。沒想到周老漢平時以摳門聞名這一帶街區,這回卻突然如此大方。當下心裏歡喜,朝着周老漢鞠了個躬:“那就多謝您了。”

    “趕緊滾吧,老子是怕你遇到什麼意外,連件防身的武器都沒有。這年頭,像你這麼便宜又能幹的小工不好找。”周同揮了揮手,把臉轉向了即將要被那高大城牆遮住的太陽,“把活幹好,要是讓客人挑出事來,照扣工錢!”

    凌礫花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將三口鐵鍋、一個鐵盆,還有那變形的頭盔修補好。此時天色已黑,樓房裏上工的人已經回家,正是做晚飯的時候,整幢五層的磚混樓房更顯得嘈雜喧鬧。

    凌礫用火鉗將已經燒得通紅的斷刀從火爐裏夾出來,感覺這斷刀的重量要比他預料的重了近一倍,大約有將近三公斤半重。按理說鍛燒了這麼長時間,這半截刀身應該要有些發軟,可是感覺依然還是很堅硬。將通紅的刀身放在砧板上,凌礫單手掄着鐵錘砸了幾下,雖然火星四濺,但是斷刀的刀身在重擊下,幾乎沒怎麼變形。

    周同聽到聲音從前面進到院子裏,看了一眼正在打鐵的凌礫說道:“這玩意你打不動,先前讓你畫的刀樣圖畫好了麼?”

    凌礫點了點頭,努着嘴朝另一旁的鐵案子示意了一下。

    周同走過去,拿起鐵案旁那凌礫所畫出來刀樣圖的牛皮紙藉着爐前的火光看了看:“這是砍刀啊?”

    “這叫反曲刀好不好!”凌礫將半截斷刀就扔回到火爐裏,在嘴裏大聲抗議道。

    好好的廓爾喀彎刀,到了老周的嘴裏,逼格頓時降了好幾級。

    “唔,這個樣子倒是很利於劈砍,只不過刺擊的效果要大打折扣。”老周只看了一眼,隨即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理,“這刀尖的形狀還要修改一些,往外翹一點。”

    “您是鐵匠,怎麼改您說了算。”

    周同在嘴裏叼着旱菸杆,把手裏的牛皮紙扔到一旁,回到屋裏,在手裏拿着一把通體黝黑的鐵錘,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他把鐵錘放在鐵案上,轉過身去,將火鉗拿了起來。

    “唔,這刀身是什麼材料,還要用專門的鐵錘?”凌礫問道,說罷伸手去拿鐵錘,想仔細看看。

    周同斜眼看着他,並沒有什麼表示。

    凌礫握住金屬的錘柄,伸手一提,卻沒有提動,又伸出左手,雙手鼓足了力氣,才堪堪將那並不大的鐵錘搬離了鐵案十多公分。他心下駭然,在放下鐵錘後不禁看向周同。

    “不用看,這玩意是用星隕鐵所鑄成,重一百八十公斤,不是武者,根本用不了。”周同對凌礫說了一聲,他將通紅的半截斷刀放在鐵砧上,單手抓起鐵錘掄動起來,鐵砧上頓時火星四濺。

    凌礫原來就從書本上知道武者很強大,如今親眼所見,武者與武徒之間實力相差簡直有天壤之別。周同在掄動大錘時,鐵錘表面似乎籠罩着一層淡淡的紅光,應該就是那種所謂的星辰源力。能夠吸納運用星辰源力,是邁入比較高級的武者境界標誌。

    周同在專注打鐵,凌礫則站在一旁仔細觀察,若有所思。

    小小的鐵匠鋪陷入了靜寂之中,有的只有叮叮噹噹的打鐵聲,這把斷刀的材質,似乎也不是普通的金屬。

    半個小時過去,周同拿起他帶來的鐵壺,將一些綠色的汁液噴灑到成型的刀身上,刀身在爐火的映照下,泛着紅光。

    “這刀身摻了一些星隕鐵,倒也算是堅韌,在武徒階段,也是不錯的武器。你自己把刀柄鑲好,院子裏有些獸皮的下腳料,你自己找兩塊合適的,縫個刀鞘。”周同把刀往鐵案上一扔,一瘸一拐地回到了自己後屋。

    他在過來打鐵前已經關了店鋪,凌礫拿着裝刀柄的刀身回到店鋪裏,藉着昏黃的燈光,開始鑲刀柄。原來的刀柄是用半透明的獸角所制,但是刀把外面所纏的絲線卻不知是什麼東西,材質十分堅韌。

    由於是自己的第一把武器,凌礫纏得十分仔細。在將刀柄纏好後,隨手揮動了一下,感覺稍微重了一些。又仔細看了看半米多長彎曲的刀身,心中原來所想的廓爾喀彎刀被周同改成了四不象的形狀,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他來到院子裏,從雜料堆裏翻出了兩小塊獸皮,將刀身包了,放進自己的書包裏,然後向周同告辭。

    周同正在做飯,廚房裏有煮肉的香氣飄出來,讓凌礫不由自主地嚥了幾下口水。

    老周從廚房裏探出頭來,“記得明天下午按時過來,遲到扣工錢!”這廝照例說道,根本沒有任何留凌礫一起喫晚飯的意思。

    從周同家裏出來,樓道里似乎有一對夫妻正在吵架,那剽悍的婦人指着瘦小的丈夫在破口大罵,鄰居們有拉架的,有勸架的,也有看熱鬧的。

    一切都很真實,很有生活情趣……

    出了樓房,沿着記憶中熟悉的路線,凌礫一路向家走去。

    平民區的街道上是沒有路燈的,凌礫拖着瘦弱而疲憊的身軀,藉着從臨街店鋪透出的昏黃燈光,恍若是置身在電影裏舊上海灘。破舊的皮鞋踩在坑坑窪窪的地面,發出一聲聲不太真實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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