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先生，你怎麼來了？”莊曼很驚喜。
靳雲肅眼含寵溺：“莊小姐見義勇爲，嚇壞了人家路邊的店家，人家打電話報警的。”
“我還是很厲害的吧。”莊曼驕傲地揚起頭。
靳雲肅修長的食指和中指蜷起，輕輕敲了莊曼的腦袋一下：“下次莊小姐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你自己一個人太危險了。”
“給你打電話再等你到，黃花菜都涼了。”莊曼笑得狡黠，“這樣不是挺好的嗎？靳先生可以英雄救美啊。”
靳雲肅無可奈何地搖搖頭，面對莊曼，他真的是什麼招數都沒有。
這場糾紛很好處理，那個猥瑣男被警察帶回去了。
秦緋還是那樣拽拽的，“謝謝你們，莊小姐，江小姐，警長先生。”
“秦小姐。”林暮叫住她，“你看過我們的電影劇本和新的戲本子了嗎？”
“我看過。”秦緋整理着自己的秀髮，“都很不錯，我可以演，只是，你們得換個男主角，我此生絕不和徐潤成同臺。”
“爲什麼呢？秦小姐。”林暮想不明白，“我一直認爲，不是誰都配得上你秦老闆的，能和你一起搭這一出《霸王別姬》的武生，也只有一個二十年來都極負盛名的徐老闆。”
“總之，要想找我做女主演，你就得先換了徐潤成。否則，我是絕對不會演的。”秦緋說完，看都不看林暮一眼，“我還得去上妝扮上，這個事情你們就再考慮吧。”
秦緋的背影很瀟灑。
林暮感到奇怪，秦緋到底和徐潤成有什麼過節呢？
不過她喜歡這個劇本，這就足夠讓人開心了，林暮相信，她總有辦法說服秦緋的。
這天晚上，莊曼去詢問蔡振民的意見，明明她條件開得高得不得了，蔡振民卻一口回絕了，態度堅決到讓人不可思議。
他明明是個商人，卻表現得視金錢如糞土一般。
林暮覺得事情越來越蹊蹺了。
夜深人靜，正是殺人越貨的好時候。
林暮換了一身黑衣服來到惜雲樓外，想要跟蹤蔡振民看看。
戲曲落幕，曲終人散。
人們前後離開，惜雲樓恢復了寧靜。
秦緋她們也都走了。
蔡振民是最晚走的人，他給惜雲樓落上鎖，然後環顧四周，鬼鬼祟祟去了一家箱子深處很隱蔽的地方。
林暮知道這裏，是大煙館。
蔡振民來大煙館，他竟是抽大煙的嗎？
這倒是讓林暮沒想到，她也算見過一些癮君子，蔡振民身上並沒有他們癮君子的特徵。
而且，蔡振民年輕時候也是唱戲的，雖不是什麼大紅大紫的名角，但也算小有名氣。就算現在他主要經營戲園，不怎麼登臺了，但是偶爾也會上臺過過戲癮。
林暮記得俞昭明說過，他們做梨園行當的，是不能沾上大煙的，身子壞了嗓子也啞了，那就沒法登臺了。4E
難道蔡振民後來不怎麼登臺就是因爲染上毒癮了嗎？
或者，他是來見人的。
林暮進不去這大煙館。
她想了想，要不要給靳雲肅打電話，但是她又怕打草驚蛇。
如果這不是一個單純的大煙館，而是一個聯絡點，那麼肯定有後門或者暗道可以逃跑，靳雲肅沒有提前佈置，定然是抓不到大魚的。
林暮正在進退維谷的時候，她看到了錢佳龍，那個花花公子。
她彷彿看到了救星一樣：“錢公子，好巧啊。”
錢佳龍擡頭看了看大煙館，又看了看林暮，他腳步虛浮，已經喝了不少酒了，“江小姐，你這麼晚來這裏，總不是爲了散步吧？”
林暮有些爲難的樣子，她看了看四周，在錢佳龍耳邊道：“錢公子，你今天可得幫幫我。夏公子人不見了，他媽媽聽說他最近好像沾上了這個，就偷偷告訴我了這個地址，讓我來幫着找找。可是我這也進不去啊，還得勞煩錢公子帶我進去。”
林暮在心裏暗暗像夏煜文道歉，她現在沒有什麼其他的藉口，只能拿他擋擋槍，日後她一定想辦法替他澄清。
“夏煜文啊。”錢佳龍想了想，“他媽媽到底還是知道了。”
嗯？什麼意思？林暮剛纔還在愧疚呢，現在全是震驚，她沒想到自己猜得這麼準，夏煜文竟然真的是癮君子。
“江小姐，我要是幫了你，今晚……我可以送你回家嗎？”錢佳龍笑得油膩，“或者……你送我回家？”
“錢公子，你幫我，我可以考慮考慮，你要是不幫我，我可就再也不理你了。你知道，我也是給人家工作的，這也是莊小姐交給我的工作，我要是完不成，會喫掛落的。夏公子最是憐香惜玉了，總不見得要我被罵吧。”林暮嬌嗔着，她自己都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她知道，錢佳龍這種公子哥其實好說話極了，拽着袖子撒撒嬌他們就會心軟。
“我可以幫你。”錢佳龍也有他的條件：“不過，江小姐，話說在前面，你得沉住氣，可不許上去就拽人，不然啊，我就再也不幫你了。”
林暮星星眼看着錢佳龍：“謝謝錢公子，還是你最好了。”
錢佳龍過來摟住林暮，兩人就往大煙館去。
因爲錢佳龍是熟客，所以門口的人也沒有盤查他帶的女伴。
進了大煙館，林暮纔是大開眼界。
這裏彷彿不是民國。
煙霧繚繞，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是明暗不清的。
有一部分人是像錢佳龍這樣的富貴公子，摟着女伴，在榻上吞雲吐霧，好不享受。
還有許多人都留着辮子，穿着長袍馬褂，還是清朝打扮。
林暮恍惚以爲自己看到了殭屍。
不僅僅是打扮，還有氣質，那種死氣沉沉的氣質。
這些清朝打扮的人身上都有一股死氣沉沉的氣質，讓人看了就不願意上前。
“嚇到了？”錢佳龍趁機摸了摸林暮的手，“別害怕，我在這裏呢。你是沒見過這麼多清朝打扮的人吧。你不用管他們，他們就是在這裏做做大夢，不會傷害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