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恆強很滿意現在的結果,甚至出乎意料,“對於砂金礦牀來說,最重要的就是確定礦層底部地層是否連續,如果底部地層起伏較大,就要採取相應措施摸清礦層走向。
還要摸清砂金的顆粒形狀、粗細,確定礦石體重、鬆散係數等。
對了,從目前來看,礦層圍巖較爲鬆散,適當做一下分析,看看這個礦山適合哪一種開採方式。全面開採,還是局部開採
地下水系也要適當調查一下,送一些水樣去做化學分析,這有可能找到砂金礦牀成因的線索。”
他簡短的吩咐了一下接下來的工作重點。
江業虎放下手裏的地質錘,朝許恆強點頭,“我知道了,這邊技術員少了,分工的話,有點忙不過來。”
“明天就從微山鉬礦勘查項目那邊調一些人過來。”
“好的。”
江業虎話很少,又蹲下來把破碎的岩心撿取一半放入樣品袋。
許恆強扭過頭來,朝許信說道:“許信”
“我在。”許信連忙站的筆直。
“如果在這一片緩坡鋪開打鑽,寬度大約兩公里,順着山谷長度大約是三四公里,佈置十多條勘探線差不多,大概需要打鑽十個鑽孔,總深度可能就將近兩萬米了。”
“是,挺多。”
“你算過沒有,只是鑽孔的費用,就要一千多萬將近兩千萬了。”
“好貴啊。”
“碩信礦產勘查公司是我獨資,但是其中有很多職工,跟着我幹了十多年,從感情角度來說,這個公司不是我一個人的。”
“是是是,要不等我這邊貸款的兩千萬批下來了,我付給你勘查費和鑽機費”
“你別跟我耍賴就行,我給你墊資,已經冒着巨大的風險”
許恆強跟兒子談錢那真是一點不含糊。
“我不能耍賴再說了,你看這麼一座礦山在這裏,我差你這點勘查費”許信嘿嘿直笑。
說起這事,許恆強心中是頗多感慨,當年自己出來創業,頭年就栽了個大跟頭。
曾經夢想着等做技術工作攢夠了錢,也要弄個礦山,家裏有礦,富澤三代。
自己沒實現的願望,兒子先實現了。
看着兒子稚嫩的樣子,已經是礦老闆。
沒法說理啊。
“你想清楚接下來開採的事情了嗎”
“沒想清楚,現在是等着你們勘查完了,拿出儲量了,申請到開採權證之後,再考慮接下來的事情。”
許信不是沒想清楚,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從何着手。
完全不瞭解礦山開採的相關事情,兩眼摸黑。
“勘查工作重在技術,一個項目做下來,利潤率是非常高的。
礦山開採不一樣,體量大,利益大,但是風險非常高。
你看着一個礦牀還不錯,但是不同的人來管理,產生的效益是不一樣的。
也就是這幾年金屬價格持續上揚,要是在十年前,很多黃金開採的礦山都是虧損。”
許恆強也只能提醒一句,已是知天命年紀,夢想已然逐漸風化,安安穩穩做好技術工作,就是最好的選擇。
對於礦山開採,他也是一知半解,能夠教導許信的,只能是口頭的一兩句叮囑。
“如果能夠請到一個真正瞭解礦產行業的人,最好不過。實在不行,多跟卓琛海交流,他名下沒有黃金礦山,但是對於礦產開採是有很豐富經驗的。”
“好。”
“許爸,我們在找什麼礦”
趙甜妮的話,打斷了父子倆的交談。
許恆強剛纔還一臉嚴肅,扭頭過來面對趙甜妮,黑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黃金。”
“黃金”
趙甜妮連忙跑過來,蹲在岩心箱旁邊,眼睛瞪得跟一對銅鈴似的。
入眼只有泛黃的沙子,和一塊塊形狀奇怪的石頭。
“黃金呢,我怎麼看不到”
這就是外行人經常出現的普遍想法,總以爲黃金就該金燦燦的。
“黃金在河水沖刷打磨之後,一般都是都是小顆粒。”
許信拿起礦層的一小塊岩心,放在放大鏡地下仔細看。
“來看這裏,有一粒金砂。”
趙甜妮拿着放大鏡對着岩心看了半天,滿眼都是灰白色的沙子,哪有什麼金子
許信、許恆強等人回到村子,村口破爛的籃球場上多了幾輛車子,其中就有卓琛海和錢龐青的座駕。
剛走到項目部的門口,卓琛海和錢龐青已經從屋裏衝了出來。
“你們可回來了,我們幾個正商量着進山去找你們”
卓琛海的臉上掛滿了笑容,看着許信的眼神,那真的是感情濃郁。
“卓叔,什麼事這麼着急”許信被卓琛海拉着進屋。
卓琛海緊緊地抓着許信的手,就像抓着隨時可能飛走的鴨子,“是不是見礦了”
這個問題,很關鍵。
錢龐青、胡祕書、李祕書等人紛紛豎起耳朵,盯着許信的臉。
他們彷彿都屏住了呼吸。
許信笑了,“見礦了。”
“真是見礦了”
卓琛海的表情很激動,“我就相信你的眼光,我就知道你小子是個財神爺轉世”
如果不是許信伸手擋着,他甚至要在許信的臉上狠狠地親一個。
錢龐青也是聽得心緒難平,剛纔等得着急了,滿頭汗水,“許信啊,你跟我們說說,見礦情況怎麼樣”
“還行。”許信含糊其辭。
“別還行啊,你倒是給個準數。”卓琛海也是跟着急了。
許信聽到背後有動靜,回頭看到老爸走進大門,連忙把鍋推給老爸,“他們是勘查方,我現在是甲方,技術方面的問題,你們應該問老許。”
卓琛海擡眼看了許恆強一眼,臉上的表情對許恆強很是不熱情,“他要跟我說,我能大老遠跑來找你”
也不知道迷龍谷這邊見礦的消息,怎麼就傳到了卓琛海和錢龐青的耳朵裏。
當然了,這邊礦權明晰,這消息傳出去其實並沒有什麼影響。
唯一的作用就是能夠像散發臭味的肥肉一樣,吸引很多蒼蠅。
卓琛海和錢龐青就是兩隻大蒼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