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鬱春芽已經恢復了鎮定。
她冷靜地將自己的手掌伸出來比劃了一下,發覺這個掌印較之自己的手大了許多,儼然是一個男子的手掌。
會不會是雷默的手難道,他受傷了嗎
“怎麼了”溫梅也氣喘吁吁的跑到她身邊,她也盯着那個掌印看了一下,
“奇怪,這裏怎麼會有個血掌印剛纔我過去的時候竟然沒注意到。”
春芽伸出手想推開門,溫梅卻阻止了她,
“春芽,咱們先敲一下門,那個小李最不喜歡別人胡亂闖進去”
她們這一條巷子,誰家不是整天開着大門
偏生李蓮花十分講究,她不但總是喜歡緊關門戶,還講究什麼讓別人敲門再進去。
溫梅還想絮叨幾句,卻看見春芽已經大踏步往裏面走去,她愣了一下,也跟着進去了。
剛走進去幾步,溫梅發現一個女子臉色蒼白地仰躺在院子裏最大的那一棵茶花樹下。
如果不是她那還在微微起伏的胸口,幾乎讓人懷疑這是一具屍體。
“呀是小李”溫梅搶步上前,急切地將她扶起來,隨即大聲喊道,
“小李小李你怎麼了”
李蓮花的胸口極速起伏几下,眼睛將開未開。
正在這時,她忽然驚恐地大叫了起來,
“不是我不關我的事都是龍松柏乾的雷默,求求你看在前世的份上放過我這一次她們密室裏”
春芽的目光徒然一凜。
李蓮花這一段話,信息量大得讓她簡直反應不過來。
什麼前世
難道李蓮花跟她一樣是穿越來的嗎
她跟雷默前世是什麼關係
還有,什麼是密室
誰在密室
這一連串問題一瞬間在她腦子裏劃過。
可惜,狂叫之後李蓮花倏地睜開了眼睛。
看到眼前的溫梅和鬱春芽,她卻像是不認識一樣抱着頭大叫,
“救命啊,救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春芽爆喝一聲,“李蓮花,誰在密室,密室又在哪裏趕緊說出來”
誰知道,這幾句話一說出來,李蓮花的身體忽然停止了顫抖。
緩緩睜開眼,她看着枝頭上漏下的七彩朝陽,又看着眼前因爲她的大喊大叫闖進來的街坊鄰居,李蓮花嘶啞着喉嚨大叫,
“你們大清早的闖進我家幹什麼都給我滾出去”
鬱春芽冷冷地說道,“你想把我趕出去已經晚啦我問你,龍松柏和雷默去哪裏了”
李蓮花瞳孔驟然一縮,她低頭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面無表情地說道,
“你跑來我家找男人太可笑了吧誰知道你男人跑哪裏去了”
春芽眉目肅然,語氣冷厲如刀,
“你不說我這就去公安局報案希望在公安局裏,你也這麼嘴硬”
李蓮花拍衣襟的手陡然一顫,“你們無緣無故闖到我的家裏來,我還要報告公安呢”
春芽上前一步,用從容不迫的語氣建議,
李蓮花的眼睛閃過一抹驚慌,語氣忽然軟了下來,
“鬱春芽,咱們倆雖然平時有些小意見,但畢竟是同一個祖宗的表姐妹,你這麼咄咄逼人地欺負上門來,難道良心就不會過不去嗎”
她這一副泫然若泣的樣子,讓後面進來的街坊略有不忍,大家紛紛勸道,
“小鬱呀,我也聽萬秀美說過,你們之間有些小矛盾,但大家畢竟是親戚,就算有些爭吵,也不必要大清早的上門找她晦氣吧”
“算了吧,有什麼事情說開就行了”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
正在這時,丁春麗擠開人羣衝了進來,她將李蓮花一把抱進懷裏,十分難過地說道,
“蓮花,我來了你怎麼了才一個晚上不見,你怎麼憔悴成這個樣子難道是春芽又來找你的麻煩嗎”
說完,丁春麗將臉轉向春芽面帶哀求地說,“春芽,算我求求你,放過她吧”
在場的人紛紛露出不忍之色,丁春麗又語帶悲悽再接再厲,
“春芽,你不知道,他們夫妻倆曾經因爲你生了嫌隙,蓮花也因此小產,而且,很可能以後都不能再生育,求求你放過她吧”
關於李蓮花不能生育這件事,大家也隱隱約約有些聽聞。
沒想到,這是真的。
頓時,所有人都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瑟瑟發抖的李蓮花。
此刻,她那一臉的悲傷,再加上蒼白的臉色,真的是讓人憐惜不已。
大家七嘴八舌地勸鬱春芽退讓一步,急匆匆而來的丁林林不知道是因爲生氣還是跑得太急,一張臉漲得通紅。
她惱怒不已地頓腳說道,
“你們都讓開李蓮花就是一個壞蛋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跑來這裏做和事佬”
大家都有些不滿,“小丁,你怎麼這樣說話”
“是啊,太沒有同情心了”
“枉你還是廣陵大學的學生呢”
李蓮花一雙含着水光的大眼立刻轉向了丁林林,
“林林,你這麼這樣說我我我”
她一副委屈的表情頓時讓大家搖頭不已。
“小鬱和小丁呀,你們什麼都好,就是喜歡揪着別人的一點小錯不放,唉”
丁林林氣得不行,一時間卻不知道該怎麼說。
畢竟龍松柏拐帶那麼多女孩的事情,春芽也是憑着她在獅溝山脈見過黑衣人,進而憑直覺猜測他是黑衣人而已。
她們也沒有什麼真憑實據不是
春芽氣惱之下,也不打話,直接走到廚房前,將那個木板蓋着的坑洞直接打開。
晨風捲起落葉掉進了足足有一米多高的坑,大家都紛紛擠過去觀看。
春芽面無表情地問道,“李蓮花,你告訴我,這個洞是幹什麼用的”
李蓮花從丁春麗的肩膀上擡起了頭,眼底閃過一抹驚慌,
“我打算在這裏建一個沼氣池,怎麼不行嗎我也沒聽說過院子裏不許建沼氣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