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在自己的院子裏放炮炸房子,也不關你什麼事,何況她只是挖了一個坑。
雷默的話在春芽耳邊響起,她被李蓮花堵得一時語塞。
丁春麗深深地看了春芽一眼,言語藏了機鋒,
“春芽,林林,我卻想知道,你們怎麼知道蓮花在院子裏做了什麼事情”
丁春麗雖然也不知道李蓮花爲什麼要在院子裏挖一個坑,卻也不妨礙她揪住她們這一點不放。
丁林林也說不出話來了。
她總不能說,春芽每天拿望遠鏡盯着你吧
而且,她們懷疑這個坑跟失蹤的女孩子有什麼關聯這種話,也不能在人前大剌剌地說出來。
畢竟這種事情也只是揣測,而且也太駭人聽聞了。
場面一時陷入了僵持。
李蓮花仔細地擦了擦眼淚,忽然放軟了聲線,
“春芽,林林,我知道你們是對我有了誤會,所以才處處針對我”
她忽而又哽咽地說,
“你們放心,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知道你們也沒什麼壞心眼,我不會見怪的,上班時間到了,大家走吧,我也累了
這番話說得有情有義,而且處處設身處地爲他人着想,頓時又贏得了大家的好感。
春芽緩緩道,“佩服,佩服,有些日子不見,你把腦子裏的水倒出來不少,如果不是在門口看到那個血色手掌和你身上的傷疤,我可能也懷疑自己是誤會了你”
“傷疤在商業局我就告訴你了,我這個傷是因爲松柏喝醉了,不小心將我推在牆上傷到的。”李蓮花強笑道,
“他也不是故意的,春芽,我知道你爲我不平,可是夫妻倆吵吵鬧鬧難道不是常事”
一直沉默不語的宋哲之忽然說道,
“你這個傷疤,如果是幾個月前傷到的,那麼,我相信醫院裏會有記錄的,我們不必在這裏扯嘴皮子,讓公安局去查一查就知道了”
溫梅不解地問,“她胳膊上有沒有傷疤很重要嗎”
緊緊盯着李蓮花越來越白的臉,春芽涼涼說道,
“就在春節前,我的繼母呂敏曾經被一男一女劫持,如果不是我及時追上,現在她也成了失蹤的少女中的一員”
這一番話將大家震得說不出話來。
春芽繼續面無表情地說,
“當時,我爸爸射出了一箭,正好射中拐帶呂敏的那個女人的胳膊,所以,現在我有理由懷疑,你,李蓮花就是那個女人”
最後這幾個字彷彿錘子一般一下一下地打打了李蓮花的心臟,她面色蒼白,踉踉蹌蹌倒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春芽,就算我從前曾經搶了你的未婚夫,你也不應該空口白牙地誣陷我”
“蓮花,你怎麼了你和龍姐夫不過是兩情相悅不能自己罷了,這又有什麼錯你怎麼能把錯處攬在自己身上呢”丁春麗急忙扶住了她,
這一番話,她說得分外的理直氣壯。
在她想來,李蓮花嫁了這麼好的男人,看得到的美好未來已經在等着她,她怎麼可能會做這種不知所謂的事情
她的話剛落,人羣外傳來了一個沉穩冷靜的聲音,
“她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咱們讓事實說話吧”戴着大檐帽的宴長安推開了圍觀的人,
“李蓮花,你跟我們走一趟,如果查清楚不是你,我們自然會把你送回來”
李蓮花驚駭地擡起頭,淚珠在眼眶裏盈盈轉動,彷彿一朵被狂風暴雨吹打過的小白花般弱不禁風。
她一轉身,立刻躲在丁春麗的身後,用帶着哭腔的聲音說道,
“你們不要相信鬱春芽的胡言亂語,她一向恨我,其實我連一隻螞蟻都不忍心傷害,又怎麼可能會做那種事”
旁觀者也面露不忍,“宴公安,小李雖然搬到我們這兒纔不久,但是她和龍幹部的爲人,我們是看在眼裏的。”
“對對,龍幹部雖說不喜歡說話,但爲還算和善,你們不要搞錯了。”
“這小夫妻倆一下勤勤勉勉,待人友善,不像是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一旁自從聽到拐帶二個字就開始發抖的溫梅,忽然走上前大聲問,
“我們剛剛進來的時候,你爲什麼趴在地上我還聽到你說什麼他們在密室,他們是誰密室又在哪”
這兩個問題彷彿炸彈一般,將李蓮花臉上的僅有的一絲血色炸得無影無蹤,她崩潰大叫,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只不過在地上摔了一跤而已”
“密室”聽了半天閒話,正幸災樂禍的萬秀美面色十分複雜,
“我記得我媽說過,地窖裏有一間小小的密室,不過,這麼多年沒打開,也不知道機關有沒有失靈”
萬秀美的母親得的是老年癡呆症,有時候清醒,有時候混沌,萬秀美也不知道她所說是真是假,這時候聽溫梅說出密室兩個字,她終於想了起來。
李蓮花徹底崩潰,她尖聲大叫,
“你們走都給我滾出去這是我家你們聚集在這裏想幹什麼”
她的崩潰似乎證實了春芽的揣測,溫梅忽然像發了瘋一般朝廚房旁邊的一扇小鐵門撲過去。
萬家的地窖就在那,她是知道的,卻從來也沒想到裏面還有一間密室。
這時候,她似乎在嘈雜鼎沸的人聲裏聽到了一個沉悶的敲擊聲。
“鎖上了”跟着溫梅過來的春芽摸了一把上面的鐵鎖,着急地說。
溫梅忽然瘋狂地拍着門口大聲喊了起來,
“青青青青你是不是在裏面”
這一聲聲大喊,宛如杜鵑啼血一般讓聞者傷心聽者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