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三章 莫彷徨
    白衣青年只口吐一個殺字,背後負刀男子已然箭步衝出。

    廖先仁喊道:“退後保護小姐!”

    然後前方數十人後退緊緊圍着少女。

    少女緊緊抿着嘴脣,袖子裏的手攥的緊緊的。看着前方兩人已經開始的打鬥,那負刀大漢刀已出鞘,幾個回合而已,廖先人便無法起身。白衣青年站至廖先前俯視着,口裏說出來了第二句話

    “師妹,瘋夠了就該回去了吧?師傅她老人家可掛念着你呢!”

    胡灑灑悽然一笑,答道:“放他們回洪都,我與你去見那老東西。”

    “師妹啊!你若是好好說話,先前那個條件我就答應了。”

    少女欲言又止,嘴脣已然泛紅。白衣青年手一揮,一股罡風斬向一衆護衛。胡灑灑閉上眼睛,淚水打從臉頰滑下,躺在地上的廖先仁掙扎起身,卻被白衣青年一腳踩碎腿骨。

    此刻一抹紅光閃過,衆人只見一位少年手持闊劍,擋下罡風,碎石路留下了兩條丈許長的溝壑。

    青年轉頭看着趙長生,皺了皺眉頭。不等言語,便聽聞遠處蹄聲響起,轉頭看去時,有一個躺在毛驢背上的青年,此人鬍子拉碴的,慢慢擡起頭出聲道:

    “厚德載物?德你有嗎?”

    小女孩看到那個騎驢書生優哉遊哉的過來,頓時大急。只是還未來的急開口,便看見那大漢躍向半空,一刀劈下。胡灑灑心愧疚極了,無他,只怪自己害了這個路人。

    “南近川!你倘若敢傷此地一人性命,我保你只能提我人頭回九丈山。”胡灑灑一把匕首抵住喉嚨,對着白衣青年威脅道。只是那位叫南近川道白衣青年,並未回頭看她,除了姜水常和那位女子,以及動彈不得的廖先仁,剩下的人皆望向毛驢那邊。

    此刻一身灰袍的張木流,正一手以爪扣住那大漢喉嚨,拖着朝南近川而去。

    胡灑灑喜極而泣!

    南近川眼皮狂跳,手中忽然多了一柄長劍,看着那鬍子拉碴的青年,心生退意,可腳下卻無法動彈分毫。張木流將那大漢丟至南近川腳邊,蹲下看了看廖先仁,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來一顆丹藥,一邊往廖先仁嘴裏塞去,一邊說道:“你這名字在我家鄉可是很受歡迎,上次忘記跟你說了!”

    片刻後,廖先仁恢復如初,忙起身,躬身拱手:“多謝前輩搭救,先前是先仁有眼無珠!”

    張木流翻了個白眼:“前你大爺的輩!我比你小得多。”

    遠處護着胡灑灑的趙長生想笑又不敢笑,張木流轉頭看向小女孩咧嘴一笑

    “吆!灑灑灑金豆了呀?”

    少女破涕爲笑!

    “前…高人!我乃九丈山金丹大能土寶道人的大弟子,此時在處理家事”南近川強忍着懼意,只是控制不住嘴角打顫。

    “我的娘呀!嚇死我了。”張木流看都未曾看那人,一副驚恐的言語,一副平淡的模樣。

    趙長生此刻已收斂一身真火,立身於毛驢旁。張木流轉身往胡灑灑旁邊去,身後那白衣青年手中悄悄捏碎一樣東西,張木流也只是對着胡灑灑一笑,並未在意。

    “我其實猜到了你不是普通人。但是……”言語未盡便聽聞那不騎驢的胡茬青年道:

    “沒猜到我這麼不普通吧?”

    少女無語翻了個白眼。

    此地這麼些人,除卻一位少女,一位少年,一頭毛驢,恐怕不會有人再這麼對前輩大高人講話了。

    無關什麼境界威懾,拳頭大小,只是爲人處事,遇到一些真真正正的能看見一點點,不能說懂,只是迷迷糊糊能看見對方掩飾下憂傷的人,總會有一種天然的親近。

    大概是因爲,能看到那一絲絲憂傷的人,心中多多少少也會有同樣的感覺。

    張木流伸出手指頭點向少女額頭,姜水常大驚,出手之即,那個醫箱女子拉住了他胳膊。

    少女只感覺一絲清流入體,身體中折磨了自己十餘年的東西消失殆盡。接着張木流收回手指頭,看着那少女看着自己。胡灑灑猛然蹲在地上,把臉埋在袖子中間號啕大哭。

    第一次見面,張木流就知道這少女體內有一個十分惡毒的東西。不光是讓修爲難以寸近,更讓少女身心疲憊,身與心受得折磨不比以鋸割肉輕半分。起先不能救,不明緣由,怎可貿然插手,現在明白了,靈氣進入少女體內時立馬就知道了。好一個土寶道人!好一個金丹!好一個心腸歹毒下作的玩意兒!

    周遭衆人大多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只有那藥箱女子緩緩走到胡灑灑身前,亦是蹲下,以手托起少女臉龐,擦拭着少女的眼淚,渾然不知道自己的眼淚亦是如江水決堤。片刻後,醫箱女子轉身對着張木流開口道:

    “我真名叫萬千,是她小姨。”說着便雙膝跪地,張木流也並未阻攔,只是隨口問道。

    “你家大人最低也是半隻腳金丹了吧?怎麼讓那個老東西如此欺凌?”

    “我們一行本是去崑崙,尋一位祖上故交來消除小姐體內的東西,只是剛剛走到甘州,便聽說那位前輩已經離去,只得返還。一路上也是提心吊膽,只是沒想到這般小心翼翼也還是被他們找到。家主的確是金丹中期修士,只是被那土寶道人要挾,這些年半步不能離家。”

    張木流把萬元扶起來,心中大致瞭然。

    胡灑灑體內是一種能汲取靈力的法印,邪惡之處在於,法印約束之人,苦修所得皆會被法印吸取,可若是不去修煉,這法印便會讓人痛不欲生。等法印吸取靈力圓滿時,下印之人奪取胡灑灑的陰元,便至少可提升一個大境界。

    “前輩,我已通知家師,只消片刻便能趕來,如若前輩此刻離去,我大可當作沒見過你。”

    南近川腳下動彈不得,嘴上卻絲毫不軟。

    張木流嗯了一聲,隔着老遠甩了一巴掌,那南近川便倒在地上,周遭塵土飛揚。

    趙長生站在毛驢旁邊,暗道一聲:“我的娘呀!”

    張木流猛然跺腳,方圓幾十丈地面皆有細細裂紋,一個矮小胖臉中年人便由打地下躥出。張木流面前的胡灑灑身子已經不由自主的發抖起來,萬元抱住她,嘴裏唸叨別怕別怕。

    那中年人看了看胡灑灑,又看了看不知死活的南近川,然後滿臉笑意的對着張木流。

    “這位道友,可與我九丈山有什麼恩怨糾葛?若是有我便在此道一聲不是,若是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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