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鴻影漸漸從地上爬了起來,他毫不在意自己赤裸着身軀,雙眼沒精打采地打量着陳玉兔,問道:“你是誰,來這間寺廟做什麼?”
“當然是把你帶回去領賞,”陳玉兔道,“你是不死人對吧,這樣竟然都能站起來。”
“我是什麼跟你沒關係,”陳鴻影用手擠掉正在排出體外的彈頭,道,“剛纔那幾槍,你放的?”
“沒錯,有意見?”陳玉兔仗着自己手持裝有空尖彈的雙槍,根本不畏懼陳鴻影。
陳鴻影雖是不死之身,陳玉兔卻能通過“赤練蛇眼”得知對方生命能量最爲薄弱的位置,就像能洞穿岩石內部的薄弱裂痕,只要精準地稍加打擊就可以達到最佳的破壞效果。而對方就只能專注於修復身軀的損傷,而無法攻擊自己。
“給你一句忠告,”陳鴻影轉過身去,朝着佛像盤坐下,道,“哪來的回哪去,我討厭對女人出手,但是我不討厭見血。”
“嘻嘻,這傢伙挺有意思啊,”陳玉兔笑道,“還從未有人敢揹着我陳玉兔講話。”
曹殷跟在陳玉兔的身後,喃喃道:“如果陳鴻影跟她一起接近院門,火焰禁制反而會殃及到她的生命。”
“要阻止她嗎,”林墨道,“那個不死人現在基本沒有敵意。”
“看看情況,”曹殷道,“我正想見識一下陳玉兔的槍法實戰如何。”
陳玉兔見陳鴻影還是背對着自己,漸漸有些慍怒,道:“喂,你這傢伙轉過來,又想喫槍子不成!”
陳鴻影回頭瞥了一眼陳玉兔,眼神中充滿了頹喪和悲慼:“唉……蠢貨。”
陳玉兔挑高一側眉毛,雙眼頓時瞪得老大:“你!”
陳鴻影雙手忽然捏成劍指,頹喪的眼神閃射出一絲犀利,他猛地翻身一躍,整個身軀便朝着陳玉兔撲來,魁梧的身軀充滿壓迫感。
“喝!”陳玉兔大喊一聲,朝着陳鴻影連續扣動雙手的扳機,幾發空尖彈頭朝着陳鴻影的心臟、眉心、咽喉爆射而去。
陳鴻影早有防備,他雙手的指尖泛動着赤紅耀眼的光輝,在半空一氣呵成地劃出兩道紅亮的弧線,這幾枚空尖彈頭正好穿過這兩道弧線,隨後便化作細小的彈向着四周彈開,沒有傷到陳鴻影分毫。
“這怎麼可能?”陳玉兔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男人竟然擁有這種特殊的手段,他雙指閃爍的紅光如同無堅不摧的激光切割刀,竟然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精準地破壞高速運動的子彈。
陳玉兔不信邪,打算再多開幾槍,但陳鴻影身手極快,眨眼間就逼近陳玉兔半步之內,並越過了手槍的射程,陳玉兔本想彎曲手臂再將槍口對準陳鴻影的腦袋,然而持槍的手腕卻已被他死死地捉住,槍口顫抖着指着陳鴻影的身後。
“將軍了,小玉,”陳鴻影黯淡地笑着,“雖然不知道你有什麼目的,不過看你槍法這麼好,我們的直升機爆炸就是因爲你的遠程狙擊,對吧?”
“看來你已經明白了,”陳玉兔冷笑道,“就是我做的,你的兄弟都是死於我的那一槍。”
陳鴻影頹喪的表情頓時凝重起來:“你可夠勇敢,知道我是那羣傭兵的隊友還敢來主動招惹我,不怕我復仇嗎?”
“哼,本來還想看看你會擺出怎樣滑稽的表情,真是無趣的傢伙。”陳鴻影兩手猛地一擰,兩聲脆響,陳玉兔的手腕也像之前的曹殷那樣關節脫臼,兩支手槍脫手掉到了地板上,陳鴻影單手一探,將陳玉兔背在身後的來複槍也扯了下來。
“唔……”陳玉兔咬着嘴脣,眉頭緊皺,忍受着手腕脫臼的疼痛,帶着疑惑的雙眼直勾勾地凝視着陳鴻影,彷彿還在等他下手。
“他們爲了提成的賞金殺人如麻,本就不是什麼好鳥,也該現世報了,”陳鴻影放開陳玉兔,朝她大腿狠踹了一腳,道,“滾吧女人,不要再讓我看到你。”
陳鴻影用泛着紅色光暈的手掌在來複槍上來回摩擦幾下,槍身瞬間被瓦解成幾個碎塊,地板上的兩支手槍也被他用“噬血剃刀”分解成一堆廢銅爛鐵。
陳玉兔回頭道:“你爲什麼不殺我?”
“戒律而已,並不是憐香惜玉,”陳鴻影又盤坐在了地板上,道,“怎麼,你還想讓我殺你,這麼賤?”
“哼,你今天不殺我,以後會後悔的,”陳玉兔咬牙切齒道,“等我再回來找你的時候,你一定會被我大卸八塊。”
“下次就不會饒你狗命了,長點心吧。”陳鴻影淡淡迴應道。
“嘁!”陳玉兔憤憤地瞪了陳鴻影一眼,“咱們走着瞧!”
陳玉兔垂着雙手從佛堂走了出來,林墨道:“你的兩隻手都脫臼了。”
“不需要你說我也知道,”陳玉兔白了林墨一眼,“看來我不適合近身作戰。”
“對方對你沒有殺意,不然近身之後,你幾條命都不夠。”林墨道。
“看來我需要多找一些人手過來,”陳玉兔因爲脫臼的劇痛臉色變得慘白,豆大的汗珠從腦門滲出不少,“那傢伙近身後纔會發動那種削鐵如泥的能力。”
“嗯,你如果近身會喫大虧,”林墨道,“你要把“赤練蛇眼”和射擊術在遠距離運用纔行。”
“我不用你教也知道!”陳玉兔道,“對付擁有不死之身的傢伙的確需要一點非常手段,至少不能單獨行動。”
“陳鴻影,剃度之後能力似乎變得更強了,連極速飛行的子彈竟然都能切成碎片,難道變禿後真的能夠變強嗎?”曹殷低頭沉思着,隨後摸了摸自己柔軟的碎髮,還是不要這麼強好了……
曹殷毫不關心陳玉兔下次會用什麼手段,由於火焰門禁的存在,她無論如何都會失敗,甚至搭上性命,就算自己被邀請參加對陳鴻影的狩獵,也堅決不能跟這個女人作死,現在的陳鴻影失去之前的輕浮與傲慢,只會更加棘手。
況且,自己對陳鴻影來說已經不再是任務的對象,對方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的理由,激怒他沉眠的殺意只會自食惡果。
“我們回據點吧,”陳玉兔道,“我的兩隻手腕都被他弄脫臼了,也許很長時間都沒法握穩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