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會這樣呢?”蕭奕白看着弟弟,卻是對姜清發問,然後又自言自語的解釋起來,“說明在他成長的過程中,一定有一個善良的人在引導他,可是這樣的善良在飛垣那種地方,隨時都會要了他的命,所以他變得越來越矛盾,在兩種截然不同的理念裏苦苦尋求某一個平衡點。”
蕭奕白的身體有了一瞬間微微的沉滯,雙目慢慢垂下頭去,苦笑起來:“聽起來真是可笑,可惜,這就是事實,八年以來,他在慢慢改變,丟掉你們教給他的善良和慈悲,重新成爲一個無情、勢利的權貴之子,也正是因爲如此,明溪終於決定要找一個合適的時機逼他成爲自己人,北岸城事件就是最好的契機,可就在這個時候,夜王來了,也把那些沉寂在土地深處最隱晦的陰暗,全部帶了回來。”
蕭奕白仰頭長嘆,似是感慨,又有很多的無奈:“我們的敵人一下子從身邊的高官政客,變成了高高在上的上天界,事情也朝着始料未及的方向,越陷越深。”
姜清只是默默的聽着,關於弟子身上的隱情他雖然心有疑惑,但也從未多問,如今聽到蕭奕白這麼說,反而是眼底微亮恢復了一點生氣,好似一顆沉重的巨石終於落地。
然後,蕭奕白忽然鄭重的鞠躬,深吸一口氣方纔說道:“我很感謝您,能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時候,依然視他如己出,所以崑崙山遇襲一事,我也會全力以赴,絕不讓那夥蛟龍的野心得逞。”
蕭奕白對這些地名是陌生的,但見弟弟和掌門皆是不約而同的驚了一下,連忙追問:“在哪?”
蕭千夜緊蹙眉頭,回道:“在崑崙山南面,有一處深谷,是棲枝鳥的羣居地。”
“棲枝鳥……”蕭奕白想了想,恍然大悟,“是你養的那種白色大鳥?”
“嗯。”他點點頭,支撐着坐起來,深吸一口氣,“我這就過去,焉淵之地不僅僅是棲枝鳥的羣居地,崑崙一帶很多靈獸都會進去休息,那隻黑蛟被我打傷,一定是想借着那裏的靈力療傷,絕不能給它喘息之機。”
“你的腰傷……還是躺着吧。”蕭奕白低聲阻止,本想按住他,但蕭千夜已經快速站了起來,他一隻手扶着腰上的傷,掌心的金色神力如網一樣覆蓋起來,神色嚴厲,“沒事,我本來就已經要痊癒了,是你突然跑過來嚇我一跳,剛纔衝出去的時候才又扭了一下,沒事了放心吧,崑崙你又不熟,我來帶路吧。”
然後他故作無事的朝姜清拱手,認真的道:“師父還請先回鹿吾山,您不僅要用自身靈力支撐誅邪劍陣,大批受傷的同門也需要您安撫,黑蛟一事,交給我吧。”
蕭奕白知道攔不住,只能給姜清使了個眼色,連忙跟着他一起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