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姬的目光落在蕭千夜的面龐上,帶了一絲意味深長的探詢:“蕭閣主也是古代種,是不是也會做出和他一模一樣的選擇呢?”
他沒有回話,餘光瞥過雲瀟所在的房間,心底掙扎難耐。
鳳姬咧嘴笑笑,脫口又是驚人的話:“我時常會覺得他和夜王有些相像,在作出某種決定之時,真的很冷靜。”
她好奇的看了看蕭千夜,自言自語的補充道:“我很想知道,你、或是你身體裏的那位大人,是否也會如此。”
鳳姬的眸中平靜無瀾,那樣哀痛的過去也會隨着時間消磨殆盡,只是每每想起,仍有不甘,兩人心照不宣沉默了好久,直到鳳姬忍不住脫口提醒:“最多三個月,你不想她死就不能心軟,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話,你也可以帶她去上天界問問烈王,又或者你們師門裏獨有的那些醫術之理,他們一定會給你一模一樣的答案,蕭千夜,若有一線機會,我不會如此勸你。”
蕭千夜微微語塞,其實這短短的幾分鐘他已經在混雜的記憶裏反覆搜尋着關於神鳥的各種傳說,就算是帝仲這樣歷經萬年風雨走過無數流島的人,他的記憶裏都真的沒有出現過任何一個混血的神鳥族!
鳳姬的話是真的……就算他怎麼也不願意輕易接受這樣的結果,但他知道,這是真的。
蕭千夜神色肅然,想起初見雲瀟之時,她是那般衆星拱月,得到師門長輩的疼愛,像一個無憂無慮不諳世事的大小姐,她被秋水師叔小心翼翼的保護着,從未經歷過什麼大風大浪。
她所有的磨難,都是因爲自己。
蕭千夜眼中的光在一點點沉寂,有一抹濃厚的黑色覆上雙瞳,給不了她安穩的生活,給不了她名正言順的名分,到如今,甚至連她期待的孩子……都只能親手殺死。
鳳姬默默絞着手指計算時間,或是難得的說着些沉寂多年的往事,此時竟感到有幾分身心俱疲,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準備返身回去休息,臨走之前又認真的蹙眉提醒:“海上這半個月多半不會出什麼大問題,你只需要堤防墟海之人再次搞鬼,不要再讓她輕易動用靈鳳之息,剩下的……你自己得有個數。”
蕭千夜點點頭,四下裏寂靜無聲,他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到底在做什麼打算,一直紋絲不動靜靜垂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