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人懂得建功立業,也懂得喫喝玩樂,不像修士,倒更像市井民。
魔修不像仙修那般放空一切,遠離紅塵舊夢,魔修講究入世,西華帝君白招拒就曾對魔尊燁璃發過這樣的牢騷,說他治下的魔界,不像是一界,更像是一村、一鄉,他的那些士兵私底下一點也沒有修士的樣子,活脫脫的一些市井俗民,竟會爲了一些蠅頭利,跟商販們爭上幾個時辰,若是將這些時間花費在修行打坐之上,恐怕早有突破。
豈料燁璃粗獷一笑,道
“仙君可知我爲何修道”
“可是追求長生不老,盛世天齊”
燁璃搖了搖頭
“古神尚且爲朽骨,本尊區區凡胎,偶有運氣沾了點古神血脈,便已是難得,如何去求那長生不老,況且,若滄海桑田,逝者如斯,唯我一人獨活,那有什麼意思。..”
白招拒又問
“可是追求心想事成,不敗天地”
燁璃笑了起來,繼續搖頭。
“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何不敗,既寄居與天地,如何能心想便事成,這天地萬物,運轉更替,若是憑本尊想想便隨便更改,不止本尊心累,萬物也該亂套了。”
白招拒頗爲鬱悶
“我非尊上,又如何知道尊上之志”
“對啊,即便你與本尊知音,但你終不是本尊,不能完全看透本尊之道,同樣的,大道三千,本尊不是這魔界衆生,自然也不知道他們之道,本尊作爲一界之尊,所能做的,便是盡己之力,給他們一個最好的平臺。閃舞..讓他們,自由生長。”
白招拒回想起崑崙山卷宗室裏封存的那幾宗大案,幾乎都是魔界培養出來的魔頭,心說,難怪,也就只有燁璃這種看似有道理,實則無所作爲的培養方法,才能培養出那麼多的禍害啊。
“哈欠”
街頭巷陌,漳臺霸柳之處,一座七彩閣樓影影綽綽,好似仙宮舊夢,樓閣之內,百人簇擁之中,一個靈氣充盈的紅衣少女生猛地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她噘着嘴揉了揉鼻子,紅棕色的眼珠一閃一閃的,似乎有星光在徜徉。
此人正是少年帝姬,燁吾焰,敢以女裝逛青樓的,在這偌大帝都,除了她,再沒有第二個人。
此時此刻,她正在不夜城最大的歡樂場,斷一樁公案。
燁吾焰從來不是一個樂於助人的人,只是今天這件案子,恰好與她撞上了,且頗爲有趣。
案件所涉及之人是風花雪月樓的花魁娘子,姬無色,與一位自恃十分有才的白臉。
姑且叫他白臉,這位看起來稍比她年長一些的少年,燁吾焰並不認識,只是他的臉的確很白,衣服也白的發亮。簡直晃得燁吾焰眼花。
燁吾焰看見熱鬧鑽過來時,姬無色尚且一本從容地向她點頭示意,倒是那位弱柳扶風的白臉,急的快要抓狂了。
燁吾焰還以爲是花魁娘子嫖了白臉不負責,問清緣由後才發現,原來是這白臉賣弄詩才,七步做成一首十分精妙的絕句,被選成了了花魁娘子的新郎官,洞房都準備好了,他卻不幹了。
燁吾焰聽完,再看看花魁娘子那絕世容貌,與妖嬈身段,只想一巴掌扇死這個不知好歹的白臉,如此禍水姿色,是誰給他的勇氣,竟然坐懷不亂,當衆拒絕。
想來這位傾城美人,也是頭一次受此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