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光,有電,有水汽雲霧,還有凜冽的風和熾熱的火,進,無力抵抗,退,被阻斷後路。
就在六式砍破銀絲網的一瞬間,蕭千夜似乎聽見耳邊傳來了一聲極爲遙遠的脆響,好似玻璃珠崩裂,而長宴奇蹟般的全身而退,鬼魅般的掠上了另一邊的屋檐。
蕭千夜收劍停手,不對勁,剛纔六式掃過銀絲網之時,除去那聲微乎其微的聲響,他還清楚的嗅到了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好像他一刀砍破的不是堅硬冰冷的銀絲,而是有血有肉的身體,可是眼前一片空蕩蕩,除了長宴根本鬼影都沒有,這種古怪的聲音和氣味又是從何涌出?
長宴喘了口氣,面色微微發白,目光更是寫滿了驚歎,低聲:“難怪秀爺都不敢和你正面交手,這一刀好厲害啊,我拿了一整座城池擋刀才勉強避過呢。”
“城池……擋刀?”被這番話驚住,蕭千夜下意識的低頭望着骨劍,這才赫然發現真的有血正在順着劍身一滴滴滑落!
這些血是從哪裏來的?一滴滴,好似無窮無盡,很快就在他的腳步形成了濃郁的血泊,而且還在持續不斷的滲出。
當時在九重天塔,沈眠歲雖然盡地主之誼親自現身,但並沒有和其他人一樣帶着貼身護衛,但現在這種大難臨頭各自飛的關頭,這傢伙還能坐在鰲首以文瑤魚引路,那一定是關係非同一般,想到這裏,蕭千夜不再步步緊逼,低聲追問:“螺洲灣混戰之時蒼禮一直在幫助解昭秀拖着我,他只來得及打開兩條空間通道,一條供自己逃脫,另一條則是專程爲沈眠歲開的,他甚至力不從心將唐賢也一併送到了婆門島,無論他是自己主動,還是你們相求,能讓蒼禮在那種時候冒險開啓金蓮,多少有點本事。”
“這麼快想撇清關係,和蒼禮一樣腳底抹油見勢不對就開溜嗎?”蕭千夜不置可否的諷刺,轉着劍柄一字一頓的提醒,“這次可沒有人給你開空間通道逃跑了。”
“是嗎?”長宴只是輕笑,悄悄摸着袖中另一枚銀幣——這本是給白璃玖準備的,結果倉促之下他沒找到那隻名爲桃花源的巨鰲,所以蒼禮給的兩枚銀幣就剩了一枚放在身上,萬萬沒想到峯迴路轉,竟然會在這種關鍵時候派上用場!
長宴不動聲色,雖然不知道銀幣打開之後會通往何方,但眼下儘快離開婆門島應該就是自己唯一能活命的機會,他必須找到萬無一失的機會才能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