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大唐詭卷書 >第四十章 暗地探底
    禮節互相敷衍完了,接下來就要開始暗地裏玩陷進了。

    狄青一臉雅善,面子上的關係嘛,都是能過得去的。

    他並非頑石一路死磕的那種,那種人腦子可能就是沒掛在脖子上。

    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狄青也是一套一套的。

    嘴上認,下手的時候就不認了,忒狠。

    若是這件事真的牽扯到了少府監,證據確鑿,他就是低官高告,他也一樣敢上交摺子,闖宮。

    徒刑五千裏又何妨

    狄青不信聖人會是眼瞎耳背的昏君,在證據攤在面前還能與人寬宥包庇不成

    京兆府尹語帶疑竇,卻又是行問吹捧的意思。

    “聽說狄公在幷州破了不少案子那些冊子長安都有不少呢。聖人當初一發令,長安因爲你可是熱鬧了好一陣。”

    狄青雅笑,佯裝驚訝狀,“是嗎”

    然後再平和的回腔到:“那都是大家給的諢號,郝府尹切莫當真,打趣打趣也就罷了。要說探案神手,長安的京兆府和三司那是數不勝數的人才。初來咋到,行末丟醜,鄙人個小地方的法曹,比不得長安,日後鄙人若是不周全的地方,還望郝府尹提攜點撥。”

    郝德權一邊客套一邊朝着他們走,眼睛偶爾不經意的掃過案子上的卷宗,越走越近後看清楚卷宗上的抄目標籤寫着黃金案,心底算是踏實了些。

    老狐狸當然是老狐狸,一眼能頂什麼事兒,心中疑竇能消一半,怎能全消。不謹慎的能走這麼高

    他一手掛在蹀躞帶上,看着十分隨意。

    然後更隨意的問了一句:“狄公昨日是住的西明寺”

    狄青心裏一悸,有人跟蹤不成這郝府尹時這麼知道他昨日住在西明寺......

    並且這已經是若有若無的試探之意了。

    郝府尹看似和善似的站在案桌前和狄青一道的閒散的聊着。

    狄青有條不紊的回着,不卑不亢,面子給足,裏子也撐的夠。

    話不投機,兩人官腔都打的時間不長。

    一會兒,剛纔盯着他們的隨侍進來,門前拱手一禮。

    謙聲:“府尹,我們還要出去,卷宗提上......”

    這話

    狄青心裏一清二楚,半啞謎的掛在這裏,就是想借機試探。

    這話的原意應該是:府尹,我們還要去西明寺,都知案的卷宗提上。

    兩方都是聰明人,無需攤得那麼開,心裏各自都有數。

    人家想明着打晃,明着試探,暗地裏邀請、結派、試底。

    權看狄青如何作選擇。

    郝府尹這個時候看着狄青的眼神格外深沉,眼中精光俞甚,像是直勾勾的問:如何選擇。

    狄青已經涉及到這個案子了,再說什麼無辜牽扯上的這樣的話不會有人信,這長安城可都是寧可信自己,也不會信他人。

    合者一起拉入水,分者手起刀落。

    更何況這個案子他們費盡心力的壓了三個月。

    新上任的狄青一來就去了楊柳家,接手到了孫二郎的身死,焉知不是聖人背後下的聖令

    不然各地的法曹拉誰入長安不成,偏偏拉了這個久負盛名的狄青狄神探。

    長安城今年下半年開始就是多事之秋,數不盡的詭異案子,偏頗的很,也棘手難辦。要不是有少府監在背後暗助,他從七月十五至今日要擠壓不少於七十宗案子。

    這要真是壓了這麼多解決不了,這位子早被聖人給裁下,換了旁人。

    原本乾乾淨淨得壓了許久,這人一進長安就有變數。

    那日下朝知道孫二郎一事,他就知道,狄青這個人怕會是長安得變數。

    不是因他有變數,而是狄青本人就是這個變數

    想想狄青能不經上奏斬殺三位同僚,最後聖上還親自的下令恕他無罪,厚賞了一番,這樣的事情可不是人人都敢做的,都能做的

    郝德權看着狄青,眼神趨近於尖銳。

    隨侍方纔來報,說狄青站在都知案宗旁,要是不識路混找也能算,但是秉着謹慎的態度,郝德權更願意直接將狄青認定爲就是最壞的那種,就是再調查都知案

    調查他壓了三個月的案子,即將季冬封卷的案子

    狄青輕笑,“郝府尹要是有事忙就去,鄙人再看看這卷子,稍後我能帶回去嗎這裏有一處與大理寺那捲不一樣,我回去校隊一番”

    見狄青完全不搭理他潛意思得這個都知案,郝德權心裏明晃晃的沉了一下。

    一分兩碗水,豈是那麼簡單

    井水不犯河水可笑

    這長安裏埋得就是錯綜複雜,哪裏有單條獨存得。

    他眼神也詭變了一種色彩,有種要喫人的樣子,只是面上嘛,還是和善的。

    狄青見他腦子裏就評了句:頗見城府,深不見底。

    郝德權應着狄青的話,“留份記檔,寫明幾日歸還。狄公自己來也好,讓人去大理寺取也好,這都是簡單。”

    面上還是掛着友好。

    眼中的顏色灰褐色了些,說着動動手,讓隨侍去找人來記錄這個黃金案的卷宗借閱的留檔。

    他自己腳下開始往都知案那邊挪動。

    狄青權當看不見,就地一坐,繼續得看着黃金案。

    仍舊是衣服埋頭認真得樣子,一點也不慌張,十分怡然自得。

    而一旁得印許就緊張得看着郝德權往哪裏挪,一步一步靠近之時,就愈發得緊張。

    不由得渾身一顫。

    狄青怕印許露了怯,硬拽他坐下。

    可是都知案得卷子卡在小腿,這個坐姿難免就有些難看,且難受。

    當郝德權走到了架子前,伸出手得一瞬間。

    印許滿頭細密得汗滲出,甚至還有些坐立不安,手有些發抖得朝着下袍伸去往符籙上摸。

    狄青連忙一把按住他的手,在他得掌心寫道:徐正毅的道士

    印許一下子恍然,徐正毅當初去楊柳家帶過一個道士。他們二人在都知案上有掩藏,必定是狼狽爲奸得。

    這道士無論在不在,不能一賭。

    萬一被發現,他們這算得上是竊取卷宗,罪由可大可小,全靠京兆府尹動嘴。

    但是這手已經伸上去了,印許渾身發僵,直瞪狄青。

    你他孃的又連累老子

    悔不當初

    他一下子栽倒在案桌上,濁氣淤積,胸肺脹疼。

    狄青就閒散的笑了笑,不中用,不禁嚇

    郝德權認真且謹慎的數了數都知案的卷宗,一共三卷都在。

    側目從諸多的架子空隙裏看了一眼狄青,他正認真的看着手上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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