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37章
    徒述斐說話的聲音不大,也就是離他近一些的馮唐聽到了。馮唐探頭一看,食盒中的主食是胭脂米做成的飯,配菜有葷有素,量雖然不多,可絕對夠喫。另有一盅甜湯,並上飯後的醃果子和配果子沾着喫的蜂蜜。

    徒述斐不說話,掀開了蓋着蓋子的食盅,看到裏面的甜湯是蜂蜜柚子湯,又看了一眼菜品中那道素油炒的晶瑩翠綠的菠菜,嘴脣抿了起來。

    敢在這個時候給自己這樣安排膳食,肯定是有恃無恐,確定自己一定找不到線索馬腳的!

    徒述斐“哼”了一聲:“菠菜、蜂蜜,兩者共食可引發心痛。這是要讓我受些苦痛折磨嗎?”

    原本還正等着用膳的賈赦也不知道是被觸發了什麼神經,竟然語氣深沉的慢慢開口猜測道:“如果不是有人敲山震虎,那麼說不定是另一人藉着這個機會做的?”

    他話纔出口,徒述斐和馮唐就用一種“你是誰”的疑惑模樣看向賈赦。

    被四隻眼睛盯着,賈赦有點不好意思了。他撓了撓自己的臉頰,遲疑的問道:“我……說的不對嗎?”

    “不!”徒述斐搖頭,一點都不怕戳傷賈赦的回答,“就是從來沒想到你的腦子也有好使的時候!”

    馮唐也一臉認同的拍了拍賈赦的肩膀,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賈赦還是在附和徒述斐的話。

    “那……殿下要怎麼處理這個?”賈赦撇撇嘴,還是決定不和徒述斐馮唐計較自己又被擠兌了的事情。

    “哦,不怎麼處理,吃了唄!”徒述斐把甜湯和醃果子給了賈赦,自己撩起袍子坐下,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繼續用餐。

    賈赦有點懵圈的看着已經夾了一口菜的徒述斐,心中的小人狠狠的搖頭:這絕對不是六殿下的性格!

    儘管賈赦認定了徒述斐不會這麼簡單的就善罷干休,可整整一個下午,徒述斐都沒有任何反常的舉動。傍晚的時候也依照之前太子的指點,去給聖人請安了。而後也在天色還不算太晚的時候去了一趟翊坤宮,和甄貴妃說了一會兒話。

    從翊坤宮出來,奉硯和捧墨都能看出來徒述斐心情不是很好。回了擷芳殿,兩人就趕緊把這件事報給青蓮姑娘知道。

    “不知道主子您是怎麼了,奉硯和捧墨兩個小丫頭可跟我說,您晚上心氣不好!可是哪裏不對了?”青蓮在徒述斐寫完了每日十篇的大字之後,趁着徒述斐洗手的時候問道。

    徒述斐用淨布擦乾手上的水漬,和青蓮玩笑:“你這是安排了兩個耳報神啊!”

    青蓮不說話,越來越有蕭嬤嬤範兒的笑着注視徒述斐。

    要說這青蓮,早些年還是雷嬤嬤手把手教出來的,可如今卻越來越有蕭嬤嬤笑面虎的風範了——任你如何玩笑規避,我就是這麼看着你,直到你自己受不住爲止!

    不過這也是青蓮知道徒述斐的底線,從來不僭越不輕佻,自然也就拿住了徒述斐的軟肋。

    徒述斐被青蓮看得牙疼,最後還是吐露了之前在翊坤宮發生的事情:“原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忽然覺得自己還差得很遠呢!”

    早先宮中流言四起的時候,雖然甄貴妃在養胎,可早就猜到其劍所指乃是她和腹中的孩子了。之所以一直隱忍着不發作,也是因爲時機未到。甄貴妃並沒有和徒述斐說自己具體安排了什麼後手,總歸不會是死上一個低位的妃嬪就能完就對了。

    【徒述斐知道,自己看起來像是給甄貴妃破了困局,可實際上卻打草驚蛇,讓整件事情虎頭蛇尾的結束了。甄貴妃的告誡還歷歷在耳:“……在這宮廷之中,一時的委屈算不得什麼。便是我身上這兩個,生下來頂着不好的名聲,可總歸是皇家血脈,委屈上幾年,保不得將來會讓聖人更加上心的看護!一時的氣爭得好沒意思,誰笑到最後,纔算是贏家。”

    “那您還讓吉祥來找我?”

    甄貴妃笑着點了點徒述斐:“母妃後面的綢繆都沒有用處了,當然要讓你受點累,才能讓母妃消消氣!怎麼,你不樂意?”

    看到徒述斐有點不高興的樣子,甄貴妃卻很不厚道的笑了:“這後宮中女人玩的玩意,可不是你這爺們兒該攙和的。我承太子殿下惦念的情分,只是你們這些男人,還真是玩不轉這些彎彎繞繞呢!”】

    “奴婢當是什麼,原來您是因爲娘娘的話不高興了!”青蓮掩脣一笑,“您要是真的把這些彎彎繞的東西玩得精熟,到時候不光是娘娘,就是聖人也容不得主子你了!少不得給主子您一頓好打,好好讓您有點爺們兒的樣子!”

    徒述斐被青蓮說的臉更黑了:“誰知道母妃他懷着孕還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

    “娘娘又不用像尋常人家的媳婦,有孕還要兼顧家中活計。每日裏聽聽書也就罷了,連針線剪子都不用動,再不活動活動腦子,豈不都鏽住了?”

    徒述斐臉上再次出現了類似牙疼的表情:合着他娘是拿這種事情當成打發時間的玩意了?

    “主子,奴婢的好主子!您不會就爲着這個不高興了吧?”青蓮看徒述斐的表情,就知道沒事了,“您午間的時候是什麼打算來着?還要不要做了?”

    徒述斐掃了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青蓮一眼,幽幽的開口:“做啊!反正我就是玩不轉這些東西了,那我就玩我自己想玩的!”說完,扭身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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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的幾日裏,擷芳殿徒述斐的小院子裏,但凡寫字還算工整的人都遭了殃。晚間安睡得晚不說,每日裏少不得有的用冰水有的用熱水來緩解手腕子上的痠疼。

    直至休沐日的前一天,賈赦和馮唐每人帶着一個大大的藤箱出了宮。過了不到一個時辰,內城裏頭但凡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收到了一份記錄了飲食生克並各色器物對人體影響的冊子。而宮中也是一樣,擷芳殿裏頭的宮人們,但凡有空的都被派了地點,帶着冊子給各宮的內命婦送去了。

    有心思活泛的,早就開始猜測這麼大的一出到底事出爲何了!這也正是徒述斐想要的結果。

    面對這種陰私之事,大多數人的選擇都是“胳膊折了藏進袖子裏”,絕對遵從家醜不可外揚的金科玉律。普通人家尚且如此,更何況是皇家呢?

    如果徒述斐是個本土的人士,說不得在過去的七八年生命裏,少不得被洗腦了。只是徒述斐不是,他有着上一輩雖然不長,但是絕對和現在不同的人生。

    面對這些被藏進陰影裏的東西,徒述斐既然作爲局中人不得不遵守“面子大於裏子”的遊戲規則,可心中絕對是有着“事無不可對人言”的想法的:他不明白,作爲被害人,雖然是未遂,可爲什麼就不能光明正大的爲自己討回公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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