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紅樓之非常規宮鬥 >第61章
    “殿下?”石光珠只一思量,就明白了徒述斐面色沉重的原因。只是這種事情,總也勸不過的,只能等本人自己想通。

    但石光珠心中還是對徒述斐的好感稍微提升了一些:身爲皇子,身份貴重如斯還能保有憐憫之心,也是殊爲不易。

    徒述斐捏着手裏的單子出了一會兒神,之後嘆了一口氣,才又定下心來細細觀瞧手中的單子。待看到單子上有一座位於揚州左近的船廠,徒述斐的呼吸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心臟也砰砰的直跳。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這船坊是一定要留着的,只是不知是什麼規格?你告訴太子哥哥,就說讓他手底下得用的人去跑一趟,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石榴笑眯眯的應了,然後又繼續說:“六殿下您也太和我們殿下見外了,只要個江南的坊子,太子殿下回去可要罵咱不上心了!您還是挑幾個京裏的鋪子,直隸的也行不是?”

    “我挑了鋪子,誰替我打理?還不是太子哥哥受累我光拿銀子?你放心,我不爲難你,只挑自己稀罕的。千金難買心頭好,太子哥哥不會因爲我只挑自己喜歡的就怪你的!”徒述斐抖了一下手裏的單子,最後指着一座直隸的瓷器作坊和一家布坊給石榴看。

    石榴記下了徒述斐看重的三個作坊,收了徒述斐送給太子的一匣子點心就告辭了。

    稍晚的時候石榴又過來一趟,送來了三個作坊的契紙,連帶還有些和作坊綁在一起的匠人的身契,滿滿當當的有大半個匣子那麼多。

    徒述斐看着那厚厚的一摞壓在作坊地契、房契、戶部轉地方知府批准等契約下的賣身契後,感嘆着人命不值錢。只石光珠等確實見慣了這些的,對徒述斐的嘆息不以爲然。

    翌日,徒述斐纔剛起牀,翊坤宮的內監吉祥也捧着一個匣子過來了。進來之後就給徒述斐行禮,奉上了匣子:“殿下,這是娘娘給您的。”

    話音才落,就有祁順手底下的小內監也捧着匣子進來了。

    徒述斐還納悶着,怎麼一個個大早晨的都來送東西,待打開了匣子,才發現自己的母親甄貴妃送了自己一個綢緞莊子,而聖人送的,則是一家專賣瓷器之類擺件的鋪子。

    徒述斐捏着這兩個鋪子合計了半天,覺得自己明白聖人和甄貴妃的意思了:光有作坊沒有鋪子,你作坊裏的東西怎麼銷出去?

    好吧,從這點來看,徒述斐的確是顧前不顧後了。可實際上他要這兩個作坊的原因,是想要做些別的事情啊!不是爲了產出啊!

    不過既然都把鋪子給他了,那他也不能涼了父母的疼愛之心不是?徒述斐心裏暗自歡喜白得了兩個鋪子,可嘴上還是什麼都沒解釋,只收了匣子之後老老實實的謝恩。

    進了二月,再有幾日就是徒述斐的生辰了。之前龍鳳胎的百日也沒有大辦,許多想要親近甄貴妃的人找不到由頭,卻正好趁着這次機會送些禮物拉拉關係了!

    甄貴妃是不會讓自己的兒子委屈的,讓人在擷芳殿徒述斐的小院子裏擺了十幾桌的流水席,好讓徒述斐和擷芳殿裏其他的宗室、伴讀好好熱鬧一番。

    因爲擷芳殿不屬內宮範圍,所以當日但凡有頭臉能進宮的人家,都讓自家的小輩去擷芳殿裏討上一杯水酒,而後送上壽禮,也算是和徒述斐拉近關係了。

    原本還有想要灌徒述斐酒的。平日裏徒述斐不喝酒是出了名的!只是今天他是壽星,敬酒的人身後的長輩也是朝中有頭臉的,徒述斐還真的不能不喝。

    最後還是太子端着酒杯替徒述斐解了圍:“六弟向來不飲酒,開宴時敬諸位的那輩已是勉強了。這杯水酒,就讓孤代六弟飲下便是。稍後衆位,可要對孤手下留情啊!”

    太子的面子是不能不給的,沒的招了儲君的記恨。這件事也再一次刷新了衆人對徒述斐在太子心中地位的重要性。

    壽星公不能飲酒,可是賈赦和馮唐這兩個與徒述斐榮辱一體的伴讀能喝啊!於是大批的人又都跑去給賈赦敬酒去了。等太子和幾個已經出仕的同輩宗室說完話之後,就發現賈赦已經醉得找不着北了。

    別看馮唐平時聽老實木訥的,其實飲酒、避酒的功夫早就屬於鮮有人敵的水平了。賈赦就不一樣了,雖然看起來機靈,其實就是個別人一勸就喝的笨蛋。

    太子讓人把賈赦扶到花廳去,那裏人少清靜,加上之前一杯就上頭的徒述斐也在那裏,還真沒有人敢不長眼的往裏闖。

    徒述斐此時正因爲喝了酒而坐在暖炕上傻樂呢,恰好賈赦也被石榴扶了進來,太子也隨後而至。

       石榴扶着賈赦坐到了徒述斐的身邊,給賈赦脫了靴子外袍,又另外拿了一條裘被給賈赦蓋上之後,就退了出去。太子看了一眼滿臉通紅的賈赦,又看看只知道笑的徒述斐,覺得有點頭疼了。

