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重回七九撩軍夫 >第二百二十三章 愛散
    林小滿是被一場惡夢驚醒的。

    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還躺在冰涼的河邊,一擡頭,就是滿眼的星光,亮閃閃的,像是徐衛國靜默的眼。

    醒了,便再也睡不着了。一是因爲冷,二是因爲想念。比往常都要濃密的想念。不知道爲什麼,心裏突然有些慌亂。

    夜風中,像是有誰在低低傾訴。更像是誰的嗚咽。有時候竟還嬌媚起來,高亢得如同衝了雲端。

    林小滿震驚地坐了起來,捕捉着聲音,往漆黑的對岸望過去。

    在這種時候,還有人有心情打野戰?還叫得這麼放蕩不羈愛自由!

    聲音被風吹散,有些失真,聽着卻還是有些熟悉。

    那是一個女人歡愉到了極點,毫不掩飾的叫聲。

    聽着……竟然有些像是吳月的聲音。

    林小滿好笑地伸出手貼了貼自己的額頭,沒發燒呀…怎麼會突然想到吳月了呢。

    這裏是資市剛受過災的深山村落中。這裏只有她要找的那個男人和他帶的兵,還有不知道存活下來多少的當地村民。

    那聲音嗚咽咽地響了兩三個小時。

    膝蓋受了傷,她想離開都沒辦法。林小滿不得不捂上耳朵,強迫自己入睡。

    伴着人家這種聲音入眠,這倒是一種想都想不到的體驗。

    再次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發白。天一亮,她就有機會了。她帶着一塊鏡子。只要太陽一出來,陽光灑下來,她用鏡子反反光,四處照一照,如果反光被人看到,附近的人一定會來救她。

    她興奮地用袖子把鏡子擦了一遍又一遍,擦得鋥光發亮的。

    第一縷陽光照耀下來的時候,她用鏡子照了照,計算着距離,打算測出鏡子反光的最遠光距。

    鏡子上反出來的光,竟然能照到河的對面。

    她又快速地翻轉着鏡子,操縱着鏡面受光面積到最大,一揚手,又照了出去。

    反光照到了一雙腿上。

    軍綠色的腿。

    林小滿好奇地把鏡子舉高了些,照到了那個人的臉上。

    手突然抖了一下,鏡子隨之跌落下來,砸在石頭上,碎了。

    只一眼,她就認了出來,那是徐衛國。這一刻,她只感到自己的世界天旋地轉,直接崩塌掉了。接下來,她再也不知道怎麼撐下去了,緩緩的倒了下去

    她深刻的感到胸口傳來的痛楚,密密砸砸的,像刀子割,像絲線勒了進去,把她的心扎出了一個個的窟窿眼兒,勒成了一片兒一片兒的碎片兒。

    徐衛國的眼在那一刻便被強烈的光速照射得花了一瞬,隱隱約約的,他覺得這不像是太陽光,可當他定睛看過來時,林小滿已經倒了下去,蜷縮成一團,在石頭後面痛得無法自拔。

    她沒料到,有一天,她也能怯懦至此。連再去看一眼確認的勇氣都沒有了。

    其實,又有什麼好確認的呢?他從那裏走出來。昨天夜裏發出聲音的地方走出來的。

    要繼續盲目的相信,還是直面這血淋淋的事實。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難道還能假?

    她想過千萬種再和徐衛國重逢時的畫面。

    想過他可能遇到了危險,受了傷,或者只是很憔悴…

    他確實好像受了傷,走路的姿勢有些不

    對,面容也很憔悴,下巴也有些發尖了,十分消瘦。

    她卻沒想到,他會背叛她。

    李愛紅說,他連送上牀的女人都沒動過。

    她信了。

    他說,我只動過你一個人女人,不會再動其他人。

    她也信了。

    可如今這些都成了笑話。見證她愚蠢的最大笑話。

    她不知道在石頭後掩耳盜鈴了多久,只感覺到照射在身上的光線越來越強烈,強到眼睛再也無法睜開。

    因爲閉上了眼睛,耳朵卻變得格外好使。

    對面傳來輕輕的哼唱聲十分刺耳。

    她的聲音透着愉悅,透着滿足,卻聲聲似錐,錐進了她破敗不堪的心裏。

    原來,錐心之痛,是這樣的感覺。

    歷時五天,汶秀峯下受災的四村共計近三千村民,有兩千八百七十八人獲救,順利被帶出了危險地帶。

    結果,遠遠比寧省長最好的預期更好。

    災情發生正是午夜,人們處於睡夢之中,如同幾年前的大地震一樣,按理來說,在這種情況下,能逃得性命的人不會多。

    那一次大地震,死了二十上萬二千七百六十九人,重傷者達十幾萬人次。

    寧省長原本預計着,能逃出一半,那就已經算得上是奇蹟了。

    等點完人數,外面的所有人都呆住了。

    這簡直奇蹟中的奇蹟啊。

    死裏逃生,驚魂未定的村民們,把所有的功勞,都歸咎於這些當兵的及時救援,和不畏死不畏艱難不畏難。

    對於這種高度讚揚,徐衛國說了一句話。

    “軍民本是一家人,遇上危險的時候,一家人,自然該豁出命去互相搭救。”

    寧墨拍了拍手,分開人流,走了過來。

    “徐營長說得極對,只是,我想知道,那個豁出命想搭救你的女人如今在哪兒?”

    “什麼女人?”

    “小墨,你說誰?”

    徐衛國和寧省長几乎在同一時間異口同聲地問。

    因爲林小滿是把人打了剝了衣服走的,這本就是件不光彩的事。襲擊現役軍人,假冒軍人,都是重罪。

    寧墨一直爛在心裏,還警告了那名被剝了衣服的人,不許向外說這件事兒。

    那個人正是被林小滿所提的呼吸法解救了的其中一名男子。他自然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所以到現在爲止,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只有寧墨和他兩人。

    寧墨也並不打算把這件事情說出來,可是他在人羣當中找了又找,也問了不少人,所有人都很肯定地搖頭,說從來沒見過林小滿。

    所以,他才走過來,想問一問徐衛國,人在哪兒。誰知道,徐衛國的表情會是莫名其妙!

    他竟不知道林小滿進了山!

    寧墨心劇烈地顫了一下,眼前一黑,人就往地上歪。

    寧省長急忙衝過來,一把扶住他,使勁地掐了掐他的人中,擔心地叫道:“小墨,小墨,這是怎麼了?”

    “爸爸,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再把楊樹墩叫來。我有事情要確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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