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山海洗劍錄 >斷竹 第七十七章 最怕人間清閒日
    餘蓮舟哈哈一笑,也從懷裏取出一枚跟張木流所拿的一模一樣的錢幣,所蘊靈氣更盛。看着直想打洞鑽進去的白衣青年淡淡道:“我怎麼不知道這東西這麼值錢呢?只是沒想到這三版錢幣到現在才發行,三千年前可就已經定下來模版了。我這枚,還算是你那個的祖宗呢。既然它這麼值錢,那我再給你一枚,把你佩劍賣給我?”

    張木流憨笑不停,搖頭似撥浪鼓。

    餘蓮舟收起那枚泉兒,搖頭笑道:“這艘船給你也就給你了,但我有一個要求。我和師兄的拳法,總要找個人繼承纔是。你和那個小丫頭,不管是誰,得立誓學拳傳拳,這渡船我才能給你。”

    青年苦笑一聲,“前輩,這拳法我當真不敢學,妖苓願不願意學,還得她醒了自己決定,我不能替她決定。”

    那十三式拳術的確是好東西,暗合陰陽,重意不重形,與張木流的確很配。

    可他不能學,劍都練的稀裏糊塗,現在又去練拳?況且一旦學拳,他張木流就不得不承認自己是道門弟子了。

    餘蓮舟疑惑道:“你明明是親近道門的,爲何不順應本心,非要排斥我道門?”

    白衣青年微微一笑,看着船外雨水,緩緩道:“事分先後,我這輩子第一個字是個老先生教我認的。”

    這個說法兒聽起來有些隨意,可事實就是如此,最先遇到的,總會記得最清楚。

    餘蓮舟無可奈何,只得說道:“你小子可真是驢脾氣。罷了!將拳譜贈你,等你幾時覺得自己能學了,去學就是。可那小丫頭,你別讓她只顧練槍而落下拳術。”

    一旁的白麒麟咳嗽一聲,跳到茶臺上笑着問道:“那船呢?”

    餘蓮舟嘆氣道:“送給白前輩就是,不然你們要是硬搶,我也沒辦法。”

    小白鹿蹲在桌上笑聲不停,誇讚道:“小道士真是懂事兒啊!”

    與白麒麟相比,餘蓮舟的確年紀小,極小。

    ……

    去往勝神洲的渡船猛然間像是被什麼重物壓的下墜百丈,有個肩頭蹲着一頭白鹿的白衣青年帶着個黑衣小姑娘,猛然間便消失不見,就連渡船陣法都沒半點兒破損。

    這艘船的守船客是個合道境界的修士,渡船下降之時便出現在甲板。可出現又能如何?還不是隻能等人走後罵兩句再跺跺腳。在搬山渡被記過的人數不勝數,可因爲打架被記過的,着實不多的,所以張木流不想出名兒也難。這位守船客自然知道半途下船的那個年輕人不好惹。

    兩個穿的極其清涼,腳踩雲朵在甲板飛來飛去的女子,這會兒各自一邊兒,跟乘客說着不打緊的,這就是逗大家夥兒玩兒一玩兒。

    守船客轉頭看向那個道門女冠,後者翻了個白眼,氣呼呼的往船艙走去。守船客心說看一眼都不行?我這麼大歲數還能對你起什麼歹心?

    其實守船客只是疑惑,這個相貌也異族,名字也異族的道姑,是怎麼知道那個年輕人要離開渡船的?

    看來還是得去問問那個不正經的劍子大人。

    守船客一閃而逝,再出現時便在船樓薑末航的住處門口。他纔要擡手敲門,裏面便有一道冷淡聲音傳出。

    “有事兒?白給兩張船票還不好?非要打聽個是誰,然後去通風報信?你當我這劍子的名頭兒是擺着好看的是嗎?”

    守船客心驚不已,剛想解釋一句,眼前門戶猛然間左右大開,一道劍意凝練的大手抓着他脖子便把他拽進屋子,門戶兀自關閉。

    薑末航一手掐着守船客的脖子,冷笑道:“你的合道境界,在我眼裏屁都不是。你拿錢辦事兒,我出劍打臉,就是這麼回事兒。”

    守船客這會兒是真見識了,盛名之下的瞻部洲劍子,果真不是好惹的。他甚至感覺,只要薑末航願意,便能瞬間入合道再入煉虛。

    見這白衣青年面色冷漠,守船客忙道:“劍子留手,我不知道那個年輕人與您有關。在下祖上與與煮麪潭一位老祖私交甚好,我這合道境界都是藉着那位前輩書段纔來的。他們只讓我看着那個年輕劍修的行跡,小事兒而已,我就答應了。”

    薑末航一把將其甩到牆壁,整個渡船又是猛然一震。這位劍子忽然笑了起來,瞬身到守船客身旁將其扶起來,輕聲道:“前輩可千萬別生氣,我這也是爲你好。你看你,接活兒前都不打聽打聽惹得是誰,煮麪潭的慘狀你知道吧?我師弟乾的啊!當然也少不了我在一旁助陣。”

    守船客臉皮抽搐,不住的點頭。誰知那白衣男子神色再變,揮手就是一巴掌,將守船客拍去另一邊牆壁,渡船又是一震。

    輕描淡寫的一巴掌,夾雜着一洲劍子的駭人劍意,絲毫不傷臉皮,可皮下的肉卻被劍意攪成稀碎。

    這位劍子變起臉來絲毫不輸女子,此刻冷聲發問:“你不信?”

    守船客急忙搖頭,臉上劇痛難忍,卻不敢露出來一點點痛苦模樣。

    薑末航又變笑臉,從懷裏取出一顆藥丸,走上前掰開那中年守船客的嘴就塞進去,然後笑着說道:“哎呀!真是抱歉,我這幾天也不曉得咋回事兒,手老是不聽使喚。”

    守船客苦笑道:“請劍子給個機會,我絕不會再給煮麪潭送半點兒消息了。”

    薑末航笑道:“再?意思是已經送過嘍?”

    一粒藥丸下肚,臉倒是不疼了,可眼前變臉如翻書的年輕人,比臉疼折磨人多了。

    薑末航將守船客扶起,攙着那渾身顫抖不停的中年人去往一張座椅,後者顫顫巍巍落座,卻是不敢坐實。

    守船客苦笑道:“劍子大人究竟要如何?”

    白衣青年十分貼心,倒了一碗茶水遞給守船客,笑着說道:“也沒啥,就是我師弟回鄉之後肯定會有個自家山頭兒,既然你幹這生意,那我們花錢從你這兒買消息自然也行嘍?”

    守船客面露爲難之色,薑末航臉色再變,嚇得那位合道境界的守船客猛然站立起來。只聽薑末航淡淡道:“兩條大瀆中間的那塊兒,有個叫做遲山的地方,那座山頭兒當家做主的,姓盧,前輩可知道?”

    中年男子猛然變了臉色,顫抖着嘴脣出聲:“薑末航!禍不及家人!”

    薑末航淡淡一笑,一把按住守船客的肩頭,冷聲道:“若是那位大老闆知道,你與煮麪潭有這幢事兒,你會如何?盧見壺?”

    這位守船客,本名盧見壺。

    他苦笑道:“還能如何?劍子說如何就如何吧!可你得與盧某保證,不論如何,你得保證我遲山的親友不參與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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