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身材壯如鐵塔的虯髯漢子坐在虎皮大椅上,望着下方跪倒在地的一位弟子,目光有些陰沉。
“你是說,齊席龍死了?”
“是的,大管事,有人發現齊師兄一夜未歸,隨即派人前往尋找,就在剛纔才發現齊師兄一行人曝屍荒野。”
大管事面色十分難看,若是換做其他記名弟子,死了也就死了,但偏偏這個齊席龍也死了。
齊席龍乃是天毒宗的謝長老的侄兒,死在了這裏,他根本不好交待。
若是處理不好,說不定恐怕連他這管事的位置都保不住。
“齊席龍的實力足有淬體三重,怎麼那麼容易被殺,他們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實力強大的妖獸?”
“根據發現的那位師兄所說,齊師兄一行人乃是被利器一擊封喉,並非是妖獸所傷。”
大管事聞言大怒,這裏乃是天毒宗的區域,居然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簡直是不將他放在眼裏。
“趕緊封鎖附近山脈,立馬派出弟子分頭搜查,一定要查出到底是誰動的手。”
“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那人給找出來,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
“呵呵,好大的口氣。”
就在大管事思考着如何向謝長老交代的時候,一道聲音突兀在大堂之中響起。
“誰?”
大管事聞言,眉頭一皺,隨即一聲怒喝。
擡眼朝門口看去,蛻凡境初期的實力毫無保留的釋放。
他在第一時間便感知到了一絲殺意,根本沒有任何輕敵的意思。
能夠在他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潛入到這裏,對方實力必然不會太低。
“呵,要你命的人。”
話音剛落,大管事便感知到空中傳來一陣特殊的波動,壯如鐵塔的身軀在此刻也是覆蓋上了一層淡淡的呈現黑色的血氣。
大管事能夠坐到這個位置,也是在生死邊緣走過幾趟的人物了,根本沒有託大的意思,直接催動身影,避開了那股波動。
沈良站在門外,有些意外,這還是他無極出手後的第一次失手。
看來這東西,對方有所防備,也十分容易躲避。
偷襲失敗,沈良也不惱火,緩步走進了大堂之中。
大管事望着身穿藥奴服飾的沈良,有些詫異,一時間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
能夠成爲天毒宗藥奴的人,大都是一些沒有任何實力的普通人。
這些人有些人是自願賣身,也有人是與天毒宗結仇後被廢修爲送到這裏的。
從剛纔那細微的波動看來,眼前這個藥奴,顯然不是普通人,更不是什麼妖怪附身。
沈良邁步走進大堂,直接坐在了首位之上,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緩緩道:“我是沈良,沈家的少爺。”
“告訴我,當初是誰將我送到這裏來的。”
沈良直接開門見山,並不打算多說廢話。
天毒宗弟子恐有十萬,他要是將整個天毒宗都給滅了,恐怕在大楚很快就會成爲衆矢之的。
更何況,他目前也做不到滅掉整個天毒宗,也不願滅掉整個天毒宗。
畢竟,他雖然性格有所改變,但也不是什麼見人就殺的魔頭。
大管事先是一愣,回過神來,道:“齊席龍是被你所殺?”
大管事怒極反笑道:“真是好大的口氣,我今天就看看,你到底有何底氣,敢來我的地盤上撒野。”
說着,大管事毫不遲疑,一招五毒掌拍出,淡淡的黑氣覆蓋在了手掌之上,直奔沈良面門而來。
“毒麼?”沈良嘴角一挑,反手就是普普通通一掌拍出。
大管事見沈良如此託大,心中竊喜。
這五毒掌乃是他花費十幾年心血集齊五種劇毒靈獸的血液融合自身,才練就成功。
他一出手便是自己的看家本領,沒有絲毫小瞧之意。
可沈良如此不將他放在眼裏,他彷彿已經看到沈良在這劇毒之下融爲血水的場面了。
噗——
可大管事剛一接觸到沈良的手掌,一股沛然巨力傳來,他原本已經蛻凡的身軀居然在這一掌之下,四分五裂,忍不住就是一口鮮血噴出,心中滿是疑惑。
這是什麼力量?
恐怕已經達到了天罡境!
不!怎麼會!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眼前的沈良,居然有着天罡境的修爲。
他根本沒有從沈良察覺到一絲一毫的煉體有的特徵。
而且,他怎麼會絲毫不懼我的毒。
沈良收回手掌,拍了拍身上破舊麻衣上的髒東西,淡淡道:“我再給你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沈良自然不會告訴他,自己乃是鴻蒙道體,莫說是毒了,天下任何屬性都對他無效。
大管事哪怕再笨,也明白了眼前這個少年的可怕,急忙道:“是天毒宗首席弟子葉孤辰派人送來的。”
“哦?葉孤辰?”沈良挑了挑眉頭,對這個名字十分陌生。
不過既然是天毒宗首席弟子,那實力必然不會太差。
大管事急忙點頭,此刻全身骨頭碎裂,倒在地上,求饒道:“是的,沈少爺,該說的我都說的,饒命啊!”
“哦,好的。”沈良面帶和善的笑意,無所謂地點了點頭,負手走了出去。
待得沈良走遠,大管事剛想使用傳音玉符稟告天毒宗時,一道無聲無息的波動,插入了他的眉心。
沈良伸手一招,無極便回到了他的手中,化作了一枚戒指,自語道:“嘿,斬草不除根這種蠢事,我怎麼會做呢?”
一夜之間,黑麟山脈中天毒宗的這一處試藥據點不復存在。
無數天毒宗弟子死於非命。
這一切,都發生的十分突然。
試藥據點的山谷之中,無數藥奴匯聚在此。
藥奴們望着站在高處那道同樣身穿藥奴衣服的沈良,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呆呆站在原地,眼神各有不同。
沈良用靈力包裹聲音,沉聲道:“大管事已死,此處據點不復存在,各位自由了。”
說完這句話,沈良也不願多做停留,便徑直離去,留下面面相覷的衆多藥奴。
好半晌後,山谷中才傳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沒有人願意成爲奴隸供人驅使,哪怕是一些賣身進來的,也是生活所迫。
此刻,他們卻重獲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