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鏖荒往笙錄 >第六章 野人歸族
    “杜笙?杜笙是哪個?”杜利聞言,眼中不可思議的精光一閃,側過臉低聲問道。

    “師傅,這......”其實,當杜秋月指名道姓的點出杜笙和自己的時候,杜銘早就不停的盤算着該怎麼講託詞了。可真當被問起的時候,杜銘還是難免有些緊張,心裏寒戰不已,打了數個激靈後,便對於剛想明白要陳述的詞便有些知乎不清了。而這般舉措怎麼不令人心生疑慮,這不,還沒等他把話說完,杜秋月便借勢開口追問道:“二長老好記性啊,杜笙啊,就是十五年前大長老收留的那個月族的孩子。那麼杜銘,你含糊其辭的是想說什麼麼?”

    “哦,原來這樣啊,那既然不是我們杜家的種,沒了就沒了吧。這事跟杜銘何干?”杜利微微皺眉,他看得杜銘如此表情,這事猜的八九不離十跟其有關,內心早已明鏡一般。

    “哼,二長老,你好不講理。怎麼就跟杜銘沒關係了,那晚我親眼看到杜笙哥哥跟杜銘兩個人出了府院的。可後來杜銘回來了,杜笙哥哥卻沒回來。你說,你把杜笙哥哥藏哪兒了?”這時,一直粉嘟嘟的小腦袋從杜秋月身後冒了出來。聽到有人包庇壞人,探頭張望的杜靈兒早就急了,氣鼓鼓的小臉,兩支辮子搖得跟個撥浪鼓,聲音奶聲奶氣,卻又連珠炮似的指着杜銘質問。

    “靈兒妹妹,我們是一起出去的這不假,可他去哪兒我怎麼會知道?杜笙這人大夥兒也都是知道的。他獨來獨往不合羣而且還整天神經兮兮的。誰知道他怎麼想得?他去哪兒了,反正我是不會知道的,更不屑知道。我想那廢材可能迷路了,或者實力不濟被野獸叼走了。誰讓他這麼弱,竟然還敢出門。死了也白死!”杜銘心下一橫,看到杜利遞過來犀利的目光,自是明白,冷聲狡辯。

    “呸,你才廢材,你才死了。我不管,反正你還我杜笙哥哥,就是你跟他一起出去的。”杜靈兒氣急,眼中更滿是急切,粉拳緊握大有一言不合就要上去幹架的架勢。

    “好了靈兒,注意分寸。”杜秋月凝視着杜銘,心裏知道這樣問不出什麼來,伸手拽過杜靈兒,沉聲問道:“那不知杜銘你這大晚上的不在府院內待着,出去做什麼?”

    “這個.....”經這麼一問,杜銘思緒有些間隙性停頓,情急之下,不禁擡眼望向杜利。

    “啪”杜銘猶豫,可杜利老道啊,反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杜銘臉上,杜銘猝不及防瞬時被放倒在地,摔得七葷八素的。杜利則猛然起身叱呵:“好啊,小崽子膽子肥了。大長老剛都定的規矩了,你還敢如此放肆,罰你去四長老那兒面壁,四長老滿意了你再回來吧。”杜銘期初莫名的捱了下,還正滿頭霧水。可聽聞自己師傅這麼說,那還能不明白嘛,這是明擺着護着自己啊,那還怕什麼。他也不敢搭話,朝着大長老連連磕頭,不停的求饒道:“我這出去是給師傅採煉丹的夜幽草的,請大長老幫忙說句話啊。”

    “還敢狡辯,你以爲搬出大長老我就治不了你了。大長老一向公正,你這點德行,我罰你面壁三年。還不快滾......”杜利做勢要踹,嚇得杜銘趕忙躲開。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老三你派人出去找找,吉人自有天相。”大長老掃了幾人一眼,指尖虛空朝前探出指點院門。靈力破空,大門瞬間被拆解個五馬分屍,碎屑橫飛。隨即雄渾的聲音夾着靈力緩緩傳出,震耳發聵。“小子,你偷聽多久了?”直至此時此刻,衆人方纔發現大門外竟然杵着個“野人”模樣的怪物。這“野人”造型奇特,只在腰間圍了兩片碩大的棕櫚葉擋住要害部位視線,其餘部位渾身裸露,塗滿墨黑色的淤泥,面部更是厚厚的塗了好幾層,只單單露出五個可供出氣的孔洞,冷峻的目光上下打量着四周。

    “何方妖孽,膽敢擅闖我府邸。”四長老杜封平作爲族中邢堂的主掌,自是好戰,看到族內內部會議竟被人偷聽許久,如何能忍。更可氣的是自己這身修爲竟還沒有發現,只感老臉往哪兒擱啊。登時大喝一聲,掌心青光熠熠,準備出手。

