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三十八章 劍客背劍與鑄劍人說劍
    稀裏糊塗多了個女兒跟在身旁,一天跟章魚似的,不是掛在張木流身上就是掛在離秋水身上。這可跟胡灑灑或者莫淼淼不一樣,她們兩個小丫頭是不會一直掛在人身上。

    </p>

    張木流甚至在想,這小丫頭得虧不喫奶,要不然怎麼弄?我他孃的按現在歲數算,才十九!忽然就有女兒了,我也很慌啊!

    </p>

    事實上以張木流的爲人處事之老道,他要是不說出來的話,沒人猜的到這個傢伙居然才十九歲。只不過這個歲數也就是按如今真實年齡算的,要是算上夢境裏那些日子,張木流便是不折不扣的老傢伙。

    </p>

    最早時張木流很怕,怕這個小丫頭見風就長個兒,好在並沒有發生。後來怕的是,萬一自己沒辦法把她教好怎麼辦?

    </p>

    要是在勝神洲就好了,將小丫頭丟去三岔峽祕境裏去,讓她自己玩兒去就行了。要是青爺在就更好了,起碼有頭麒麟當那看孩子的。唉!青爺如今怎麼樣了呢?

    </p>

    這會兒張早早便掛在張木流身上,小丫頭嘴裏一直嘟囔個沒聽,各種爲什麼就沒有一個重樣兒的。

    </p>

    爲什麼白天是亮的,晚上是黑的?爲什麼人可以站着而小貓小狗卻趴着?爲什麼會下雨,爲什麼樹葉兒是綠的?

    </p>

    張木流無奈說道:“早早!爹孃在你這個年齡時都已經讀了很多書了,你這些問題都可以在書上找到答案的。”

    </p>

    離秋水翻了個白眼出來,這傢伙就知道亂教東西,得虧沒教小丫頭打人,不然一個元嬰境界且帶有木屬性真意的女童,下手沒個輕重,打死人就真打死了。兩人既然接受了這麼個女兒,就要往好了去教她。如同張木流所說的,欲授其善,先授明辨。讀書什麼的真不着急,得讓張早早先有個人的樣子。

    </p>

    一般修行求快的修士在渡劫前,得想方設法的把人性轉換成一種幾近神性的存在。按張木流所想,什麼轉換成神性,其實就是丟了人性。人之所以是人,是因爲七情六慾,若是爲了修行連七情六慾都丟掉,那還修個屁。

    </p>

    這種修士在晉升到渡劫期以後,往往都是要找回那些情感,可丟都丟了,哪兒是那麼容易找回來的?

    一秒記住m.

    </p>

    所以說對這丫頭的言傳身教,得從人性開始。

    </p>

    雖說張早早除了元嬰外任何地方都是個真真正正的人,不過畢竟是類似於先天生靈的存在,壓根兒就沒有喫飯的念頭。只不過被離秋水瞪了幾眼,這小丫頭還是乖乖喫起了東西。

    </p>

    張木流偷偷問過小丫頭:“你怕我還是怕你孃親啊?”

    </p>

    張早早撇了撇嘴,嘟囔道:“當然是怕孃親的啊!爹爹你不怕孃親嗎?”

    </p>

    張木流語塞,那還用說,她至少不會打你,可你爹就沒那份好待遇嘍。

    </p>

    知冬城離着鑄渠不遠,千里而已。二人帶着張早早坐在那朵五彩雲朵上,慢悠悠的往鑄渠晃去,這次除了求那位叫做陸行的鑄劍大師開爐之外,還有旁的事兒。

    </p>

    早在巷兒潭時,牛放就與張木流有個約定,也算是打了三個賭。

    </p>

    第一次是賭瘦篙洲的那位年輕人會不會去停船渡找張木流。張木流賭的那人不會來,是賭贏了,可他一點兒也開心不起來。

    </p>

    第二次則是賭脊背山修士,願不願意跟瘦篙洲那座白羊宮做一遭生意。張木流賭的是願意,這次張木流希望自己賭輸。

    </p>

    第三賭,有些長遠,不曉得賭鬥的結果牛放能不能見證。是賭瘦篙洲的那個年輕人,日後離開了瘦篙洲,還願不願意爲家鄉出劍。

    </p>

    第三賭,兩個人都壓了願意,這份願意,其實是賭那個年輕人的本性。

    </p>

    ……

    </p>

    今日登脊背山,離秋水不便出面,因爲境界太高。而且帶着個孩子求人開爐鑄劍,怎麼說都有些不大合適的。於是離秋水帶着張早早在鑄渠旁一處小鎮尋了個客棧住下,張木流揹着遊方獨自上山。

    </p>

    鑄渠是一條由東往西,長八百里的河水,水深而河岸極窄,最窄處約莫與張木流家鄉的那條同谷溪差不多,而最深處無從探究。據傳鑄渠最深處連接着海眼,當年墜地後便水災不斷,是那位改了一洲名稱的大修士捉來一條惡龍,以龍身堵住的海眼。

    </p>

    而這座脊背山,據說是古天庭造物閣的天工鑄造兵家兵甲時以殘餘廢料堆積而起的,如今鑄渠的源頭便在山中。

    </p>

    作爲瞻部洲乃至整座天下的鑄器聖地,脊背山半點兒也談不上大氣。山腳下的山門牌坊,只是個極其古老的樣式,比起那勝神洲的造化山可是差遠了。

    </p>

    橫一木作門,而無上屋,謂之衡門。

    </p>

    張木流擡頭打量這處山門,笑意難掩。初見山門便對脊背山感官極好了。不自覺便念出了那句:

    </p>

    “衡門之下,可以棲遲。”

    </p>

    也不知這山中隱士是何風韻?

    </p>

    守門人是個黑衣老者,從那位青年緩緩登山起,老者便一直注意着。不遠千里從別洲渡海來此,只求山中人開爐鑄兵的修士何其多,那些人往往登山伊始便十分虔誠,如同朝拜聖地似的。而此刻靜立在山門的那位年輕人,瞧着竟是十分淡然。

    </p>

    只是轉念一想,光憑那年輕人背上一把劍,便無需再來此求人開爐了。

    </p>

    反常必有妖,反常亦出奇。老者沒忍住便離着老遠喊了一句:“年輕人不是來此求劍的?”

    </p>

    張木流笑着答道:“不是爲自己求劍,也不全是爲求劍。”

    </p>

    老者頓時大樂,笑着說道:“年輕人好一副口齒啊!求劍之外還有何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