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到荊哲的安慰,他心裏纔算好受些。
尤其是看着自己剛寫的字,雖然跟荊哲相比還有些差距,但論觀賞性的話,已經具備了在各大詩會上裝逼的條件。
而他對荊哲則更加佩服了。
這幾天他在家的時候,藉着回憶,想要臨摹荊哲在詩會上書寫的草書,但最後終是畫虎不成反類犬,慘不忍睹。
今天能如此成功,跟荊哲的指點有着莫大的關係,因此又由衷鞠了一躬。
“師父,徒兒謹遵教誨”
“”
突然,周知未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對了師父,今天早上你讓我買了那麼多硫磺,而且還說這跟練習書法有關,怎麼還沒教我用法呢”
“額”
荊哲想了想,說道:“你知道硫磺若是少量內服的話有什麼作用”
“似乎是可以緩瀉”
“對的”
荊哲拍了拍手,“你以後練成了草書,在津西定會名聲大噪,拜訪你的人也定如過江之鯽,多不勝數,每天應付的飯局酒局自然少不了。喫的多了喝的多了,肚子就容易憋漲難受,所以服點硫磺,很有作用嘛”
“”
如此奇葩的邏輯,周知未聞所未聞,不過既然是荊哲說的,他也不疑有他,自己想的時候,似乎又覺得充滿哲理。
然後還舉一反三道:“按師父這麼說,什麼巴豆、大黃之類的藥材,豈不也行”
荊哲頻頻點頭,“孺子可教呀”
被荊哲誇獎的周知未有些驕傲,但又流露出淡淡的傷感。
“師父,既然你說我已不用再學,那便到了跟師父說再見的時候了”
“嗯你要走這麼快”
荊哲有些詫異。
“是呀,本來到京州來也是我一時興起,家裏並不同意,來了之後已逗留了數十日,前幾天家裏就飛鴿傳書,說家中有事,讓我速回。因爲心念師父的書法,所以未曾動身。現已學成,只待回去勤加練習便是,所以要走了。”
周知未說完,有些傷感,似乎跟荊哲在短短的數日間已經產生了微妙感情
而荊哲聽到這話,才恍然大悟,爲何周知未這幾天來找他如此頻繁着急,原來是等着回津西,突然就有點捨不得這麼個沙雕徒弟了。
又提筆重新寫了起來。
寫完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這詞算是爲師贈予周兄的臨別感言了”
這可是荊哲揚名的水調歌頭
周知未如獲至寶,小心收起來。
荊哲又道:“津西嘛,只是聽說過,能生養出周兄這般人物,定是個好地方。用不了多久,爲師就會去那裏周遊一番到時候還得讓周兄好好招待呢”
“那敢情好呀”
周知未興奮拍手,“若是師父到了津西,必須要來找我”
隨即一想道:“不過以師父的才名,怕是還未到津西,就已經家喻戶曉,我肯定聽說了”
“”
嘆了口氣,周知未搖頭道:“師父,我也想跟你把酒言歡,只是在京州耽擱的時間實在太久,家裏已經派了馬車過來,上午就該走了,實在不能再等了”
說着話的功夫,一個孔武有力的壯碩漢子從外面走了進來,恭敬道:“少爺,走吧”
“好,你先上車,我再跟師父說兩句話,馬上出去”
“哦,好。”
那壯漢看了荊哲一眼,視線在憨憨身上多停留一會兒,然後轉身出去。
看這模樣,荊哲知道周知未必須要走了,似是安慰道:“那周兄走吧,過不了多久,爲師必定去津西哈”
津西有晉王,有通天闕,清秋也在,而且聽清秋說,一個多月後四大門派比武也會在津西舉行,想必會很熱鬧
而且,關於自己的官職,荊哲在腦海裏也有了雛形,新官上任三把火,他正好藉着這個機會去津西燒上一燒
所以纔會那麼自信說一定去津西。
周知未點頭,但又好奇道:“不知師父爲何一定要去津西呢”
他當然不會以爲荊哲是爲了他,想了想,一臉的若有所思,突然醒悟過來。
鄭重道:“師父放心,我這次一回津西,就爲師父四處搜尋壯陽之藥,等師父去往津西之時,定讓師父重現雄風”
“”
荊哲朝門外看了一眼,說道:“咦,天色也不早了,我看周兄還是快點上路吧”
“”
襄王府,蘇墨武和蘇新平坐在書房中,一個臉色陰沉,一個略顯蒼白,而白清源則站在靠近門邊的位置,唉聲嘆氣。
原來,前天晚上,蘇新平被荊哲的勸酒令差點灌死,從晚上直接睡到了第二天晚上,哪怕蘇墨言從朝中回來,他還沒有醒神。
更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
當他第三天早上徹底清醒的時候,才聽說了前天晚上荊哲遇刺被救的消息,但也不敢在蘇墨言旁邊表露任何情緒。
好在蘇墨言心思不多,還以爲這事跟喝多了的蘇新平根本沒有關係,讓他多休息休息,就不再追問。
蘇新平挑了個機會,偷偷溜到了襄王府。
“哎,太沖動了”
白清源搖頭嘆息。
“我反覆說過,就算不能跟他成爲朋友也絕不可以成爲敵人爲何不聽呢這次出現的是柳驚鴻,朝堂上還有祝馨寧,這些還不夠,難道你們忘了其他人的存在嗎若是真與她們爲敵,咱們以後若想行事,必將如履薄冰”
蘇墨武聽了,同樣一番搖頭。
“白太傅,事情既然出了,再說那些也無濟於事,就莫要再數落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說說該如何善後其他人不說,現在本王最擔心的便是陛下會怎麼想了”
蘇墨武憂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