    賈赦喝了酒之後正渾身發熱,雖然膝上蓋着裘被,可還是覺得發冷。正好有個同樣喝了酒之後的徒述斐在身邊,腦子也不很清楚的賈赦就湊了過去,摟着徒述斐的胳膊把自己整個人都塞進了徒述斐蓋到胸口的裘被裏。

    人埋進去了還不滿意,繼續把頭往徒述斐和裘被之間鑽,到最後只剩下一個屁股還露在外面,賈赦把自己的上半身和膝蓋消退都塞進裘被裏。

    而徒述斐呢,忽然發現肚子上多了一個熱乎乎的大抱枕,雖然有點重,可也不覺得難受,反倒是很熱乎舒適,也就順勢半壓在了賈赦的上半身上。

    太子閉了閉眼睛,覺得自己太陽穴上的青筋開始跳動了。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也脫了靴子上了暖炕,蹲在這兩個團成一團的孩子身前,一手一個的分開他們。

    只是賈赦和裘被纏的太緊,賈赦一被揪開,徒述斐身上的裘被也一起被掀走了!這讓徒述斐很不滿意。還好暖炕邊上另有幾牀疊好的裘被,徒述斐索性也不去找賈赦身上還裹着的那條了,自力更生的從暖架上拽了一條過來,蓋住自己之後,順着暖炕滾到最邊上靠牆的位置去了。

    徒述斐是滾到牆邊上去了,可賈赦還被太子拽在手裏呢!後領被拽住的賈赦身後還披着一條裘被,後背也不覺得多冷,只是前半面有點空落落冷颼颼的。正好太子還沒鬆手,賈赦就順着力道直接撲到太子的懷裏了。

    要說賈赦,雖然這半年裏因爲和徒述斐一起堅持學習騎射,體格壯實了不少,個頭也躥高了一頭,可和已經快要成年的太子相比,身高還是有差距的。他撲進太子懷裏,其實就和一個大娃娃也沒有太大的區別。

    只是太子覺得很彆扭!他自小就不太常和別人親近,因爲儲君的身份,無論是父皇還是外祖父外祖母,雖然心中對他十分關愛,可卻不會對他如同大表哥張玉庭一般連親帶抱的。

    待他長大了一些,唯一比較親近的也只有六弟小寶。小寶還小的時候,太子可是經常抱着徒述斐的,很是滿足了一把太子有愛無處撒的憋屈心情。但是後來小寶長大了,雖然兄弟倆還是很親近,可也不會互相動不動就抱在一起了!那不成樣子啊!所以今天賈赦這麼一抱,還真讓太子有點不忍心、捨不得推開他。

    這樣想着,太子摟着抱着自己的賈赦,也就慢慢坐到了暖炕上去。身下是暖烘烘的熱炕,身上是個暖烘烘的賈赦,太子覺得自己一定是腦子發昏了,竟然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石榴進來的時候並沒發出太大的聲音,看到太子摟着一個人蓋着裘被在暖炕上,還以爲是六殿下呢!又看了一眼在牆邊上的那位,也以爲是賈赦呢!可正好徒述斐臉對着牆覺得呼吸困難就轉了一個身,石榴看見徒述斐的正臉,又看看太子身上壓着的那一坨看不到臉的人,抽了抽嘴角還是沒說話,老老實實的關上門又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屋子裏的幾個人就都發出了綿長均勻的呼吸,睡着了。前院來的人也都不是沒眼色的,而且大多數來赴宴的人都住在擷芳殿裏,也不用巴巴的可這一天拉關係,熱鬧過後就都散了。

    徒述斐大概是睡了小半個時辰後清醒過來的。一張開眼睛,就看見太子摟着賈赦睡得正香呢!

    原本徒述斐還想過去作弄作弄太子,只是湊近了之後才發現,太子的眼眶底下還帶着些微的烏青,很顯然是睡眠不足導致的。

    雖然不知道太子每日裏在六部到底忙些什麼,但徒述斐也清楚,頂着上面各部尚書兩朝元老的名頭,太子就算再如何才智機敏,恐怕也會有人下絆子。這才大半年的時光,太子的眼底纔有了這明顯的痕跡!平時還看不出來,太子這一睡下,徒述斐看得是一清二楚。

    這樣一來,徒述斐也下不去手作弄人了,沒的攪了太子好不容易休息一會兒的時光。他躡手躡腳的下了暖炕,自己夠到靴子穿上,又踮着腳出去關上了房門才鬆了一口氣。

    “六殿下,殿下如何了?”石榴看徒述斐出來了,彎着身子問動作終於大方起來的徒述斐。

    “太子哥還睡着呢!”徒述斐擺擺手想了一下,然後又招手示意石榴過來。

    石榴自然不敢不來,跟着徒述斐到了離花廳稍微遠一些的地方,就聽見徒述斐問道:“太子哥哥最近在哪一部了?怎麼看起來這麼累?之前在戶部和禮部的時候也不見太子哥哥這樣。”

    這也不是什麼不能見人的祕密,石榴也沒遮掩着,直接就回答了徒述斐:“咱們殿下在工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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