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桃笑着端起了酒杯,“宗主,我敬您。”
“不客氣。”
大祭司看似屋內的氣氛十分滿意,吩咐一旁的下人去將小菜端上來,還像個老大爺般拍着阿桃的手背。
“你可是來得巧了,這樣好的東西,平日可喫不着,出發之前好生補補,增長些修爲,才免得給拖累我們宗主。”
阿桃不動聲色將手縮了回去,看向門外。
沒一會兒,進來四隻魚妖,各自手中端着托盤,裏面擺着一杯一碟。
杯中插着蘆葦杆子,阿桃湊近杯子就聞到了腥味,轉頭看其他三人面無表情的嚥了下去,才憋着氣一口氣喝乾了杯中粘稠物。
食物順着食管下肚,身體就涌上一股暖流,感覺渾身的靈氣都被調動起來。
再喫盤中類似肝片的食物,這個聞起來不腥,喫起來也嫩滑爽口,比她喫過的任何肝都美味。
“大祭司,這兩樣是什麼?”
“龍肝鳳髓。”大祭司像是在惡作劇一般補了一句,“龍肝,是你認識那條龍的肝。”
“是……龍女的肝?”
阿桃看着盤中僅剩的肝片,是無論如何都下不去筷子了。
“沒錯,就是龍女的肝,新鮮出爐的。”
“可,這條龍是您送給滄止的……”阿桃聲音越來越小,明明龍女是妖但她此刻竟有了一些脣亡齒寒之感。
“她啊!命不好跟了個不聽話的主人。快將盤中的肝片吃了,待會就讓寒蟬帶你去聖母玉牀上好生鞏固修爲,明日你就該出發了。”
阿桃放下筷子,已經忘了她來碧落宗的目的,“我已經喫飽了,想現在就去修煉。”
從聖母洞府中被搬出來的玉牀就放在碧落宗內。
不過放置的地點遠又偏,阿桃瞧着人越來越少,心中的擔憂就越來越濃。
她這副模樣全都落在了寒蟬的眼中。
“你怕我對你不利嗎?”
她只輕輕的搖了搖頭不搭話,在屋中的時候她只想到龍肝是龍女的,剛纔突然想起滄止有個朋友是鳳族的,那鳳髓會不會是滄止友人的呢?滄止現在又如何了?
寒蟬自言自語道:“你放心,就算你做了讓大祭司厭惡的事情,大祭司最多便是不再搭理你擡舉你,絕不會對你下殺手。”
阿桃聲音細微,“那我能知道龍女爲何要死嗎?”
“大祭司本打算給她一個機會,但你的出現讓這個機會陰差陽錯的消失了,她註定得死。”
“我本在猜是不是因爲滄止挖了艾藥師的眼睛纔有這個下場的,我讓機會消失是何意?”
寒蟬笑道:“艾藥師又不是大祭司的親戚,他纔不會管你們之間的爭端。
滄止得死是因爲幾個月前天生異象,大祭司合幾位老友之力算出萬澤國有變數。
而變數是女子在萬澤國最南端,卦象顯出女子會在兩次置之死地而後生後變得冷血殘暴,此女子會結束萬澤國三萬年來的統治,若能改寫女子這兩次經歷纔有扭轉乾坤的機會。
在去往聖母洞府途中大祭司懷疑找錯人了,但昨日我將滄止帶回來後,才發現她一直在隱藏自己的修爲,這才最終確定了那個人是滄止。
滄止已經度過金丹期準備突破下一階段,這樣的速度連大祭司都未見過。在大祭司對她出手的時候竟還有風族少主等人出手相幫,如此危險卻氣運加身的人,你說她該不該死?”
阿桃自嘲一笑,原來她以爲滄止和她是同類人,是她擡舉自己了。
“帶我去玉牀吧!我想鞏固修爲。”
阿桃原本只想着鞏固修爲,但一想到被滄止遠遠拋下,她心中不服輸的勁兒就上來了。
突破金丹期的結金丹阿桃早已準備好,剛纔又吃了龍肝鳳髓增加修爲,坐在玉牀上阿桃準備搏一搏。
寒蟬看着阿桃的舉動露出笑顏,循規蹈矩雖然穩妥,但他們要的是能做事的人,不是培養個飛昇者出來。
翌日
阿桃在玉牀上睜開眼,問道:“寒前輩,時間過了多久了?”
“外面的時間是一日,但坐在玉牀上自成一片天地,你在玉牀內度過了一月。恭喜,進入金丹期。”
“這也多虧了玉牀和龍肝鳳髓。”
“其他人也快到了,你跟我來”
雖然艾藥師眼睛被挖了,但大祭司仍未將艾藥師換下去,今日艾藥師的傷口已經結痂,但兩隻眼眶就像掉光牙的乾癟老人嘴巴緊縮回去,本來俊朗的一張臉,看着陰森恐怖。
難得彥頁不嫌棄一直攙扶着艾藥師。
被寒蟬選中的其他兩人,男的叫靄寶寶,一身白衣最外面的斗篷遮住小半張臉,身材不算胖但因肉都推擠在臉上,所以讓人感覺他是個長相討喜的胖子。
女的叫沈治蘇,她娘是天音門師叔輩的,但因嗜殺被逐出師門。儘管沈治蘇她實力不錯,但因她孃的原因沒有門派願收她,她和阿桃一樣都是衝着門派試煉的入場券來的。
“靄寶寶來自畫骨教,是畫骨教第二代弟子白澤的高徒,這次去往熔焰山脈就由他負責,具體的事情也聽他安排,若遇見事情去找當地的碧落宗。只要你們能將山脈中屍首帶回來,答應給你們的獎賞就一定會實現。”
靄寶寶拍着胸脯保證道:“寒前輩,你放心我一定會將屍首帶回來。我之前也聽二師伯說過熔焰山脈,我對它有些瞭解。”
上路後靄寶寶果真像他說的那般對熔焰山脈有些瞭解,不用走大路,直接帶着他們走小道也未迷路。
熔焰山脈位於南蟾部洲和西牛賀洲的交界處,那兒沒有大的城池,連綿幾千裏全是小鎮。
晝夜不歇的趕了十里路,阿桃等人終於再沒看見一個高高的城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