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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52《千古一帝半個妃》完美的弧線2

    “皇帝駕崩了!”這短短的五個字如轟頂之雷,所有大小宦官均跪拜在地,嚎啕大哭,這是一羣特殊的人,他們並不在乎嬴政的功過善惡,他們只知道,靠着喫飯穿衣的最大主人死了,天就塌下來了。

    趙高厲聲呵斥道:“此非當哭之時,上崩於外,無使外人得知,以防有變,膽敢泄露者,誅三族!”宦官正六神無主,遭此恐嚇,漸漸收聲止哭,趙高穩住宦官之後,開始了緊張的思考,他思考的核心只有一個,如何保住自己的性命,目前只有他和宮殿裏幾個宦官知道嬴政已死,左丞相李斯還矇在鼓裏,一旦等到李斯得知嬴政已死的消息,進而掌控局面之後,留給他趙高的機會就很渺茫了。

    必須和時間賽跑,利用這一難能可貴的時間差,在李斯發現之前,想出對策來,並立即付諸實施,趙高的第一選擇自然是篡改遺詔,改立胡亥爲太子,反正玉璽在他手上,反正原來執筆的就是他,不過,也有宦官當場聽到了嬴政的口述,要不要殺人滅口?

    殺人滅口現在不是第一要務,而篡改遺詔的第一當事人胡亥纔是當務之急,胡亥是一定要取代扶蘇成爲太子的,趙高現在想的是先要和胡亥取得共識,然後,再把李斯拉下水,趙高收起玉璽趕緊祕密往見胡亥,時當凌晨,胡亥猶睡眼朦朧,道:“老師何事如此緊急?”

    趙高哭喪着臉說道:“臣特來報知公子,皇帝業已駕崩!”胡海聞言大哭,趙高慌忙急止之,又出示嬴政遺詔,說道:“上崩,無詔封王諸子,而獨賜長子扶蘇書,長子至,即立爲皇帝,而公子將無尺寸之地,爲之奈何?”胡亥哽咽道:“固也,吾聞之,明君知臣,明父知子,父捐命,不封諸子,何可言?”

    趙高一臉不宵,說道:“不然,方今天下之權,存亡在子與告及丞相三人耳,願子圖之,且夫臣人與見臣於人,制人與見制於人,豈可同日而語哉?”胡亥哭道:“子懼不孝,毋懼不得立,修己而不責人,則免於難,君幸勿再言!嗚嗚----”。

    趙高心裏想,這小樣的,還和我裝,難道我還不瞭解你嗎?於是乾脆把話挑明瞭,放在桌面上,於是說:“皇帝已崩,子當自謀,臣不才,可廢扶蘇,立子爲二世皇帝,君臨天下,予取予求,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子復何疑哉?”

    胡亥心中已動,但嘴上卻還是推辭道:“廢兄而立弟,是不義也,不奉父召而畏死,是不孝也,能薄而才淺,強因人之功,是不能也,不義,不孝,不能,三者逆德,天下不服,社稷不血食!”

    對於趙高來說,話說到這份上,已經沒有了退路,於是,臉色嚴峻的說道:“臣聞湯武殺其主,天下稱義焉,不爲不忠;衛君殺其父,而衛國載其德,孔子著之,不爲不孝,夫大行不小謹,盛德不辭讓,鄉曲各有宜而百官不同功,故顧小而忘大,後必有害,狐疑猶豫,後必憂悔,斷而敢行,鬼神避之,後有成功,願子逐之!”

    胡亥沉默良久,嘆道:“此事非小,如何能成?”趙高說道:“不與丞相謀,事誠不能成,臣請爲子與丞相謀之!”對於李斯,胡亥深有顧忌,道:“今大行未發,喪禮未終,豈宜以此事幹丞相哉?倘若丞相不許,恐怕......”胡亥沒有再往下說,趙高當然已經明白他的意思,如今他們遠離咸陽,軍隊等大權都掌握在李斯手裏,嬴政一死,衆人肯定唯李斯馬首是瞻,趙高與胡亥企圖篡改嬴政遺詔,無疑於篡國謀反,一旦李斯反對,他完全可以憑藉一己之意志,爲國除害,誅殺反賊,趙高自不必說,即使貴爲皇子,也只能是死路一條。

    面對胡亥的遲疑,趙高急急的叫嚷道:“貴有四海之內之天子,與無尺土之封的公子,孰樂呼?使乎使乎,間不及謀!嬴糧躍馬,唯恐後時!子勿憂呼?高將往說丞相,必保大事可成!”趙高告辭,仰望夜空,自言自語道:“不待我去見李斯,這李斯必將先來見我!”說完,緊握雙拳,深呼吸,一跺腳,好,李斯丞相,我等着你!

    ......

