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31章
    不管徒述亮到底明白沒有,太子和聖人的心裏,已經爲徒述簡找了一個目前來說最好的去處了。雖然有點禍水東引的意思在,可太子一點都沒有心虛。

    襄陽王叔因爲是次子,身上只有一個郡王的爵位。把徒述簡過繼到襄陽郡王名下,就算是父皇念及骨肉親情加恩,也大不過禮法,頂多仍就是承襲郡王爵位罷了!相比將來徒述簡十五歲時出宮開府的王子份例,和說不定哪一天父皇一個不忍舍下一個親王的爵位去,一個郡王的原位襲爵,徒述辰表示可以接受——少了一個糟心的弟弟,他很滿意!

    到了五月下旬,聖人明發詔書,出繼皇八子徒述簡爲襄陽郡王嗣子,原位承襲郡王爵位,宗室玉碟之上更名爲徒亦簡,其母入泰寧庵修行,待徒亦簡分府別居後可上書乞請贍養之。

    聖諭下發之日,也算是幾家歡喜幾家愁。淑人安氏就不說了,覺得這簡直就是晴天霹靂一般!好好的聖人嬪妃,如今竟然只能去先帝那些無子妃嬪安置的庵堂裏頭喫苦了!她只看到了自己馬上就要進到一個姑子庵裏頭去受苦,卻沒想過,她一個沒有聖寵的女子,只要在泰寧庵中等上幾年,就能被徒亦簡接到自己的府中供養。

    這本來是聖人駕崩之後,與新皇要好的兄弟纔能有的榮寵。可安氏的出身決定了她看不到那麼長時間之後的好處,只看到了眼前她成爲笑柄的窘境。

    安氏出身內府官奴,若追溯其父祖淵源,也是曾出過一些爲官者的。只不過官場傾軋之間,安家打了眼,一朝滿盤皆輸罷了。男子發配女子充奴,幾十年後早就沒了當年的官宦後人之相,只能在內服等待分配。

    安氏恨,恨自己的父祖不謹慎,以至於她本來是官家小姐的身份,如今卻只是一個不上不下的淑人!恨聖人薄情寡義,竟然狠心出繼自己的親生子!恨甄貴妃,同樣是內府出身,甚至她祖上根本就一直是伺候人的奴才,還不如自己這個半路爲奴的人,卻能夠身居高位!

    這股恨意,燒得安氏撕心裂肺一般,只想報復回去!至於報復誰,怎樣報復,這報復合不合理,又會引起怎樣的後果,根本就不在安氏的考量之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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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臨近六月,天氣依舊是熱得人心火直生。宮中冬日裏存下的冰並不能讓人放開了手腳使用,聖人也不打算去含涼苑避暑。如今國庫不豐,到底不敢對自身享受太看重了。

    倒是擷芳殿今年卻涼爽的很,冰盆的份例給的足足的,就連輪值弘文館的各位講讀也沾了不少光。這讓宗室的不少人又猜測是甄貴妃心疼六皇子的緣故。

    “不是我母妃啊!”徒述斐拿着一把空白扇面的摺扇扇着風,課室裏涼爽的很,其實不扇風也不會覺得燥熱。

    徒述斐這樣一說,立刻就引得屋內還在的其他人注意了。一個個耳朵都豎了起來,盼着徒述斐多說幾句,好讓他們知道始末。

    還不知道自己被當槍使了的賈赦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繼續問:“那怎麼……我聽張大哥說,往年的時候弘文館和擷芳殿可和蒸籠差不多了。”

    “哦,沒什麼。我讓母妃替我弄了些硝石來。”徒述斐沒賣關子,直接就說破了其中的關鍵。

    “可是自古唐時就有的硝石製冰之法?”立刻有人從徒述斐的話裏提取了關鍵之處。

    “是啊!”徒述斐把扇子合上,露出一個笑容來,“宮中的水井水量可不小,只是因爲水質苦澀,只供給宮人們用罷了。我想着,反正做冰盆子只是爲了解暑降溫,用不上玉泉山的水,直接就地取材就好。”

    “咱們倒是承了六皇子殿下的情了!”剩下的話也不用徒述斐多說,在場的都是人精,有什麼不明白呢?立刻就有人起身打趣似的給徒述斐行了一禮。

    “好說好說!”徒述斐也拱了拱手,“只是這冰盆是用苦水井裏的水做的,又有硝石,可是喫不得的!各位還要管住口腹之慾纔好!”

    “你以爲誰都像你和賈大公子一般愛喫不成?”又有人插嘴道。

    因爲是無傷大雅的玩笑,徒述斐和賈赦也不惱。賈赦最近和徒述斐學的,被人調侃愛喫,不以爲恥反以爲榮,很是自豪的點頭:“告子說,食色性也。在下也算是承聖人之教誨了!”

