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五章 有劍又如何
    胡灑灑拽緊了張木流的手,好似無聲之中對張木流不停說着“別慌”,張木流彎下腰捏了一下小丫頭的鼻子,再擡起頭時便看見一箇中年男子拉着一位白衣婦人急匆匆的趕來,老門房在後面竟然有些跟不上二人。軒親王拉着王妃猛然站定在大門口,看着眼前個子都該高過自己的青年,一時間不知如何開口,王妃掐了其一把後,他才舉起顫抖的手指着張木流,有些不敢置信道:

    “真是那個混小子?”

    張木流鬆開胡灑灑的手,往前一步撩袍跪了下來,對着已經不年輕的夫婦滿臉笑容。

    “乾爹!乾孃!真是混小子來了。”

    軒親王仰頭看着天空大笑不止,笑得眼角居然爬滿了淚;王妃幾步走到張木流近前一把將他托起來,笑着笑着就就哭了。婦人兩隻手捧着青年的臉,帶着淚花笑道:

    “都長這麼大了,多好看的小夥子,你可知道先前聽思思傳回來的消息,說你一臉的鬍子茬兒,娘聽着可鬧心了!現在多好,英氣逼人的大高手。“

    張木流伸手幫婦人擦了擦眼淚,笑着說:“這麼多年了乾孃是一點兒沒變老,感覺乾爹都要比你大十歲了。”

    “混小子怎麼說話呢?瞧見沒有,你乾爹我是王爺!氣派不氣派,牛不牛?你後不後悔!”

    趙軒一個箭步衝到張木流旁邊,掄起手使勁兒就拍在了張木流肩頭,接着又輕聲說道:

    “孩子!到家了,把肩上的擔子放一放。讓你乾孃做幾個菜,正好五倍子葉兒嫩着,我讓人摘一些咱爺倆兒好好喝一杯,這次保準不會中毒!”

    趙長生在一旁嘟囔着來了乾兒子就不理親兒子了,郡主敲了少年腦瓜一拳頭說趕緊閉嘴,趙長生拋出一個幽怨的眼神後便不再言語。反倒是站在張木流背後的小姑娘現在有些不知所措了,就好像那年張木流看着換了一身錦衣的商販時,表現出的不知所措。

    張木流轉過身去自然而然的拉住胡灑灑的手一同進入王府,小丫頭擡着頭看向這個溫柔的大哥哥,眼睛有些發酸,只是馬上就變成了一臉笑顏。

    幾人坐在正堂聊着天兒,王妃江蕊忽然問了一句這小丫頭是你閨女?一邊的趙長生嘴裏的茶水噗一聲便敬給了土地爺,無語的看着自己老孃說道:

    “我的老孃親哎!這丫頭都十一歲了!張大哥總不能七八歲就有女兒了吧!”

    胡灑灑躲在張木流背後脆生生的說:“我纔不是他閨女,他是我姐夫我是他小姨子!我姐姐可是個大美人兒!”

    張木流笑着就要再彈一下這鬼丫頭的腦瓜兒,胡灑灑着急說:“是哥哥,哥哥總行了吧!哼!”

    兩人把落座的幾人都逗笑了,趙軒低着頭,做出他自以爲和藹可親的表情問胡灑灑:

    “丫頭,要不然做我幹閨女吧?我可是王爺哦!”

    胡灑灑緊緊拉着青年的袖子,撇着嘴搖頭不停。

    ……

    半夜裏張木流與趙軒坐在花園的涼亭飲酒,張木流喝了一口酒看着滿院子被江蕊種的花兒,頓了頓才詢問道:“有我爹的消息嗎?”

    趙軒面無表情,搖了搖頭道:“我也打探了很久了,那天以後他和麻先生就不知所蹤。我猜想要不就是在海上的幾座小洲,要不然就去了別的大洲,反正不在東勝神州了。”

    張木流點了點頭,說不用擔心,憑他與麻先生二人的本事不至於有什麼危險。

    江蕊端了兩碟涼菜放在石桌上,把筷子分給兩人後也坐在一旁。看着張木流就止不住笑意,笑了一會便問道:“你和阿紫見過了吧?”

    “見過了,四年前去尋她的。”張木流回道。

    “你也別記恨你孃親,她是最捨不得你的。有些事不能我們跟你說,得等你爹自己告訴你。”江蕊給張木流夾了一筷子菜。

    張木流拉着江蕊的手笑道:“乾孃,不着急的。都是修士,時間還很多的。我去過洪都後會繼續南下去儋州,看看能不能打聽到我爹的消息。若是依舊沒有的話,那我便去扶桑一趟,再沒有我就把四大部洲和幾個小洲都走一遍!”

    趙軒嘆了口氣說道:“他不想露面你怎麼找得到,何況當年事可不止一座東勝神州的修士有插手,儋州刑氏最多是個馬前卒而已,村子裏被拿走的那些東西也不是輕易能奪回來的。”

    張木流站起身子走出涼亭,一身氣勢陡然拔高。他看着天上缺月輕輕道:

    “那也要找那也要奪!太爺爺他們怎麼能白死!”

    ……

    帶着酒氣走到自己住的屋子前,張木流看到胡灑灑坐在臺階上抱着腿,已經睡着了。青年搖頭一笑,輕輕抱起胡灑灑走進一旁的屋子,幫小丫頭脫了鞋子蓋好被子纔出來,輕輕關好門,拿出酒囊喝了一口酒兀自笑了笑,坐在臺階上輕輕說:

    “睡吧!我就在這兒呢。”

    躺在牀上的胡灑灑嘴角泛起絲絲笑意,該是做了什麼極美的夢。

    天矇矇亮胡灑灑便從牀上蹦了下來,眼睛睜着一條縫,光着腳丫子衝到隔壁,進去一把掀開被子後發現沒人,小丫頭這才清醒了幾分,撇着嘴巴在房間裏四處打量。

    “大清早的幹嘛呢?”張木流有些好笑的喊了一聲。

    胡灑灑飛快的從屋子裏跑出來,從背後摟住張木流的脖子,打着哈欠說找你唄!張木流沒忍住就笑了起來。只是忽然“呃”了一聲,嚇得胡灑灑鬆開手忙問怎麼啦怎麼啦?一身酒氣的青年兩隻手捂着脖子斜倒在地上嗚咽着說:“我的天爺啊!好大力氣,我要死了。”

    胡灑灑翻了個白眼,然後也‘呀’了一聲,說我的手斷了,好厲害的鴨脖啊!說罷直挺挺的倒在張木流身上。

    這處院子門背後藏着的兩兄妹面面相覷,看到一大一小兩個人玩鬧後,捂着嘴在院子外面偷笑。

    或許,張木流在這個再也不用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哭泣的女孩兒眼裏,已經是最親近的人之一了。那些個孤獨的日日夜夜再也不用小丫頭獨自一人承受,夜裏裹着被子想着從前的辛苦時,門外一個溫柔聲音輕輕說一聲我在呢!對現在的胡灑灑來說是最讓人安心的了!

    ……

    張木流與趙思思說,讓其帶自己去四處看一看,幾人喫過早飯後就慢悠悠的往城中去。

    趙思思帶着胡灑灑在街上躥來躥去,女子與商鋪,好像生來便會有一種解不開的羈絆,所幸小丫頭與郡主大人都是有錢人!張木流這輩子最有錢時,也就是訛了廖先仁六枚銀錠時。

    趙長生依舊擺脫不了挑擔揹包的命運,青爺沒跟着一起出來,大小兩個姑奶奶一趟一趟買完東西就塞在他懷裏。得虧是個築基修士了,若不然挪兩步還真是個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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