    “等等等等,這是杜笙哥哥。”杜靈兒大眼睛盯着“野人”忽閃忽閃看了好久,越看越興奮,越看越熟悉,當她確定自己心裏的想法時,立即歡呼雀躍的連竄出,擋在衆人面前。

    “杜笙?野人?”堂上衆人神色各異,無數道目光上下打量着面前的泥人,確驚奇的發現無論自己如何探查,面前的少年竟全無氣息波動,就好似若不是親眼所見,還真不知道面前杵着個活人。這個“野人”慢慢用手將自己臉上的爛泥抹開,模糊中露出少年陽光的笑容,正是杜笙。此時的他,精神氣息內斂,嘴角掛着淺笑,目光中隱隱透着股無形的狡黠。眼神流轉,毫無顧忌的環視四周,掃過每個角落,將衆人各種韻味的神情盡收眼底。狂傲之情溢於言表,哪有之前那種唯唯諾諾的膽怯。“這個實在不好意思,杜笙回來的有點遲了。大長老爲人和善,不會因這麼點小事責備晚輩吧!”

    “杜,杜,杜笙你,你是人是鬼?”杜銘本就心裏害怕,聽到杜笙那獨特沙啞的聲音更是汗毛直立,連連後退,癡癡的問道。

    “噢對了,差點把杜銘老兄你忘了,哈哈這兩天兩夜不見,你可睡的安穩。要不改天我們再切磋切磋。”杜笙嘴角上揚,略帶幾分調笑的說道。

    “哼,廢材。我杜銘怕你啊。”杜銘心下不定,但仍力聲吼道。

    “好了,小輩之間爭強鬥勇的,逞什麼英雄。你要和杜銘要動手,還得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一個月後靈師禮上正合適你們好好切磋。大長老,那杜笙既然找到了,想來應該沒事了。那先告辭了。杜銘,我們走。”二長老杜利斜眼看了兩人一眼,徑直往屋外走去。杜銘聞言緊隨而去,錯過杜笙身位,側身請親語:“哼,廢材,算你命大。不過我可以搞死你一次,就還能再搞死你一次。”

    “白癡”杜笙聞所未聞,默默吐出兩個嘲諷的大字,字字誅心,激盪起杜銘內心無盡的殺意。杜笙也不想做過多的停留,厚着臉皮,朝大長老拱手道:“大長老既然許久沒有說話,便是沒有怪罪晚輩的意思。那晚輩先行告辭,這身髒泥免得弄髒了這麼幹淨的青石地。”說着便轉身要走。

    “杜笙哥哥,等等我。我怎麼覺得你有點怪怪的。”杜靈兒見杜笙又要跑,趕忙上去拽住他的手,眼神古靈精怪。杜笙被這小丫頭看得有點慎得慌,趕忙笑着拿手裏的泥在杜靈兒粉嘟嘟的俏臉上抹抹,調笑道:“靈兒乖,這樣不就一樣了嘛。走啦。”話音未落,杜笙可不管哪個長老還有話要問,也或者杜靈兒這丫頭還要纏着自己,立即腳底抹油,溜之大吉。待得杜笙離開,祠堂內衆人也各懷心思,相繼離開。只留下大長老杜淳和三長老杜邱兩人仍駐足而立,大長老杜淳靈識探知四周已無第三者的存在,這才朝彎腰拾起地上散碎的硬泥,慢慢的放在鼻尖輕嗅,而後和杜邱對視一眼,將手中泥塊遞給杜邱,神色中露出絲絲驚奇。杜邱則將泥塊攤在掌心,指尖搓出一縷粉色火苗點在泥塊上,泥塊瞬間升騰在半空中悅動,最後化作一滴透明的水珠被粉焰包裹。杜邱眉頭微皺,準備繼續加大火力,炙烤者水珠。然而杜淳卻一手按滅了他指尖的粉色火苗,杜淳目光深邃望向遠方,自語着問道:“這是百里大山裏特有的覆水泥,煉不化的。老三,這件事你怎麼看?”

    “我覺得,這娃兒有點不簡單啊,之前只是覺得不合羣,也沒過多關注。可如今這份定力真是少有的出衆,跟先前是大爲不同啊。”杜邱思慮片刻沉聲說出自己的看法。

    “也別這麼想,凡人修靈時都有所頓悟,可能是開竅了吧。況且這娃兒身世可憐,若是在修途上有所造詣,也好告慰其族人在天英靈。只是老三,你看這覆水泥一般多是產於百萬裏大山中,這娃兒將其塗抹全身,確實是可以躲避很多低階靈獸的感知。這不就連你我也一時不查,也被這小娃娃給騙過去了嘛。可我就是不知這小娃娃,怎麼會大着膽子獨自一人跑進絕地裏去,非得弄得一身骯髒再跑回族裏呢?” 慢條斯理的言語中透着絲絲冷意,大長老杜淳目光變得愈發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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