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你從光中走來 >【章節09】關於月。經關於被錯過的競選
    他當時微愣在半途,然後詫異地微笑擺手:

    “子君學妹,我沒別的意思,你不要誤會,我只是接車的那會兒看你好像哭了,你遠在他鄉,怕是感到無助吧,作爲迎新的學長們,我們可以幫你快速融入大學,儘早消除那種不適感。”

    服務到底?

    不信。

    苦難把我磨礪成了那個天下最爲敏感、神經質一般的女生。

    我怕。

    我講話時怕聲音太大,怕陌生人聞聲後會扭頭打量我。

    我走路時會賣力地低下頭,怕已發育的**形狀被鬆鬆垮垮的舊文胸攔不住,被別人看成輕浮。

    我怕來自異性的所有目光,哪怕那僅僅是很純粹的欣賞。

    我怕自己在遺忘痛苦和力爭奮鬥的年齡,壓抑不住內心深處的的恐懼和無力。

    我怕壓不發育的荷爾蒙喚起內心那至黑至暗的過去,怕想起自己不能給予的某些珍貴的東西。

    他是聽我母親那些話,看我身上不新的衣服面料,所以纔會有如此理所當然的憐憫之心的吧。

    我在幹一件可笑的事兒:因爲自己的敏感、自己的不夠麻木,去幼稚地判斷這份好意。我記得,我豁然擡頭朝他燦然一笑,輕快道:

    “我收到啦,華錚學長,多謝好意,我約好了明天會和宿舍姐妹們一起去辦,現在離晚上競選不到1小時了,我得回宿舍拿個筆和本子,還得喫點飯,咱們日後有機會再說吧。”

    “哈哈,看到你笑我就鬆了口氣!改天等你有時間,向你推廣一下我們洛陽的水席,水席是洛陽特色名宴,今天就不推廣了,你快去喫飯吧。”

    那天,我自己跑着買了饅頭回宿舍,草草收拾了紙筆,最後和舍友們集了合,可在最後,要離開宿舍前的那一瞬間,我小腹一陣疼痛襲來。

    "慘了"。我臉色刷白。

    據說我那時臉色比紙要白了不知多少,我讓甜甜她們幫我向輔導員請個假,說我剛喝了冰水胃不太舒服,需要躺會兒,很遺憾不能參加這次競選。

    想想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油然而生的恐懼將我緊緊包裹。

    月經對我來說,是第二痛心的時刻,每次都能把我疼得死去活來。

    在疼到極致時,我不禁會胡思亂想。

    是因爲13歲那件事情嗎?是因爲小時候被大雪凍過嗎?還是和小的時候洗澡順序有關?

    小時候外婆和我兩人相依爲命,做飯、洗澡等生活用水一直都是個不小的問題。

    外婆家有一口水缸,很大很大,一次蓄水能用10天,我們每隔10天都會去舅媽家借水桶,滿村找壓水井,一老一少,一桶又一桶的壓滿了往回擡,最後我倆輪流踩上凳子,努力把水桶放到缸沿上,喜悅地看水嘩啦啦地注進去,直到幾乎要漫出邊沿。

    那個時候外婆村裏家家戶戶的壓水井彷彿都很珍貴,要麼水井旁邊被主人拴着狗,要麼不放引水的水源,要麼被主人家拔掉消栓。

    每一次,我和外婆用水都很節約。

    我們洗菜的水蓄在盆子裏、蓄在撿來的瓶子裏,等着下次刷鍋洗碗倒出來用。

    淘米的水留在洗臉盆裏,等着下次洗臉、洗手用。

    我們有時候,能把水缸底部用到生出各種水蟲。

    每當水要見底兒,在重新注水前,外婆我倆都會使盡力氣把水缸弄傾斜,用絲瓜婁把水缸底部剩下的水刷出來。

    每當看着那些被刷出來蠕動的水蟲,我都在想,顯然,這些小蟲子應該有好多小夥伴已經進了我和外婆的肚子。

    有時候我甚至想過:我的肚子裏會不會懷了很多蟲子?

    記憶最深的是炎熱的夏天,每天晚上喝完面汁,就着鍋底的柴火灰餘溫,我們會在鍋裏悶上一鍋水,也就半個洗臉盆那麼多的水量,起鍋後再摻點涼水,不是太涼即可,我和外婆坐在洗臉盆的兩邊用溫水和臉巾開始“抹汗”。

    我們從洗臉開始,到脖子、到上半身、接着就洗到腿、到腳。

    到最最後,纔會拿洗過腳的、色澤很深、有些濃稠的水去洗屁股和私.處。

    年幼的我和年老的外婆,不會有任何懷疑或者擔心,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懂,外婆說那樣就是那樣,直到13歲,我才知道例假和月經。

    後來,我才漸漸知道,當年洗澡的順序是錯的。

    那晚,大一競選的那晚,我一個人回憶着和外婆在一起的過往,呼吸着着大學宿舍裏殘存的油漆味道,躺在那裏,用盡全身力氣,冰涼的左手不斷哈氣,等熱了去揉搓按壓小腹,右手緊握着一枚硬幣,直到身下身上新鋪的被褥被冷汗打溼。

    記得那夜熄燈前,朦朦朧朧中聽甜甜和雙華在聊天。

    她們的聊天內容似乎圍繞着那晚的競選。

    我朦朧中聽見甜甜說:

    “那個找子君的學長太帥了,他可真有耐心,竟然全程陪跑,聽完了咱們班所有人的發言!有他在,實在是太激動了!我也上臺了,我說的還不錯,就咱們兩個女生,他應該看見我了吧,好激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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