    果然不出趙高所料,他不用去見李斯,李斯已經主動前來找他了,雖然,這個李斯滿面寒霜,氣勢洶洶,渾不曾將趙高放在眼裏,但這一步大錯特錯了,這個精明一世糊塗一時的傢伙,還將趙高看成是他一條船上的死黨,一點防範都沒有。<b r />

    李斯這幾夜都是心驚肉跳,他早已預感到了不祥,不待宦官前來向他通報,一見宦官的神色,心中明白,出大事了!所以,不待宦官開口訴說,便一路小跑向嬴政的寢宮走去,始皇帝靜靜的安臥着,雙目緊閉,臉上的血色已經褪去,李斯止不住膝蓋一軟,跪降下去,也不顧左右宦官的矚目,掩面痛哭起來。

    沒人敢阻止他,儘管宦官都被趙高阻止了痛哭,但他是李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李斯,李斯慢慢止住了哭泣,冷靜下來,嬴政一走,他身爲丞相,帝國之命運的揹負在了他的身上,他必須率領衆人平安的度過這場曠世危機,然後將帝國交付道嬴政的繼承人那裏,這是他的權利,他的義務。

    李斯收起眼淚問宦官:“皇帝可曾留下遺詔?”宦官答道:“在中車令趙高處,命公子扶蘇回咸陽主喪!”李斯點點頭,於是往見趙高,劈頭就問:“皇帝的遺詔何在?”趙高身爲中車令,級別比李斯小多了,於情於理於法於勢都遠不足與丞相抗衡,李斯既然開口索要遺詔,趙高他怎麼能抗拒不交呢?然而,趙高早就做了兵棋推演,他不慌不忙的說:“遺詔在公子胡亥那裏!”

    李斯跳腳大怒道:“君爲中車令,兼行符璽令事,掌管玉璽詔書,君之大職也,遺詔關乎天下社稷,君當謹守善藏,焉有輕授他人之理!”李斯正想離去,再向胡亥索要遺詔,他已經一步走錯步步錯,趙高道:“丞相還請留步,此非常之時也,臣有一言,敢稟!”李斯不耐煩的說道:“說吧!”

    趙高道:“上崩,賜長子書,與喪會咸陽而立爲嗣,書未行,未有知者,定太子在君侯與高之口耳,事將如何?”李斯勃然變色道:“安得亡國之言,此非人臣所當議也!”

    這時候的趙高看李斯沒有抓他的意思,恍如一個頂級的遊戲玩家,他信心滿滿的說道:“君侯自料能高於蒙恬?功高孰於蒙恬?謀遠不失於蒙恬?長子舊而信之孰於蒙恬?”趙高知道李斯就是蒙恬引薦給嬴政的,而兩人業已有了不可調和的矛盾,趙高的話也正好說中了李斯內心的隱祕。

    李斯不客氣的打斷趙高說道:“上崩,我居丞相之任,監國之責無旁貸,你意欲背皇帝之遺詔,立胡亥爲太子,人臣之罪,莫大於此,只要我一聲令下,便可即刻叫你人頭落地,三族無存!”話說到這裏,如果李斯痛下決心,將趙高的項上人頭砍了,帝國之走向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但歷史沒有如果!

    骨灰級玩家趙高換了另外一種口氣說:“臣聞,同欲者相憎,同憂者相親,高與君侯,實有同憂,是以不敢不報,臣欲立胡亥,非但只爲自謀,也是爲君侯着想!”李斯居然心有所動,沉默不語,趙高又說:“此室之內,唯君侯與高二人而已,高別無所求,但望盡言,君侯聽罷,若依然執意賜臣以死,臣請血濺三步之內,與君侯共殉皇帝於地下!”趙高露骨的威脅李斯,可與之魚死網破。

    千不該萬不該,現在李斯去見了趙高,而不是趙高去見了李斯,李斯帶着警衛,而趙高屋內屋外的警衛更多,趙高定定神,接着說道:“皇帝有很多公子,長子扶蘇剛毅而勇武,如若扶蘇即位,必用蒙恬爲丞相,君侯與我之結局相差幾何?”

    看李斯明顯在猶豫搖擺,趙高再說:“高固內官之廝役,幸得以刀筆之文進入秦宮,未嘗見秦罷免丞相功臣有封及二世者也,最終皆以誅亡,倘若扶蘇即位,臣恐君侯同樣難以倖免,將重滔前人之覆轍也!”

    ......

    李斯老了,很老很老了,無論是身後之功名,還是現世之富貴,子孫之福祉,他都已是拿得起而放不下了......

    後來的事不用多說也知道了,趙高出奇的順利,先是賜死扶蘇,後再誅殺蒙毅,然後是連蒙恬當然也不能放過,只是這大起大落的一折騰,將李斯自己,這個不可一世的大丞相,也折騰進了大牢,歷史就是這麼具有諷刺意味,妄想繼續贏盤,結果滿盤皆輸,不僅輸掉了遮羞的褲衩,還害了三族卿卿性命,不知道,此時此刻,李斯在大牢裏想些什麼?

    【作者題外話】:親愛的書友,有時候一個人妄想着永遠贏盤,結果,最後一定是滿盤皆輸,大丞相李斯正是這樣,感謝您一如既往的關注《古鎮幽魂》,感謝您的收藏,點評,打賞!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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