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反殺從現在開始 >032 尾隨所見的離奇
    “僕臣爲邪物迷惑神智,所作所爲現在想來實在是罪無可赦。當日見公子又要獨自一人出外,僕臣便在室中脫去衣物藏在暗中。”

    “僕臣並非是首次如此尾隨公子,只是僕臣的人脈腳力怎能及公子之疾,前幾次只知公子出了闕門便往東面去了。”

    “僕臣本以爲當晚又會無事而返”

    殷水流兩人看不到牙刃的面目表情,卻可以從聽聲辨音中,明顯感覺出牙刃在敘事時的恐懼。

    他的聲音在漸漸發顫。

    “沿路追尋了三十餘里,倉大夫與公子爭執不下的聲音遠遠傳來。僕臣聽得不清切,也不敢太過靠近,便藏匿在草叢中,起初僕臣還以爲是眼前生花了,便以脈力凝於眸中遠遠望去。卻見倉大夫的頸上之頭真真實實的竟是有兩個之多,險些將當時的僕臣嚇暈過去。”

    公孫蘆所說的那個人果然是他,聽聞他的如此離奇所見,基涉不禁遍體發寒。

    殷水流沉聲問道:“你看到他是如何傷我的是麼”

    牙刃大是不敢相信地說道:“倉大夫拽着了公子的衣袖,好似是在央求着些什麼,又在公子猝不及防時一掌拍到公子胸口,繼而他又自己與自己鬥了起來。好似他不是一個人,而是兩頭兩人。僕臣聽到倉大夫如癲如狂的叫喊聲,說些什麼寧可死,也不會與你同存。”

    殷水流平靜說道:“你當時爲邪物所惑,見我如此傷重回宅,爲何中途不出手弒主”

    牙刃羞愧難當道:“僕臣該死,見公子當時中掌倒地,還當是公子罹難了。萬幸公子無事,在倉大夫自己掌斃自己之後,便從地上翻身而起。”

    他一時有些不知所言,結結巴巴的說道:“公子當時的模樣大是古怪,僕臣曾以石塊遠遠打來,見公子的護體法門自行彈開僕臣的不軌之石”

    他不敢說得太過翔實。

    殷水流沒有再細細追問,他已經從牙刃的口中得到他所要的信息,公孫蘆所說的兩人一體與行屍走肉竟然都爲實情。

    “在你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裏,邪物正在宅中肆意作惡,已經死傷了數十人,晁大夫此時還帶着人在前院相互戒備。”

    牙刃大驚失聲道:“那當如何是好”

    殷水流說道:“院中人數已定,你不宜現身,不然徒費口舌,還會惹人生疑。家宰會將你藏入墨袋,你便當是睡過去了,至於最後是生是死,便看我們的命數了。”

    牙刃豈能反對。

    他不是當時修爲全失的殷水流與午大狗,縱使只是人脈七道的修爲,也不會在袋中因爲時間過長而致以氣短而亡。

    基涉不知道假公子爲何要如此安頓牙刃,在他眼中看來說出當晚所見的牙刃已經沒了多少利用價值。

    “他還要私相傳授這庖廚法門訣要。”

    基涉在百般難解中一指點到牙刃身上,再三檢查一番,便將暈厥過去的牙刃藏入袋中。

    他的墨袋並非次品,將袋口緊封,不論裏面的牙刃是生或死,便是晁仿也難以感知到牙刃的氣息。

    “煩請先生帶路。”

    殷水流向着女薔招手示意。

    他們要走了。

    女薔躬身應是,忙攙着女葵行至門側,半眼也不去多看家宰的墨袋。

    “君子請隨我來。”

    爲女薔兩女解了耳力之禁,基涉不露半點聲色,領着假公子往他的居所走去。

    沿着廊道走了二十餘步,已快要見到公子無殤的遺體,晁仿的天脈之聲忽然從院中遠遠傳來,於他們的耳旁轟然炸開。

    “無殤兄,出事了。”

    院中人心再度惶惶。

    有人死了。

    其狀甚是詭異。

    殷水流迫於無奈,與基涉面面相覷一眼,只能帶着女葵兩女選擇疾速而回,他心中卻倏然冒出一個猜測:“那邪物莫非是在阻止我去見無殤的遺體。”

    花姬離了她的盤坐之地,正緊緊抱着公孫吉,難掩面上花容失色的驚慌,稱了他一聲夫主。

    晁仿爲他講述方纔的邪物入侵。

    “無殤兄走後,我們每人彼此監視,便是如廁也要兩兩相隨,不可離得太遠,以免爲邪物所趁,孰料南門列仍是被邪物如此傷於無形。”

    南門列是晁仿門下的食客。

    他是死者。

    “與南門列面對面相互監視的是我門下的童升,他發現南門列忽然面露微笑,起初還不以爲然,待看到南門列面上的笑容一直不消,才覺得有些不對勁,喊過南門列幾聲,卻始終不得迴應。”

    “我聞訊警覺之時已然晚了,邪物作祟發難,將南門列的精血全部吸完。說來慚愧,邪物如何害人,我都不曾看清。”

    南門列盤膝而坐的屍首在這短短時間之內已經形如人幹,只餘下皮包骨頭的笑容在此時的衆人眼中分外陰森驚悚。

    “夫主小心。”

    見殷水流俯身下去檢查如此悚人的屍首,花姬在旁邊不無擔憂的緊張出聲。

    “無妨。”

    殷水流瞥去一眼她旁邊不敢睜眼的鄭旦。

    基涉分發給衆人的少陰碎石在南門列的手心黯淡無光,完全失了少陰充盈其中的瑩瑩之色。

    “晁大夫方纔可曾聽到嬰兒哭啼之聲”

    “有三聲。”

    晁仿面色沉凝。

    他指着南門列的右手位置道:“三聲都從他握着驅邪之石的這條手臂發出,不似初生之嬰的啼哭,倒是有些相似七八歲的小兒悽叫。”

    公孫蘆死亡之時,爲殷水流的驅邪之石打中的血線也曾發出那般受傷之聲。

    晁仿將他先前認定的猜測問出口道:“可是無殤兄的驅邪之石,方纔傷了那邪物的三條血線”

    殷水流頷首道:“大致應當是如此。”

    他將黑紋面具朝向與他一同蹲下的晁仿,以大爲沉重的語氣說道:“邪物受傷時的嬰兒啼聲變作了小兒之叫,可見公孫蘆的本源法門對它的益處之大,已讓那邪物起了與我的先祖之術一較長短之心,若是它佔得上風,我們便要凶多吉少了。”

    晁仿早便有所預料,此時經由殷水流如此加以確認,面色仍然不免爲之微微僵住。

    “無殤兄可有良策克敵”

    “待我先看看這裏。”

    殷水流讓衆人往後稍退幾步,將南門列的屍體搬離原地,以少陰之掌細細摩挲南門列盤膝而坐的地面。

    忽然他掌心微痛,好似給什麼事物蟄了一下。

    “孽畜。”

    殷水流厲喝。

    一聲刺耳的小兒尖叫從他掌下傳出,分外使人毛骨悚然,花姬緊張兮兮的駭然問道:“夫主,你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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