沛州城的龐統領,家中夫人甚愛菊花,尤其是黃色菊花,此時的節氣,正是菊花盛開的好時節。
這日一早,龐統領的夫人龐李氏差遣人給沛州城的大戶人家送了請帖。
往年這個時候,龐李氏也會差遣人來送請帖。這好像成爲了沛州城的一個傳統。
收到請帖的劉氏,自然要去,這龐李氏的丈夫龐統領可是這沛州城的一把手,雖說自家老爺掌管着沛州城的軍隊,但到底都是爲了沛州城,軍政不相離這個道理,劉氏是明白的。
雖然趙家來了沛州城這麼多年,行事低調,但該出席的場合也是不能缺席的。
今年劉氏打算和榕音一起帶着胭脂去,往年胭脂的時間總是被趙長青安排的各種課程排的慢慢的,胭脂自己也不願意去參加這種虛與委蛇的宴會,都是劉氏和周榕音並朦朧一起去的。
現下里,朦朧懷了身孕,才過三個月,正是有孕中反應的時候,不可帶着朦朧前去。
再者,胭脂即將成年了,也是時候讓胭脂出現在衆人眼前,讓大家都認識認識我趙家最寶貝的小姐。藉此機會,讓那些大家主母都好好相看一下,給胭脂在衆人面前留個好印象。
打定主意的劉氏,拿着請帖去和周榕音商議了起來。
周榕音見婆母劉氏來了,手中還拿着印有菊花圖案的請帖,心中自然明白是龐李氏的菊花宴請帖。
“娘,您手中拿的可是龐統領家的夫人送來的請帖,賞菊花。”
劉氏隨手坐了下來,將手中的請帖順手遞給了周榕音。
“正是,龐夫人剛剛打發下人來送的請帖,讓我們明日裏去赴宴。”
周榕音看着燙金的菊花紋飾的請帖,皺起了眉頭。
“這龐夫人可真是大手筆,這請帖都是燙金的,就是與京城中的那些個世家相比,也是不遑多讓的。”
聽周榕音這麼一說,劉氏面色也不甚好。
“這龐夫人,嗜愛菊花,沒年都要花費大量的精力來籌辦這個菊花宴會。”
“可不是嘛,這個龐夫人不知道是真的愛菊花,還是愛菊花那像黃金一樣的顏色。”
周榕音的一番話,說在了劉氏的心坎上。
“這沛州城,遠離京城,城中百姓自然不像京城百姓那麼富庶,這官員們也只能舉辦這些宴會,明着是請衆家夫人過府一聚,實際上不過就是官階品銜低的官員給官階品銜高的官員上貢。”
“娘,你知道,那爲何每年我們還要去參加這個賞菊宴?我們趙家在這沛州城可是手握着兵權,自是不需要給他們去上貢。”
長於宮裏的周榕音,從小就是衆星捧月般的長大,只有別人說好話討她歡心的份兒,哪裏需要她去和別人維護關係。
“榕音啊,這龐統領是咱們這沛州城的統領,雖說你爹和雲琛掌握着沛州城的軍隊和兵權,但咱們這大周朝崇文輕武,我們還是要和龐家交好關係。
你爹自然不會去拉攏龐家,強龍壓不過地頭蛇,這些東西,還需要我們這些婦道人家去維持住關係。”
這些年來,周榕音只管着府裏的事,府外的社交大部分還是由劉氏出面,現下,劉氏說了這麼多,這是在教榕音。
劉氏的一番話,榕音聽在了心裏頭。
“是,娘,兒媳知道了。”
“明日裏的賞菊宴,我們就不帶着朦朧去了,舟車勞頓,朦朧這是初次有孕,又到了孕期反應的時候,不宜過於費神。”
對於劉氏的話,周榕音自是十分贊成的。
“娘說的是,那就我們兩人去赴宴,還是帶着胭脂去?”
“那自然是帶着胭脂去,胭脂還從未去參加過這類宴會,也是時候讓胭脂出現在衆人眼前,讓那些個夫人小姐都看看我們胭脂,是何等的聰慧動人。”
“那這跟胭脂說了嗎,胭脂從未去參加過這類宴會,她性子活潑,定是受不了宴會的拘束。”
“無妨,一會兒晌午喫飯的時候,我在跟胭脂說,這般大的人了,不能在由着性子來了。”
婆媳兩人商量好後,榕音去準備齋禮,吩咐管家送一塵大師回普濟寺。
對於一塵大師的齋禮,榕音是馬虎不得。
帶着貼身婢女,去了庫房,尋了佛經黃布,讓管家帶着給普濟寺添得香油錢,去送一塵大師回寺。
到了晌午,喫飯的時候。
劉氏在桌上提起了赴宴的事。
胭脂一聽,撅起嘴撒起嬌來。
“外祖母,我不想去參加那勞什子的賞菊宴,沒意思,我不想去。”
打定了主意的劉氏纔不管胭脂是如何的撒嬌,不爲所動。
胭脂見劉氏這兒行不通,轉身去了周榕音身邊撒嬌賣萌。
“舅母,公主舅母,最最漂亮的舅母,我不想去參加賞菊宴,沒意思,我不去,你跟外祖母說說,不帶我去行不行?”
周榕音可是和劉氏一個主意的人,怎麼會因爲胭脂的幾句好話,撒撒嬌,賣賣萌就不去呢。
“不行,這事兒舅母說不成,明日裏的賞菊宴,你必須去參加,往年都是你姐姐和我們一起去,如今你姐姐懷有身孕,自是去不了,你也該和我們一起去見見沛州城的各位夫人小姐了。”
周榕音這番話,說的入情入理,胭脂反駁不了。
“外祖母,我不想去,去了沒意思,再說我又不認識那些夫人小姐們,去了多沒意思啊。”
不管胭脂再怎麼說,都無法改變劉氏的決定。
朦朧開始安慰起胭脂。
“胭脂啊,其實這個賞菊宴挺有意思的,還有作詩這個環節,你文采那麼好,定然可以一舉奪得魁首,可以得到獎品。”
一聽獎品,胭脂來了興致。
胭脂極其喜歡各類比賽,性子張揚,又喜歡金銀珠寶,極其愛財。
“又作詩比賽哎,那好吧,我就去吧,免得外祖母和舅母爲難。”
說的委屈求全的樣子,惹得大家一陣笑聲。
趙子俊打趣道:“胭脂啊胭脂,你哪裏是不想讓祖母和娘爲難,你就是看中了那獎品,是也不是。”
被趙子俊說中了心思的胭脂,白了他一眼,哼一身,不去理會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