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二十九章 好兒子!
    中年胖子笑着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抹不可察覺的微笑,緩緩退到後方。

    張木流拗不過這個自稱沈長成的老者,跟着其一起到了馬車前圍坐。夜裏自然是要飲酒,張木流與老人說自己與師姐是第一次下山遊歷,打算回家後就與師姐成婚。老人聞言十分開懷,也硬是給離秋水倒了一杯酒,只不過女子剛剛抿了一口便被張木流奪走酒杯。

    護衛頭領也被老者喊過來喝酒,老人拍着中年頭領肩膀,笑着與張木流說道:“這是我們斂溪國江湖第一高手,叫薛河,一手刀術出神入化,一般的修士也難以奈何。”

    薛河起先有些瞧不上這兩個年輕人,行走江湖帶着這麼漂亮的女子,還能好好行俠仗義嗎?只不過對拼一通酒後,薛河就有些自慚形穢,這年輕人的酒量自己還真拼不過。沈長成見兩人喝的如此高興,便拿出一副玉圭,從中拿出數十罈好酒。

    這一手可把年輕人驚的不輕,張木流大呼道:“老人家原來是神仙修士?”

    老者笑着擺了擺手,與張木流說道:“我都老成這樣子了,是修士纔怪。這是我大兒子給的,說經常出門在外,拿着收拾東西方便些。”

    酒過三巡,張木流趴在桌上一動不動,薛河也是背靠着馬車,呼嚕聲震天響。

    老人無奈,便只能與離秋水交談:“姑娘,可別怪我老頭子多嘴,這世上最容易的就是喜歡誰,可最難的卻是與他白頭偕老。我看這小夥子脾氣溫和,以後成婚了,也要待他好一些。”

    離秋水微微扯了扯嘴角,笑着與沈長點頭,說自己會珍惜他的。其實心裏無奈不已:“他都能算是好脾氣了?”

    不過轉念一想,確實也對。那個裝醉的惹禍精哪次不是替人出頭纔打架的?好像從來沒有主動去招惹過誰。

    又過了許久,老者看張木流已經睡的死沉死沉的,於是伸腿踢了背靠馬車的中年人一腳。薛河瞬間起身,轉頭往遠處的一衆護衛去,抽出長刀一下子便將個肥頭大耳的護衛砍了。

    離秋水皺眉不已,沈長成神色凝重。

    片刻後老人站起來,對着離秋水說道:“我知道你們兩個小傢伙察覺了一點兒不對勁,想護住我老頭子。可要殺我之人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心意老頭子我領了,一刻鐘後這小子便會醒來,你們繞路逃命去吧。”

    說罷轉身離去,走出去了百丈後,這老人家猛然停住腳步,背對這一對兒年輕俠侶大笑道:“江湖能有你們這樣的年輕人,我很高興。”

    薛河手裏提着一顆血淋淋的人頭,看着醉倒的青年也是大笑不止。

    “ 江湖還有這麼愛管閒事的人,我薛河也很開心。”

    沈長成再次跨上馬車,被一衆護衛緊緊圍着往前去,待這幫人緩緩消失在夜色中,一身酒氣的青年擡起頭,一臉笑意,輕聲說道:

    “天下有這樣的沈長成,江湖有這樣的薛河。我也很高興。”

    ……

    “小河,你是怎麼看出來那兩個小傢伙是有意跟着我們,他們怎麼看出有人想害我們?又爲什麼想着幫我這個不相干的路人一把的?”沈長成坐在馬車裏輕輕出聲。

    薛河在前方駕車,聞言嘿嘿一笑道:“人家小兩口兒跟在我們背後那麼久,看我們停了他們便也停下,一身俠氣幾乎掩蓋不住。我擺着一副臭臉,人家也不生氣,光憑這個,我就能斷定他們不是歹人。”

    頓了頓,他接着說道:“不過這小子可真能喝啊!要不是老大人下藥,誰把誰喝倒還真不一定。”

    老者把頭探出來笑着說道:“那你想不想知道他們是怎麼察覺到我們有難,又憑什麼願意爲我這個不相干的人停下?”

    薛河搖了搖頭,於是老人接着說道:“其實很簡單,他們最早只是發現了偷偷摸摸鑽進林子的胖子,心中有疑,便打算觀望一番,開始是沒想着幫忙的。後來他請我坐下,我那一屁股坐在石頭上才讓他生了幫忙的心思,可也沒有下定決心。”

    薛河撓着頭,笑道:“老大人還是直接告訴我吧,我就不是動腦子的料。”

    沈長成縮回身子,閉上眼睛輕聲道:是我拿出玉圭時,他才真正願意幫我。”

    薛河有些沒聽懂,可見老大人不再出聲,便也沒有發問。

    其實沈長成猜的很準,張木流的確是在他拿出玉圭後才真正願意幫忙。

    若是有一個能輕易拿出儲物法器的兒子,老人何至於身處險境?無非是想讓青年寬心,告訴他一聲兒“老頭子我有法子脫困。”

    可是,當真有法子嗎?想必那好福氣的小子也醒了吧?

    幾道黑影攔路而來,薛河一把將沈長成從馬車內扯出,馬車瞬間被分成幾塊兒。

    老人站定後一手微微彎曲,搭在小腹,另一隻負在身後,朝着前方一夥兒黑衣人譏諷道:

    “好兒子!蒙臉作甚?”

    前方黑衣人中有一位緩緩走出,扯下面罩陰笑道:“老大人手腳雖然不利索了,可嘴上功夫不減當年吶!”

    薛河眼神冰冷,持刀在沈長成一側。一衆護衛也早已圍在老人身邊。

    “小子,你以爲老頭子我就當真沒有一點兒準備嗎?”沈長成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可下一刻他就變了臉色。

    原來是那黑衣人從後方拖過來一個白鬚染血的老者,手腳都被以鐵鏈纏着,奄奄一息。

    沈長成顫抖着擡起手,指着黑衣人說道:“吳毋……你怎麼敢?他可是大將軍啊!”

    黑衣人冷笑道:“老大人我都要殺,何況大將軍。在你與那兩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釣魚喝酒的時候,秦孝便已經被我擒住,可嘆你們兩個老不死的,還都當做自己是年輕時候。一個三寸不爛舌勸退十萬大軍?一個虎頭銀槍破入敵陣,進出無數一輩子也沒受過傷?”

    薛河扶住險些暈過去的老者,那兩個年輕人已經凶多吉少了,沒想到還是害了他們。

    薛河持刀冷聲道:“爲何如此?哪怕你人多勢衆,我薛河想要帶着老大人逃出去,你們誰攔的住?”

    黑衣人吳毋擡起手掌,四周林子裏一時間滿是人影,看陣勢起碼得有個數百人。

    “兩個老傢伙,一文一武權傾朝野。新皇登基在即,怎麼能留着你們?”

    沈長成起身後陰沉着臉,聲音有些顫抖:“你把那兩個小傢伙怎麼樣了?”

    吳毋舔了舔嘴脣,笑着說:“男的當然是殺了啊!至於女的嘛!當然是獻給新皇。”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