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原本是疤痕的位置現在只餘一道淺淺的粉色,被塗了一層透明的藥膏,周圍的皮膚微微腫脹。
舟以雁呆呆地盯着他的臉,一時間說不出話。
關臨淵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舟以雁回過神來,擔心地問:“怎麼腫了?”
關臨淵說:“術後正常現象,過段事件結痂,等痂自動脫落後就好了。”
舟以雁想去找醫生了解怎麼做術後的護理,被關臨淵一把拉住,“我已經提前跟醫生溝通過了,他把注意事項都寫了給我。”
舟以雁便任由關臨淵拉着她往外走。
“現在我們去哪裏?”坐上車子後,她纔想起來要問。
關臨淵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輕敲擊着,顯然也在想這個問題。
“我記得桐城有一條很出名的老街,是近幾年政俯爲了打造旅遊業而建造的,你應該會感興趣。”關臨淵點開手機導航,搜索老街的位置。
舟以雁搖搖頭說:“算了,我們還是回酒店吧,你剛做完手術,需要好好休息。”
關臨淵已經把路線搜出來了,發動引擎。
“醫生只說注意飲食,而且我也不覺得累。”
舟以雁便不再說什麼了。
一路上,她都在偷瞄關臨淵的臉。
她是見過他大學時代那張毫無瑕疵的臉的,所以本應該不會再被驚豔。
但相片和真人又是兩碼事。
至少現實中的關臨淵要比相片上的更帥氣逼人。
特別是那道疤痕去掉後,就算創口留下了輕微的紅腫,但整個人給人的感覺都不同了。
之前一半天神,一半惡魔,讓人倍覺觸目驚心。
現在完全就是神祗降臨凡間,帥得讓人忘了心跳。
而且他冷酷的氣質越發襯得那張棱角分明的臉沒有半點菸火氣息,俊酷而無情。
卻又讓人不受控地怦然心動。
關臨淵假裝看不到妻子偷看他的舉動,臉上不動聲色,但眼中卻泛起了一抹淺淺的笑意。
車子在小城市的街道兜兜轉轉,很快便進入一片一望而知是人爲打造的充滿古樸風情的街區。
舟以雁的注意力頓時被這片明清風貌的景色分散了。
冬日的陽光很柔和,青磚綠瓦,飛檐翹角,錯落有致地立在明明暗暗的光影中。
關臨淵將車子停在街邊,兩人下了車,走進畫卷一般的景色裏。
“這裏感覺真不錯。”舟以雁很喜歡這種帶着年代感與古建築交融的意境氛圍,儘管這一切都只是出於商業化的目的。
兩人走在青石板鋪砌的路上,兩邊是清末民初風貌的建築,其實都是一些小商鋪。
舟以雁逢店必入,似乎打算將這裏全部細細地參觀一遍。
關臨淵絲毫沒有不耐煩的表情,跟在她身後,只要是她多看了兩眼的商品,都直接讓店主打包。
不多一會兒,他手上就提了七八個購物袋。
舟以雁一開始還挺享受關臨淵這種殷勤的行爲,但一整排商鋪逛下來,她便覺得自己老公簡直豪邁過頭了。
其實很多東西她就是抱着新奇的態度觀賞一下,不是非買不可。
“我覺得我們家不太適合擺放這飾品。”
關臨淵說:“那就放到院子裏的人工湖邊。”
舟以雁:“……”
她只能把話說得更明白點,“我就是看看而已,沒有多喜歡。”
這回關臨淵總算聽懂了,把卡收了回去。
舟以雁說:“如果我碰到喜歡的,會直接用你給我的卡來買。”
關臨淵說:“不,你應該告訴我,由我來結賬。”
舟以雁覺得這並沒有什麼區別,“用的都是你的錢。”
關臨淵一本正經地道:“那就失去了我陪你逛街的意義。”
舟以雁:“……”
好吧,其實就是男人的尊嚴。
飯點的時候,他們進了一家名爲“羈旅”的餐館。
這是一間四合院結構的建築,古色古香,環境優美。
關臨淵要了二樓的一個包廂。
從那裏往下看,可以欣賞到中庭美麗的風景。
舟以雁翻開菜單,整個人都微微一怔,如果吐出兩個字,“賊貴。”
關臨淵眉目透出一點笑意,淡淡地道:“我請。”
舟以雁覺得這裏消費高也只是以事論事,並沒有想過要省錢而換別家。
這裏環境優雅,服務也周到,特別是服務員清一色電視劇裏店小二的打扮,上來就喊“客官好”,真是有趣至極。
她點了幾個店裏的招牌菜,特地問清楚放不放辣椒或者辛香料,還要求菜裏不加老抽醬油。
服務員看了一下她點的幾個菜式,很爽快地答應了。
等服務員離開後,關臨淵才道:“少喫一點應該沒問題。”
他指的是醬油。
舟以雁卻很堅持,“半點都不可以,萬一因爲這樣而留疤了,那你做這個手術還有什麼意義?”
關臨淵便沒再說話了。
正午的時候客人有點多,上菜速度略慢。
舟以雁問:“你下午是不是要回公司啊?”
關臨淵說:“不回了,下午本來約了彭總見面籤合約,今早已經提前解決了。”
舟以雁很開心,“這算不算是我帶給你的好運?”
關臨淵說:“算,俗稱旺夫。”
舟以雁捂着嘴巴笑起來。
四十分鐘後,飯菜終於上來了。
舟以雁試了一下那道西湖魚羹,頓時讚不絕口。
“四十分鐘沒白等。”她高興地道。
關臨淵看她喫得開心,心情便也跟着愉快起來。
這時候,關臨淵的手機響了,舟以雁不小心瞄到了屏幕上的來電顯示,表情微微一僵。
關臨淵接了起來。
“嗯,手術結束了,正在喫午餐。”
舟以雁假裝沉浸在美食的世界裏不能自拔,埋頭苦喫。
耳朵卻偷偷豎起來,一字不漏地聽着關臨淵跟電話那頭的人對話。
“放心,手術很成功。”
“下午我不回去了,有什麼緊急事情你再打我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