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說出“秉公辦事”之後,吳勇就在心裏計劃好了,無論荊哲再怎麼說,他都不會心軟。
就算安帝召見過他又怎麼了他一介平民總不能欺壓他這個朝廷命官吧
天塌下來還有個高的頂着呢
他,吳勇,不怕
但當看到荊哲拍到桌上的東西后,他怕了
“這是金牌”
說話的聲音已經變得顫抖。
荊哲冷笑一聲,“吳知府好眼力,連金牌都認識啊我還以爲吳知府要對金牌秉公辦事呢”
“”
吳勇抹了把頭上的冷汗,心想大意了。
可是他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外地來的平頭百姓怎麼就能拿到金牌呢
雖說安帝喜好詩詞,但卻從未有過給別人金牌的先例,他的詩詞功底當真好到這種地步了
“阿坤公子說說笑了本官哪能不認識陛下御賜的金牌”
然後看着荊哲,小心翼翼的問道:“不知公子這金牌”
“你是想問我爲何有這金牌的吧”
吳勇取小雞啄米般點頭。
“呵,不告訴你”
“”
吳勇一口老血差點吐出來。
平復下心情,吳勇已經在心裏把各種可能都想了一遍,但卻依然沒有頭緒。
“吳知府,估計這事你也做不了主,我覺得你還是快去找人商量商量比較好”
荊哲看着臉色發白的吳勇,戲謔道。
此時的吳勇太過緊張,絲毫沒有感覺到被人戳穿的尷尬,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不過,這酒席能不能上啊我可是餓了。”
“能,能”
說完,吳勇就看向吳德:“還愣着做什麼一點眼力見都沒有阿坤公子餓了,快點去準備好酒好菜伺候着。”
“哦。”
吳德再次委屈的答道。
“酒席都上了,再上張牀不過分吧這地方不錯,接下來幾天我覺得睡在這挺好的”
“”
沒有辦法,吳德只能繼續點頭,然後準備出去請示一下,畢竟涉及到金牌的事情,他可沒有膽子自己定奪。
有吳德親自傳話,酒席上桌的速度很快,看着荊哲大快朵頤,吳勇才小心問道:“阿坤公子你先喫着,本官出去調查調查”
“去唔去吧”
嘴裏塞着雞腿的荊哲很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等他嚥下去,又補充道:“不過我得提醒你調查快一點,陛下可等着我們的烈酒呢,送晚了陛下發火你可擔待不起的”
“”
吳勇忙點頭稱是,但心裏已經把荊哲罵了無數遍,然後退了下去。
襄王府,側廳。
“金牌”
蘇新平懷疑道。
“是的,世子”
吳勇把所見所聞都講了一遍。
蘇墨武聽完,沉吟道:“我差點忘了,父皇對烈酒十分推崇。每年蠻夷進貢來的烈酒有限,父皇都視若珍寶,誰能討他歡心,便會賞賜。”
又想到昨天單獨召見荊哲進宮,恍然大悟,拍手道:“想來昨天他進宮的時候跟父皇說了他會製造烈酒的事情,父皇大喜,如此珍貴的東西,自然不會旁落他人,所以給他金牌,讓這烈酒成了皇家生意”
這金牌是爲了生意而給,總比爲了他個人而給要好上許多,若是那樣,找他麻煩都是奢望。
“可是,他既然有金牌爲何不一早拿出來,非得被抓進衙門纔拿出來”
因爲不想看到荊哲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吳德跟着吳勇一起來了襄王府,突然插嘴道。
屋裏加上他和他爹一共四人,另外三人聽到這話都沒搭理他。
他不提前拿出來,不就是爲了讓他們難堪
都這個時候了還看不出來,別人都是裝傻,只有他是真傻
“殿下,現在該怎麼辦呢”
吳勇也不理他,有些憂愁,“他還在衙門裏待着呢看他那意思,若是不把張家解封,他這幾天怕是喫住都要在衙門裏了”
明天一早還要升堂,若是讓老百姓看到這一幕,可該如何是好
“他臉皮有這麼厚嗎”
蘇墨武沒有接觸過荊哲,他並不理解,一個詩才比宋基茂還高、能夠被安帝單獨召見進宮的讀書人,怎麼會做出賴在衙門裏不走的事來。
“有的有的”
見到告狀的機會,吳德當然不會嘴軟。
蘇墨武瞥了吳德一眼,眉頭微蹙。
他跟人說話的時候,最煩別人插嘴了,尤其是個混子,已經連續兩次插他的嘴了,若不是現在正用到他爹,早就呵斥他滾出去了。
但蘇新平的顧忌就沒他那麼多了。
走到吳德跟前,冷聲問道:“讓你去張家是做什麼的”
“是去查封張家呀”
“那誰讓你把那小子帶到衙門的”
“這”
吳德一陣語塞,眼珠一轉道:“本來只是要去查封張家的,但誰知那小子嘴巴太賤”
“啪”
耳光響亮,在側廳裏尤爲刺耳。
吳德捂着臉,眼神中滿是不可思議和恐懼。
“嘴巴還賤嗎”
“他嘴巴確實”
“啪”
又是一個耳光。
“還賤嗎”
“”
吳德再傻,這個時候也聽出來了,這是在說他賤啊
“不賤了”
悶聲說完,蘇新平冷笑幾聲,沒再動手。
雖然也特別想打吳德,可那是出於管教兒子的心理,但是當着面看吳德被打,吳勇這心裏頗不是滋味。
“世子息怒犬子無知,還望世子和殿下見諒,不要再責怪他”
蘇墨武擺了擺手,吳家人在他身邊扮演着狗的角色,以後用他們的時間還很長,不能鬧僵,裝模作樣的責怪蘇新平:“新平,連你自己都在那小子身上吃了虧,吳德比你小這麼多,被他騙了不也正常”
蘇新平點頭,沒有言語。
這個時候,吳勇趕忙出來岔開話題,以免蘇新平被蘇墨武說的惱火,把賬又算到他們頭上。
“殿下,既然他們的烈酒已經成了皇家生意,咱們再查封張家,是不是正落入了那個阿坤的圈套他從始至終都不提陛下一句,估計就是等着看咱們出醜呢”
蘇墨武聽完,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