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着這些,姜錦忙了足足有一個月,酒樓的工程才終於完工。
看着面前這甚至可以稱之爲自己“夢想”的地方,姜錦的心情一時複雜的難以言表。
怎麼說呢?
滿足肯定是滿足的,但累也是真的累。
這一個月來,她幾乎就沒有睡過一個囫圇覺,每天不是在想裝修的事情,就是在考慮節約經費,削減預算的問題。
短短一個月下來,姜錦累瘦了好幾斤,整個人看起來越發像竹竿了,顏值極速滑坡。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姜錦才發現,要自己獨自支撐一家店,到底有多麼累人。
好在酒樓裝修後的整體效果還不錯,倒也不枉費她之前熬夜畫圖加深的黑眼圈,以及後來選料監工時掉下的那幾斤肉。
姜錦看着眼前煥然一新的她的酒樓,心裏油然而生了一股壯志豪情。
不過很快,她的壯志豪情就蔫兒掉了,因爲她忽然想起了她幾近乾癟的荷包。
買店鋪加裝修,不僅花光了她從李氏那裏順走的銀錢,也將她後來從洛誠那裏要來的酬勞給花了個七七八八。
姜錦大概算了下,她現在身上剩下的錢,大概也就夠僱兩個小二和一個雜工的樣子。
也就是說,她現在又變成了個一窮二白的窮光蛋了……
姜錦有點心累。
她忽然想到了一句話。
辛辛苦苦幾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雖然眼前這酒樓並不是用它幾十年的積蓄搞起來的,但這一裝修完,她也確實是一朝回到瞭解放前。
她真的太難了!(′-w?`)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爲了任務,她還不是要咬牙撐下去。
或者她其實可以換個思路?
好歹她還剩了點僱人的錢嘛,這總比她一個人又要當廚子,又要當小二,又要洗碗打雜的好吧?
而且憑她的手藝,只要酒樓開了張,還愁日後會沒有生意?
所以嘛,困難只是暫時的,只要熬過這陣子,後面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在心裏如此安慰了自己一番,姜錦終於又恢復了活力滿滿的樣子。
未來的日子還長,總要學着樂觀的往前看不是?
否則這漫漫人生,未免也太難熬了些。
姜錦這麼想着,緩緩收起叉在腰間的雙手,接着拍了拍手心裏並不存在的塵土,很快轉身回了店裏。
她得抓緊時間將酒樓的菜單什麼的給擬出來,然後再選個黃道吉日——開門迎客!
畢竟,賺錢是大事,可不能耽擱的。
……
朱子銳是個閒不住的,好不容易等到學院休沐這日,他一大早就拉了陳銘外出,說是打算到淮安鎮上買筆墨,實則是想去福滿樓喫飯去。
剛好陳銘練字的宣紙快用完了,便沒拒絕朱子銳的邀約,和他一同騎馬出了書院。第一抓機
只是當陳銘二人來到他滿慣常買紙筆的那家溫硯齋時,兩人卻齊齊愣住了。
朱子銳看着眼前煥然一新,連牌匾都取了的鋪子,忍不住撓了撓頭,看着陳銘道:“陳兄,這裏是溫硯齋吧?我們應該沒有來錯地方吧?”
“沒錯。”
朱子銳忍不住輕“嘶”了一聲,不甚確定地問道:“所以這溫硯齋是不賣筆墨,改行了?”
陳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但還是又點了點頭,一臉嚴肅道:“應該是。”
然後朱子銳就更納悶兒了。
他看了看陳銘,又看了看面前的鋪子,道:“要是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溫硯齋是洛兄的產業吧?陳兄最近可有聽洛兄說過,打算換個生意做做?”
陳銘搖頭,“並沒有。”
“那這就奇怪了。”朱子銳一臉莫名奇妙道,“這好端端的,洛兄幹嘛要重裝鋪子?”
他並不覺得溫硯齋從前的裝修有什麼問題啊。
這天下的筆墨鋪子不都長得差不多嗎,怎麼偏他洛誠就要標新立異一點?
可他看着也不是那麼跳脫的人啊……
朱子銳心中腹誹着,臉色更奇怪了。
陳銘並不知道朱子銳心中的這些想法,事實上,他現在也正一肚子困惑呢,所以朱子銳問的這些問題,他一時還真有些回答不了。
陳銘蹙了蹙眉,下意識地猜測道:“許是洛兄近來太忙,沒來及將此事告知我們?”
“又或者他覺得裝修鋪子並不是什麼大事,沒必要告訴我們?”
“再或者,他不想要這個鋪子了,所以將鋪子轉讓了出去?”
陳銘一連猜了許多種可能,但朱子銳卻一一搖頭否定了。
“可我看着不像。”朱子銳道,“且不說我們近來常常和洛兄見面,他若真想告訴我們,隨時都能說。”
“就算洛兄之前確實是一時忙忘了,後來也有很多機會告訴我們吧?他又不是不知道,咱倆都是他這溫硯齋的老顧客。”
“至於不想要鋪子將其轉讓了出去……陳兄又不是不知道這溫硯齋的生意有多好,若你是洛兄,你捨得賣掉這麼賺錢的鋪子嗎?”
“就算洛兄不差錢,可也沒有這麼糟蹋銀子的吧?”朱子銳道。
聽朱子銳這麼一分析,陳銘頓時覺得也挺有道理的。
他也覺得洛誠不是這麼任性的人,莫不是他最近遇到了什麼困難,但又不好意思找他們幫忙,這才賣掉了鋪子?
可他最近也沒聽說長寧侯府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陳銘覺得很困惑,遂看了朱子銳一眼,道:“那……不如我們問問去?”
朱子銳也正有此意,聞言就道:“我看行!”
說罷這話,朱子銳又道:“打不過聽這種事情,我一個人去就行了,陳兄你且在這兒等我片刻。”
朱子銳都這麼說了,陳銘自然不會拒絕,很快應了。
“那你快去快回。”陳銘道。
“放心吧,我很快的。”
朱子銳說着拍了拍陳銘的肩膀,然後就在陳銘的殷殷注視下走進了原本的溫硯齋,如今還沒掛牌,但日後卻註定要馳名整個大齊國,且分店開了無數家的著名酒樓——“狀元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