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遣返者的遊戲 >第六百六十五章.素裹的風信子
    當你凝視深淵之時,深淵同時也在凝視着你。

    所以,看可以,但別看太久。

    別太久。

    當漫天飛舞的雪遮蔽瞭望去的眼...

    當白皚素裹的山阻擋了前行的路...

    當耳邊所傳來的只有夾雜着呼嘯的狂風...

    當腳下已再也無法尋到真正通向彼方的路...

    “(夏索尼婭語):後邊兒的拽緊腰繩,千萬不敢再掉隊了...”

    于山腰之間,於風雪之下,於漫無邊際的素白當中,走在這支大部隊最前頭的那名大漢,一邊艱難地在抵禦面前所刮過來的凜冽寒風,一邊在扯着脖子不斷喊着,那費勁的模樣,當真無比的真實。

    不斷地用手中的木棍(插)進身前的雪中,然後待身前的雪將手中的這根木棍吞噬近半,大漢這纔敢在朝着自己所探出來的方向挪去半步。

    就這樣,整支隊伍在大漢的帶領下,是艱難地在雪中漫步着,一寸又一寸...

    而將視角從那名大漢的身上挪開,將視角是順着盤曲的隊伍不斷後延,透過厚實的雲層,透過紛雜的飛雪,透過天地之間最爲純潔的銀裝,最終讓視角落在隊伍中間的位置上,落在那兩個人的身上。

    一名同樣身材魁梧的彪形大漢,以及一名身型稍加瘦小一些的女孩兒。

    沒錯,正是女孩兒,因爲透過了世間的濾鏡,是能從她的臉上,看到那些尚未褪去的稚氣。

    “(夏索尼婭語):拽緊了艾比,千萬別鬆手...”

    行於漫雪之中的彪形大漢,是踩着自己前面人的腳印,一點點地在引導着他身後的人們,而這名被他稱之爲艾比的女孩兒,此時便身於他的身後。

    “(夏索尼婭語):就這點兒雪,有啥好怕的,我說父親,您能不能別老把我當成一個孩子看啊,我都快二十的人了,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我心裏都清楚着呢,而且我也知道,在面對困難和危險的時候,自己該如何去保護自己,所以您真的不用爲我操心...”

    原來,她是他的女兒,他是她的父親...

    而此時女兒的回答,卻是聽得這位父親一陣皺眉。

    “(夏索尼婭語):你懂個屁,別廢話,給我拽緊腰繩,媽的,這暴風雪究竟還得刮多久...”

    咬着後槽牙,說着不滿話,這就是這位父親爲人處世的態度。

    而就在這時...

    “(夏索尼婭語):喬爾...喬爾...喬爾·布洛林...喬爾·布洛林...”

    就在彪形大漢開始不斷地小聲謾罵他眼前的這場暴風雪的時候,從他面前的方向,是幽幽地傳來了一聲呼喚,隱隱約約之間,他彷彿能聽得見,這聲呼喚所指的人,好似就是他本人。

    果不其然...

    “(夏索尼婭語):我的媽呀,終於找到你了...”

    當少年是眯着個眼睛的挪到了大漢的身邊,這才讓他心中的那陣猜測落了地,因爲那聲呼喚,是真實的,因爲那聲呼喚所指的人,正是他自己。

    “(夏索尼婭語):託比?”

    不曾敢想,這位橫穿風雪的少年,便是日後與喬爾·布洛林並肩作戰很久很久的戰友,老傑克的二兒子,託比·威勒。

    也不知是不是因爲此刻的風雪變得更爲猛烈了,總之就是當喬爾·布洛林在回答託比·威勒的時候,他的眼睛也是因爲不斷刮來的風雪而眯地睜不開,而他的眉毛和睫毛,也都被厚實的飄雪所覆蓋住了。

    即便已經是做了極爲嚴實的防護,可是這些肆意飛揚的風雪還是沾滿了喬爾·布洛林的眉宇之間,沾滿了他堅毅的臉頰之上,沾滿了他戴着的厚毛皮帽子,更沾滿了他所穿着的這件無比臃腫的嚴實大襖。

    “(夏索尼婭語):本,是他叫我過來找你的,說有事兒要跟你商量...”

    一邊說着,託比·威勒一邊用手指着隊伍最前方的位置。

    “(夏索尼婭語):本·威勒?他沒給你說,找我是準備說什麼事兒嗎?”

    用手壓住方纔差點兒就被風雪給吹跑的厚毛皮帽子,喬爾·布洛林是扯着嗓子地在跟託比·威勒與之交談。

    “(夏索尼婭語):他沒說,他就是先讓我到後面來找到你,說見了面兒再詳談,我尋思着就先按着他的意思來,等你過去了,你這不就啥都清楚了嗎?”

    說着說着,託比·威勒就要去伸手解開喬爾·布洛林腰間的鎖釦,是要讓喬爾·布洛林徹底與大部隊脫離出來。

    “(夏索尼婭語):行了,我知道了,你去給本帶個話兒,就說我馬上就過去找他,讓我跟艾比再交代幾句,我就過去...”

    只不過喬爾·布洛林是急忙地打斷了託比·威勒的行爲,並在言語上是對自己的這番行爲給予了相對的解釋。

    “(夏索尼婭語):那行,你這兒快點兒啊,我就先過去給你回話兒了...”

    這句說罷,託比·威勒是用手重重地拍了拍喬爾·布洛林的肩膀,然後這才讓自己的視線是從喬爾·布洛林的身上,是挪到了艾比·布洛林的身上。

    “(夏索尼婭語):艾比,眼下這暴風雪太大了,你可得把腰繩給拽緊了啊,這後面還有不少人跟着你呢,你可不得把心提起來呀...”

    跟喬爾·布洛林一般,託比·威勒是一手按住自己腦袋上所戴着的那頂厚皮毛帽子,他一邊是朝着艾比·布洛林大聲喊道。

    “(夏索尼婭語):知道啦,知道啦,你們快去忙你們的事兒吧,這後邊兒的事兒,你們就不用操心啦,有我呢...”

    而艾比·布洛林所回答的話,也是相當地誠懇和堅定。

    “(夏索尼婭語):那行,艾比你要多留心吶,那我就先過去了...”

    說罷,託比·威勒便再度離開,是朝着隊伍的最前方再次邁出了步子。

    “(夏索尼婭語):艾比,這下你都聽清楚了?”

    腳下依舊在緩慢地前行,可是這腦袋,卻是朝着身後的方向轉了過去,當然了,喬爾·布洛林若是想要徹底看清身後的女兒,他除了在轉動自己的腦袋是同時,還得去轉動着自己的腰胯,可即便如此,他也只是能用餘光去看得清身後的家人。

    “(夏索尼婭語):什麼?”

    只不過因爲此聲的暴風雪是越刮越烈了,導致了艾比·布洛林是壓根兒就沒能聽得清楚方纔喬爾·布洛林所說的話的內容。

    “(夏索尼婭語):我說,你要拽緊腰繩呢,千萬不敢鬆手啊,這後頭還有好幾千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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