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身處一間茅草屋之中。
吱呀一聲門開了,何荼轉身,眼前映入一道丰神俊朗的身影。
那人端了兩道菜進來,一道是碧油油的蝦餃,另一道是紅的發黑的酒糟牛肉,旁邊還有一壺酒香四溢的三滴血。
那是她曾經最愛喫的菜,最愛喝的酒。
何荼鳳目一凝,抽出花傘,脫離了縛靈鎖的束縛,她將所有靈力全部運於掌中,匯於傘尖,挑向蒙面書生。
那書生將飯菜一放,二話不說,運力相抗。
兩人靈力相接,頓時能量衝擊之巨,彷彿要衝垮那茅草屋。閃舞..
但茅草屋並沒有被沖垮,因爲有人在它的周圍早已佈下了結界。
何荼盯着他的眼睛,聲音冰冷
“我記得,魔教在玉關火併之時,死了一個說書人,也是你這般模樣。”
“娘子在那玉關五萬人中,獨獨將不才記得如此清楚,說明我倆緣分深得很,我死過一回,你亡過一回,正好,這世上還有什麼比咱們倆更般配的”
好啊,這登徒浪子竟然調戲到她頭上了。
何荼鳳目微動,笑道
“當然有。”
蒙面書生登時一怔,冷笑道
“是哪個猴崽子,不才這便去砍了他。”
何荼順手摘了他的面具,一字一頓道
“是浮光掠影韶流光。..”
只見面具之下,那人皮膚白質,五官清秀中帶着一絲亦正亦邪的不羈,俊俏中又帶着一絲溫柔。他散發出來的氣質又十分複雜,他動起來,彷彿二十歲青年的空靈與俊秀,他沉靜起來時,那雙漆黑的眸子,又彷彿沉寂了數萬年的瀚海,滄桑而又深沉。
何荼盯着他逐漸彎成月牙的眉眼,故意打擊他道
說罷,便一把推開他,去桌前喫飯。
筷子隨便夾了兩口,一抿嘴,一咬牙,搖頭嘆息
“你做的飯還是這麼難喫。”
韶流光撅着嘴,冷哼一聲,扮着鬼臉嘲笑道
“說的好像你的味覺可以恢復一樣。即便難喫,你也吃了七年。”
何荼眨了眨眼睛,目光頗爲惆悵,記憶彷彿回到了韶流光重生她的那七年。
“對啊,自打我喫你的第一頓飯起,已經十年了,你竟然沒有一絲長進。韶流光,老實說,你的元神是不是一頭豬精”
“嘖,你這女人,還是這麼惡毒。”
韶流光翻了一個白眼,一個老成精的大夥子,竟然像空空那屁孩一樣,叉着胳膊生悶氣。
“我說,燁囂張,若是我不親自來找你,你是不是就不會找我。”
何荼拔了酒塞子,伸長了鼻子聞了一口,瞬間感覺人清氣爽。
她將酒碗滿上,滿飲了一口,這才擡頭,對上邵流光那雙深邃的眼睛,眯眼笑道
“怎會。”
“怎會”
韶流光拍案而起,恨不能拎着何荼耳提面命
“你瞧瞧你這一身的傷,你瞧瞧你的點血衣,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不過是表面光鮮,一旦離開了點血衣的溫養,你真的會死。你若再死一次,即便是我也無能爲力。”
何荼嬉皮笑臉地遞給他一碗酒
“放心,我不會死的,在沒有完成我的心願之前,我是捨不得去死的,我還有咱們還有交易未完成,便不會食言。
何況,點血衣不就在你這裏嘛。”
何荼越是淺笑從容,韶流光越是生氣,他嘴角一抽,冷笑道
“點血衣是在我這裏,但是,你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