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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老秀才也越來越覺得這隻猴子有些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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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說它是怎麼抓到小鳥兒和野兔這些行動迅速甚至是飛在天上的動物的,單說它一開始拖來的那條羊腿就足夠奇怪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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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猴子可不是掠食性動物,它也並不具備捕食其他動物所需要的利爪和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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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和野兔的話,要是真碰上什麼小鳥飛不起來了,兔子撞到樹樁子之類狗血的天時地利人和,倒不至於抓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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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羊就有點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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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猴瘦瘦小小的估計還沒那個羊屁股大,就是給它個榔頭都砸不到人家腦袋,所以這條羊腿是怎麼來的老秀才一直都想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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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裏偷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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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虎口裏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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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一天過,老秀才慢慢也能憑着一根木棍自行走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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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個山溝肯定是爬不上去的,於是老秀才就想在小河邊蓋一座簡陋的小屋子,反正自己一輩子不得志已經成這樣了,不如就隱世一輩子算了。
一秒記住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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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天天過,草屋有了,草墊有了,老秀才甚至又用小猴兒纔來的酸果釀起了酸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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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居然奇蹟般的在這個野山溝裏生活了五年,而期間他也終於如願以償的得知了這隻小猴子的祕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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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猴兒有一項本事,那就是投擲石塊特別的準而且力氣極大,雖說投擲是所有靈長類動物的專利,但是這小猴兒扔的也實在是太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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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比拳頭小點兒的石頭,小猴兒直接就能把樹枝上的小鳥兒給砸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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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兔子更是不在話下,體型大一些的動物也無非就是多扔幾塊而已,這麼一想當初那條羊腿也就合情合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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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晚上,老秀才和小猴子靠着樹喝酸果酒,喝着喝着老秀才就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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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秀才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深夜,他就想回自己的乾草牀上面接着睡,可是草牀上居然有一條蜈蚣和一隻蠍子在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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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溝溝裏本就空氣潮溼,最適合這些蟲子生長,這也是山多水多的雲南這些蟲子特別多的主要原因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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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就想找小猴子來幫忙把這兩隻蟲子給砸死,可這會兒也不知道小猴兒到底跑哪兒玩去了,老秀才找了一圈也沒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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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沒辦法,老秀才就只能搬起一塊大石頭自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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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高高舉起大石頭猛地往下砸,只聽“咔”一聲,兩隻蟲子被砸的稀爛,於是老秀才撿起一片樹葉就想把那兩個蟲子屍體裹起來給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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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等自己回來的時候,乾草已經被鮮血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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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他們喝醉之後,小猴子比老秀才先一步醒來,一直就鑽在乾草堆裏睡着覺,當時正值深夜天黑,老秀才居然一點都沒有察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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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一石頭就把小猴子給砸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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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錯殺好友後痛哭流涕,甚至比當年自己老孃歸天的時候還要痛苦,就這麼跪在小猴兒屍體前面一直哭到太陽出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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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聽到這兒,我大概也明白了其中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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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這個故事究竟是真是假亦或是半真半假,它作爲一個小小的傳說也是夠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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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扔掉了菸頭,我看他光顧着講故事這根菸也沒抽幾口就又遞給他一支,“大哥啊,這個故事是從什麼時候流傳下來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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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趕緊點上煙,“這是我奶奶說給我聽的。等到我成家之後,我媳婦兒又給我帶來了這個故事的後半段,據說那是她奶奶從小說給她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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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過了一段時間,老秀才被人給救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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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之後老秀才行將就木,於是就帶着自己收養的小乞丐重回舊地,想拜一拜當初被自己失手殺死的那個小猴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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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墓穴早已垮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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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擔心小猴子屍身遭難就挖開了墓穴,結果卻發現在墓穴的正中間有一個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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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洞很深,老秀才趴在上面根本就看不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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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乞丐當時也就十歲左右,完全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就只是站在一邊呆呆地守着老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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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正因爲這樣,小乞丐才眼睜睜的看着收養自己多年的老秀才,由於悲傷過度不小心掉進了那個似乎沒有底的破洞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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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落地,傳來了一聲摧枯拉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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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後老秀才再次往下墜落,而且好像又摔在了一塊腐朽的木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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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反覆老秀才一共摔落了四次才停下來,小乞丐給嚇得不知道該怎麼辦也不知道該用什麼辦法才能把人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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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他只聽到摔落洞底的老秀才喊了一句“四疊屍,猴兒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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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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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說完這個故事,嘴裏叼着香菸仰頭看着朦朧的月光,竟一臉的神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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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卻陷入了沉思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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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秀才砸破了四塊木板跌落到第四層土洞裏,口中還喊着:四疊屍,猴兒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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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這個洞穴裏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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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完之後,我要了一盤葷菜一盤炒飯和老闆小酌了幾杯,也大致打聽出了當年老秀才和小猴子發生了那段故事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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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去那裏看看,因爲那四層地洞恐怕是個葬蠱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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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我從村裏小商店買了一個帆布揹包裝滿清水和乾糧沿着村路往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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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的人都很熱情,見我像是來旅遊的也都熱情的跟我打招呼給我指指路,以至於我這一路的心情是越來越好,出了村甚至都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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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踏着郊遊的步伐欣賞的青山綠樹,不遠的就看到了一座孤零零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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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小屋前我往裏看了一眼,只見一個老太太正坐在院子裏抹淚,另外一男一女正擁着一個調皮的孩子狼狽的喂着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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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我餘光一掃屋裏,只見在正牆上掛着一幅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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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裏,卻是一隻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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