    一時之間,弘文館啓蒙班裏的氣氛竟然空前的和諧融洽。

    因此時已入盛夏,午後的騎射練習也遵循往年的舊例改爲了隔日學習,這讓擷芳殿附近熱鬧了不少。

    要說往年夏日裏頭,宮中哪裏最受歡迎,肯定是非蓮池莫屬。只是到底御花園在內宮之中,宗室少年和伴讀們就算再渴慕蓮池帶着水汽的涼

    爽微風,也只能克己忍耐。好在今年因爲徒述斐的緣故,擷芳殿的冰盆數量足足的。

    甄貴妃知道了之後,也讓內府購入硝石,有樣學樣的惠及後宮,宮妃們就算呆在室內也很涼爽,倒是讓蓮池清靜了不少。

    宮中的其他人對這樣的涼爽喜愛不已,可已經習慣了後世空調房的徒述斐卻並不以爲然,倒是更喜歡蓮池邊上的自然涼爽。也因爲這,每逢無課的下午,徒述斐就或者約着兄長,或者帶着伴讀到蓮池附近乘涼消暑。

    今日也是如此,徒述斐身後跟着馮唐和賈赦,身後不遠不近的綴着十幾個宮人,在蓮池的邊岸上散步。

    走到一處臨近假山且水域還算開闊的地方,三人停住了腳步。賈赦就對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小內監招手。小內監趕緊上前,遞上一袋子魚食給賈赦,之後又麻利的退到一邊去了。

    賈赦隨手拋了一把魚食到蓮池裏面,原本還離池岸遠遠的魚兒們一擁而上,紛紛爭搶那些餌食。濺起的水花甚至弄溼了賈赦的下襬。

    “就知道喫,早晚把你們都燉了!”徒述斐也不管這些有着喜慶顏色的觀賞魚兒們根本就不適合食用,威脅着這些不停擁擠着的花色錦鯉們。

    “我說赦兄,你怎麼就喜歡它們呢?每次你都喂上一包魚食,又不能抓上來吃了。”馮唐也在旁邊插嘴溜縫。

    賈赦不能對徒述斐發火,一聽馮唐這和徒述斐內涵別無二致的話,立刻就把一腔火氣都對準了馮唐:“一邊呆着去!這是錦鯉!錦鯉!你當是你家莊子裏頭每年送上來給你熬湯用的雜魚啊?”

    賈赦和馮唐不一樣,雖然也是勳貴出身的武將家子弟,可賈赦有一個姓徐的祖母啊!雖然有時候也有點犯蠢,可卻很有些雅賢風流的世家子弟模樣。

    就算是徒述斐,被金尊玉貴養了這麼多年,得到好東西的第一個念頭也只是留起來等着將來升值。可賈赦不然,他真心的愛慕這些古韻生香的東西。

    “那你說,魚除了喫還有什麼用?”徒述斐忍着笑意,看到賈赦因爲馮唐(和自己)氣得跳腳,心情很是愉悅。

    “殿下,這蓮池裏的魚並不是普通的鯉魚,而是錦鯉。說起錦鯉來,也有小六百年的培育歷史了。”賈赦聽徒述斐這樣問,還以爲六殿下終於要改變那種“世界上的東西只有有用和沒用之分”的歸類觀念了,臉上露出了點笑容來,“最開始的時候,錦鯉原是我朝所產,而後傳入東瀛……”

    “啊——”屬於女性的尖叫聲傳來,假山後頭就竄出來一個女人,一邊發出刺耳的高音尖叫,一邊撲向了徒述斐。

    離徒述斐最近的就是正侃侃而談卻被打斷的賈赦,而後是馮唐,其他的宮人距離稍微有些遠——雖然不知道這女人到底要幹什麼,可一看就不安好心——根本來不及做點什麼。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雖然徒述斐三人因爲那聲尖叫蒙了一瞬間,可也因爲這樣有了預警。賈赦和馮唐都搶了一步,要擁着徒述斐躲開那女子的衝撞。

    然而也正是因爲這個動作,徹底禁錮了徒述斐的退路,陰錯陽差之下,三個人一起被那女子推進了身後不過幾步遠的蓮池裏頭。

    因爲是夏日,蓮池的水並不很涼。徒述斐被推進水裏的時候,身上還壓着馮唐、賈赦和那女人三個人的重量。好在入水之後,水的阻力防止了徒述斐被直接壓到蓮池底下去。加上徒述斐上輩子對游泳雖說稱不上擅長,可也比馮唐和賈赦這兩個旱鴨子好上太多了。

    徒述斐在水裏稍微調整了一下姿勢,稍微適應了幾秒鐘,才用因爲長時間沒用而有點生疏的狗刨浮到了水面上。

    至於馮唐和賈赦,還有那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現在正一邊喝水一邊撲騰着呢!

    “還愣着?趕緊下去!”青蓮看徒述斐冒頭了,心中總算安定下來。一看身後都是嚇傻了的宮女太監,立刻嬌聲斥道。

    半盞茶之後,無論是徒述斐還是賈赦、馮唐,亦或是那個女人都被撈了上來。

    徒述斐披着一條印度進貢的披肩,繃着臉看馮唐和賈赦在那坐着嘔水。

    因爲落水的時間短,幾個人都沒有什麼後遺症——就是除了徒述斐以外的三個人喝了不少水罷了!

    “殿下,是安淑人。”青蓮上來對徒述斐稟報。

    “這是遷怒我了?”徒述斐一聽,就猜到前因後果了。這是心裏有怨沒地方發,只能衝着自己來了。“給我扔會去!”

    “殿下?”青蓮愣住了,偷偷擡眼看向徒述斐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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