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花箋雲浮行 >第三十七章 浮華·且隨其心
    將有些事想清楚了,想明白了,花安之和花風輕倒也不再糾結於花箋與他們相不相識這問題了。

    “姑娘自然是識得我們的,畢竟我同風輕剛剛纔自報了姓名。”花安之笑着道,這話說的是也不是。

    幡幽聽言不由得多看了花安之一眼,此人心思倒是通透,這話說的真真是不錯的。

    花箋聽言亦是笑了笑,對眼前二人倒是生了幾分好感。

    “不知道二位到這稀寶齋,可是爲何而來?”須臾,花箋問道,花安之是個心思通透之人,花箋倒是有幾分不明白,這世間於他來說,還有什麼事是他想不通透的。

    被花箋這般一問,花安之耳尖稍染紅色,花風輕亦是臉生緋紅,花箋看着,大約也能猜到他們二人是爲何事而來了。

    “姑娘和掌事見笑了。”花安之率先開口道,他看了看花風輕,這才又道:“世間之事,爲情難解,若融於世俗,倒也無妨,偏有些情事難與人說,故前來解惑。”

    花安之此番話說的明白,和花箋的猜測果真是一致的,幡幽自然是也是聽明白了花安之的意有所指。

    世間分陰陽,陰陽結合方爲規則,若是亂了規則,自會被人唾棄,不容世俗。

    “我想,二位今日所問之事,這稀寶齋大約是不能開啓明陽境爲二位解惑了。”幡幽道,難得這乾問道來了生意,卻不能開啓明陽境與這二人做筆交易,這感覺還這是讓人不大舒坦。

    花安之和花風輕想問的,無非就是他們之間這不融於世俗的感情怎麼才能融於這塵世,其實對於他們靈族而言,這樣的感情並非是什麼禁忌之事,不然異族的驍王噬情同那知行那些二三事,早便被人編排無數遍了。

    說到這裏,幡幽又想‘可憐’一下噬情了,想這噬情也是個翩翩俊朗的公子,有身份有能力,也有地位,他意中知行的事情,也算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了,可偏偏知行那傢伙就是拎不清,還真是苦了噬情了。

    花安之和花風輕聽言,自是有幾分失落的,到底是黎山的內室弟子,他們自幼所學所認之事皆有規矩,未出黎山之時難生其心思,如今生了也自會有幾分不知所謂。

    “安之,如此,我們便不打擾稀寶齋了罷。”花風輕道,能夠融於世俗,自然是極好,但若不能融那也無妨,總歸他是不會爲了世俗的成見而放棄他和花安之的關係。

    “如此,也好。”花安之笑笑,其實來的時候他也想過不成的,畢竟世俗的成見了眼光,哪裏能夠輕而易舉的就能改變。

    不過他們這一趟來的並不虧,至少別的不說,光是見到了花箋,那便是再值得不過的事情了。

    “我倒是覺得你們之間的事沒有必要去得到旁人的許可,只要自己心中無愧無悔,不就夠了麼?”花箋忽而開口道。

    若是沒有歷經紅裳之事,花箋大約也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人活一世不長,或多或少,終歸會留下不少遺憾。

    有些事情,若是現在能擁有,又何必再去在意他人的眼光,與其遺憾揹負十幾年甚至更久,倒不如瀟灑一世,少留憾事。

    這輩子過完了,介時走過了那黃泉道,在世爲人時,誰又還記得誰是誰?再則世事皆變化,未來之事誰也預料不到,萬一到了那時候,這樣的感情又能融於世了呢?

    感情這種東西,其實尋的並非就只是一副皮囊,更多的該是一副契合的靈魂,這世間哪有這麼多的配與不配,合與不合,該與不該?

    有些別人的定義,世俗的定義不該成爲一把困住自己的枷鎖,對待有些不合道理的世俗和定義,一笑置之便是了,用不着記掛於心。

    其實就比如說幡幽和寶丘,一個是隻妖,一個的原身則是人,後經變故終歸是一妖與一魅成了眷屬,這樣的感情和結合若是放於世俗,大概又是不合理的罷。

    但那又如何呢?他們不照樣是歡歡喜喜的生活在中州,生活在稀寶齋。他們又不害人,亦不害世,也沒有礙着誰,哪裏有人還有資格多說他們什麼?

    最後再來說說她自己,雖然她沒有問過雲浮是什麼,但她知道雲浮是大妖,還是大妖,可那又如何呢?他們又不需要拿別人的東西來獻祭,亦不需要不擇手段的去得到不屬於自己的東西來維持他們之間的關係。

    她既然對雲浮動了心,就不會管旁人怎麼看她,畢竟好與不好,是與不是,都不是別人說了算,而是該由自己說了算。

    她的命不長,也許就只是雲浮生命中一個不一樣的過客,但她儘量去過好這不長的壽歲,不給自己留下遺憾就是了。

    “姑娘是要我們且隨其心麼?”花安之道,聽着花箋一言,心中的雲霧開始退去,他似乎看到了一道光亮,頗有豁朗開朗的味道。

    “但隨你心便是,精誠所至,金石爲開,若爲互爲真心,總會被人看在眼裏,生出動容,爲人所祝。”花箋接着道。

    她看得出花安之和花風輕之前的真意,不逛管別人,至少她是祝福的。

    花風輕聽言,亦是笑了笑,眉頭舒展,“姑娘此言,可是有祝福之意在其中?”

    “自然。”花箋道,舉着茶杯,以示祝福。

    “能見到姑娘已是極好,如今姑娘一番話,更是讓我們深有所感,日後姑娘若有所求,我們二人必當不負。”花安之道,既是承諾,亦是謝意。

    這人啊,有些事情明明簡單,但若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往往想的複雜,最後鑽入死衚衕之中,掙掙扎扎諸多歲月不僅未能明白,反而身陷其中不可自拔。

    現下被人點醒了,前路自然也就明朗了,如此,也是時候去追回那些曾經不盡興的時光了。

    將花安之和花風輕送出稀寶齋之後,幡幽在門口盯了花箋良久,他是沒有想到花箋既然會說出這番話的,至少他以前認識的那個花箋不會。

    不過以前的花箋是好,但是現在的花箋更好,更有人情味了。

    “你看着我做甚?莫不是你對我也生了什麼心思?”被幡幽看的有些無奈,花箋調侃道,這寶丘和幡幽還正是一對,天造地設啊!

    “我哪敢,幡由只是覺得姑娘現下很好。”幡幽道,隨後他退了幾步朝花箋鞠了一躬又道:“花箋姑娘這生意的本事當真是不錯的,既不用開啓明陽境,又不用動手施加術法,寥寥幾句話便得了別人的許諾,果然不愧是我們稀寶齋的主子。”

    花箋瞥了瞥幡幽,最後道了句碎嘴,這纔回了傾花閣,嘴角一路揚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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