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鑰匙”鬱春芽大喝一聲,“李蓮花,你這個豬狗不如的東西,趕緊把門打開”
此刻,她已經聽到裏面傳來了一聲又一聲敲擊,雖然沉悶,而且聲音很小,但她卻敢肯定是從裏面傳出來的。
宋哲之激動的心情並不亞於溫梅,他大喊一聲,“你們讓開”
隨着重重的一腳踹過去,鐵門“砰”地響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鐵門堅固異常,只稍稍震動了兩下,沒有任何被踹開的跡象。
李蓮花渾身顫抖地撲過來,她打開雙手護着鐵門,
“你們欺人太甚,想趁我男人不在家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這是我家你們快給我滾”
這一聲聲大喊尖利刺耳,再加上她凌亂的頭髮和臉上的淚水,讓她此刻看起來跟一個瘋婆子差不多。
溫梅不知從哪裏來了一股力氣,她眼睛裏冒出一股出離憤怒的火焰,在電光石火之間狠狠一巴掌朝李蓮花甩了過去
隨着“啪”地一聲,李蓮花整個人朝自己挖的那個坑中栽倒進去。
沒有人再去看她,也沒有人敢把她從坑裏拉起來,連丁春麗都眼神閃爍心生疑慮。
從李蓮花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看來,這個地窖裏肯定是有玄機。
宴長安從廚房裏拿出一把大錘,沉聲喝道,
“都讓開”
春芽將激動得全身都在發抖的溫梅拉到旁邊,宴長安一錘就將那個牢固的鐵鎖砸開了。
“哐當。”
一聲響之後,鐵門被踹開。
烏黑一片的地窖中,頓時有了一絲光亮。
清晨的陽光,在此刻穿過這扇小門,照在地窖向下延伸的階梯上,光影中飄起了無數細小灰塵。
溫梅急切地推開宴長安,滿臉淚痕地沿着階梯跑下去,不料,腳下一滑,她竟然整個人直直滾了下去。
她像是沒感覺到痛一般急急爬了起來,環顧一圈四周,眼前除了一大堆泥土別無所獲,她崩潰地抱着頭大叫道,
“青青青青你在哪裏求求你應一聲媽媽”
這時,沒有了厚重的鐵門阻擋,大家更加清楚地聽到,那些沉悶的敲擊已經越來越急,越來越快。
不過,這些聲音聽在她們耳朵裏,頗有縹緲無定,到底是從哪裏傳出來的呢
春芽皺眉。
轉了一圈一無所獲,溫梅立刻跑出去找到萬秀美。
她雙手握住萬秀美的肩膀急惶惶地問,
“萬姨,密室在哪裏怎麼才能打開”
萬秀美搖搖頭,還沒說話,春芽已經在地窖中喊了出來,
“找到入口了,拿一把鏟子進來”
原來,這個密室口,已經被李蓮花用泥土封了起來。
她把坑裏挖出來的泥土,全部堆到了密室的入口,徹底阻斷了凌青青出來的路。
“你怎麼知道入口在這堆泥土裏”丁林林問春芽。
“直覺”春芽只給了丁林林二個字。
誰會無緣無故地把一大堆泥土拉到地窖難道喫飽撐得慌
宋哲之也聽出了聲音是從這裏傳出來,他等不及鏟子,已經急切地用手挖起了土,一邊挖他還一邊大喊,
外面追着萬秀美問密室的溫梅,聽到春芽從地窖中說已經找到密室入口,她像瘋了一般,從樹底直接拿起一把鏟子就衝了進去。
“難道她們說的都是真的”丁春麗頓時傻了。
她站在坑洞上方失魂落魄地低頭問李蓮花,
“你怎麼就那麼傻怪不得,昨晚你們夫妻倆寧可讓我去住招待所,也不讓我住在這裏”
李蓮花臉色白得像一張紙,她雙膝一軟,跪坐在地,無聲地流下了眼淚。
──完了一切都完了老天爺把這麼好的牌給她,她竟然打成了這樣
坑洞之上,衆人目光裏的不屑和驚恐深深地將她擊倒。
他們爲什麼要這樣看着她這並不是她想要做的呀
她明明是想着像前世的鬱春芽一樣,做一個人人都喜歡、而且溫柔得體的貴夫人而已。
這麼小的一個願望,爲什麼都不讓她達成
心思百轉千回,眼淚漸漸被風吹乾,地窖裏忽然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李蓮花跪倒在地,只恨不得這個坑能夠再深一點,將她埋進去算了。
凝視着不住顫抖吧李蓮花,丁春麗在這一刻忽然無比慶幸。
慶幸自己無意中懷了錢寶的孩子,然後被風嬤嬤帶到了山上。
如果不是這樣,興許自己已經被他們倆帶着一起幹這件事情了。
她十分不解地問李蓮花,
“你爲什麼傻成這樣做這種不能回頭的事情”
這一句話像是一把刀子深深地紮在李蓮花的胸口,她重重地閉上了眼睛。
此時,地窖中已經傳來了溫梅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她反反覆覆直喊着
“青青青青你怎麼啦”
不一會,又傳來了丁林林的大喊,
“這裏還有一個”
隨即,就是宋哲之的大喊,“是不是雲芝丁林林,你快告訴我”
一陣兵荒馬亂之後,宋哲之從地窖中爬出來。
他兩眼通紅,十個手指不但沾滿了泥巴,而且,還隱隱有血滲出來。
絲毫不顧自己十指連心的痛苦,這個平日裏溫潤如玉的男子嘶聲喊道,
“我妹妹呢,我妹妹呢我的雲芝呢”
這幾聲吼叫一句比一句暴烈,到雲芝這兩個字的時候,他的聲音已經嘶啞不堪。
李蓮花緩緩的將自己的腿收起,將腦袋埋在膝蓋當中,再不肯看向任何人。
明明還是陽光明媚的早春,宋澤之卻只覺得心底的寒氣一陣一陣襲來,他連心臟都快停止了跳動。
眼前一黑,他差點就栽下那個深坑。
這時,站在他身旁的丁林林及時地將他一把拉住,擔心地問,
“宋學長,你別擔心,既然何招弟與凌青青都沒有事,說不定你妹妹也是安全的。”
“真的嗎”宋哲之如聞無上綸音一般,雙眼充滿希冀地看着丁林林,
“你說得對,既然她們都安全無恙,我雲芝也一定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