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我一個字兒都不明白,不過後面我聽明白了,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現場只有一個人。”李憲很肯定的告訴我。
“那麼可懷疑的範圍的小得多了,從血漿蛋白的數值上看,這人的腎炎已經對腎臟造成了不可逆的損傷,腎衰竭已經很嚴重,腎臟已經無法正常工作,爲了清除血液中的代謝廢物和多餘的電解質,他現在肯定在定期做血液透析,也就是人工腎,而且很可能在等着換腎。”
“那我來總結一下,”李憲掰着手指,一邊說一邊數,“嫌疑人有嚴重的腎炎,已經達到腎衰竭的程度,需要定期透析,可能在排隊換腎,而且身體強壯,即使重病也有獨立作案的能力。”
我點點頭,“沒錯!”
“啪!”李憲一拍巴掌,“換腎!換腎需要一大筆錢,作案的動機也有了。”
“動機是你們警察的事,我就不好說了。但我還要提醒一句,換腎的價錢可不低,這個兇手的身體每況愈下,爲了儘快湊齊換腎的錢,他很快會再次犯案,你們要抓緊時間了。”
“太感謝了,”李憲握着我的手,看了一眼我胸前的名牌,“杜醫生是吧?您可算幫了我們大忙了,非常感謝。您放心,不要小看我們警察的能力,您把嫌疑人的排查範圍一下子縮小了這麼多,那我們要是再短時間還還破不了案,豈不是太丟人了?”
“那就祝你順利破案了。”
“等這個案子破了,我讓我們領導給你們送來個大錦旗!”
“不必客氣。”
幾天後,兩輛警用越野車閃着燈,拉着笛來到診所門外,好幾個警察在門口磨蹭了半天,就是不進來,我主動迎出去,見李憲陪着一個領導模樣的人,好像在等什麼。
我把李憲叫到一邊,問他幹嘛來了?李憲說,根據我提供的線索,他們很快就抓到了兇手,是一個得了腎病正等着換腎的健身教練。今天,爲了表示感謝,由市公安局一個副局長帶隊,來送錦旗,給我長臉的。
我說那就送唄,還等啥呢?他說,讓我先等等,先和他們副局長聊聊天。
就這當口,周圍的街坊見有熱鬧看,連忙圍上來。
“唉,這是咋了?”
“不知道啊,一大早上的,警車就堵門口,估計不是什麼好事。”
“別是這診所治死人了吧?”
“那可不好說,不管咋地,以後可別來這個診所看病了。”
“切,好像真有人來看過病似的,我就在街對面開藥店,從來都沒見過這家診所正經接待過啥病人,就前幾天來過一警察,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直到圍觀的羣衆站了裏三層外三層,李憲才從車裏拿出一面大紅錦旗,交給那位副局長。副局長鄭重其事的將錦旗交到我手中,上面寫着八個燙金大字——“技術精湛助警追兇”,下面還有一行小字:中湖市公安局刑偵大隊贈謝血析診所杜林醫生。
我心想,這些公安局的領導還真有辦法,生怕廣告效果不好,非得等老百姓圍得夠多了才表明來意,真要是就幾個人看到送錦旗這事兒,最後還不一定讓這些人傳成什麼樣兒呢。
然後就是各種擺POSS拍照,舉錦旗拍,握手拍,單人拍,和副局長拍,和副局長還有李憲等人一起拍,折騰了半個多小時,終於算是把這些官老爺送走了。
晚上李憲又來找我,說是要找我喝酒,我想了想,以後如果真的生意不好,給刑警隊做點血液檢測也不失爲一條創收的新路子,於是就答應了下來。
本以爲他會帶我去一個上點檔次的飯店呢,可實際上,他開着一輛“便衣警車”(沒塗裝,沒燈具那種),把我拉到了北城半月湖邊的一個大排檔,點了花生毛豆,還有一大盤麻辣小龍蝦,然後又拎來一整箱大綠棒子啤酒。
“你酒量怎麼樣?”李憲一邊用牙開着酒瓶一邊問我。
我一邊用紙巾擦着桌上的碗筷,一邊說:“一斤吧。”
“我去,挺能喝啊,不過我今天陪不了你白酒,喝白的明天早上起不來,咱還是整啤的吧!”一邊說一邊先給自己倒了一杯,“太渴了,我先整一口。”
“我說的就是啤酒!”我淡淡說道。
“噗……”李憲沒憋住,剛喝進嘴裏的一大口啤酒噴了出來,我下意識舉起手裏正在擦的盤子,伸長胳膊擋在了李憲的嘴前,及時救下了我的衣服還有剛剛端上來的酒菜,不過這一口酒也一點沒糟踐,全都原封不動的反彈回了李憲的臉上。
我在紙巾盒裏抽出幾張紙巾遞給李憲,“給你,把臉擦了,浪費。”
“浪費酒?”
“浪費菜!”
“你說話可真逗,嘿嘿……”李憲一邊擦臉,一邊好像想起了什麼,“不對啊,你剛纔的反應速度快得有點不像話啊,我這兒沒忍住剛噴出嘴,你那邊盤子都擋到我面前了,這不是武俠小說裏說的‘後發先至’嗎?”
我用筷子夾起一顆花生扔進嘴裏,一邊嚼一邊說,“普通人的神經反應時間是半秒,也就是從大腦接收到外界信息,然後做出判斷,再通過神經系統給肢體下達命令,最後肢體執行這個命令,這個過程大約需要0.4到0.5秒左右,受過專業訓練的運動員可以把這個數字提高到0.2秒,百米短跑世界級運動員聽到發令槍聲到離開起跑器的時間,大約是0.15秒左右,而我的反應速度是……”我嚥下這口花生,“0.05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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