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雨綢繆早當先,居安思危謀長遠。
這支新的斥候小隊是在今年年初成立的。
漢建安六年的年初,汝南城張燈結綵慶賀新年,即便生活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亂世,淳樸的人民還是嚮往着美好的事情,對他們來說,這是一年來最重要的日子。
在劉備的治理下,汝南城比起之前完全變了樣,人人安居樂業,無一不彈冠相慶,慶賀他們迎來了個真正的父母官。
這也是陳泰第一次在這個時代過春節,比起現代的富麗繁華,這個時代的節日要黯淡得多,燈籠只是零星地掛着幾個,只有在城裏人民歡慶的臉上,他才感受到一絲節日的氣氛。
今天是團圓的日子,一般軍官都回家團圓去了,但大多士兵的家屬都不在汝南城,因此,軍營反而是最熱鬧的,因爲今天的特殊日子,士兵們都能喫上一頓很好的葷菜。
對有些人來說,這可能是他最後一頓好喫的飯菜了。
自劉備佔據汝南城後,有了不少人前來投奔,比如與劉闢關係良好的龔都,還有上次陳泰碰見的趙雲,這些有生力量的集中,令劉備軍的實力提高了不少。
經過數月的招兵引將,劉備麾下已經有近四千士兵,其中劉備、陳到所領白毦兵一千人,趙雲的所領騎兵五百人,關羽、張飛各領一千人,龔都領黃巾殘部五百人。
這些士兵除了陳到的白毦兵和原本跟着趙雲地三百騎兵外,大多都是新兵,連戰場都未曾上過,五千人的部隊能否發揮五千人的戰力,尚未可知。
一支軍隊,斥候必不可少,因此,陳到向劉備遞上了新斥候小隊的名單。
除了原本就在其中的陳泰、鄭圖,新加入的是先前送信立功的李通,作爲隊長領導斥候小隊,剩餘兩人年紀與鄭圖相仿,大約十九歲左右,一人曾是劉備親衛,名叫吳班,此人腰間時常彆着把漢劍,與其說他是個士兵,倒不如說像個遊俠。
另一人則是關羽推薦的,名叫廖化,此人長相憨厚,話語很少,但卻精通馬術,在馬上如同走在平地,即便是李通,也對廖化的馬術十分讚賞。
作爲這個新斥候小隊的隊長,李通可謂是身經百戰,有武勇有膽略,看着這四個年紀並不大的士兵,他已經開始暢想他們在其麾下逐漸成長的摸樣了。
只不過,讓李通沒想到的是,他眼前這幾個毛頭孩子,在接下來的一場戰鬥中,做出了驚天駭地的事情。
不過現在,他們五人還在探測地形,因爲蔡陽的軍隊不過纔到新汲,離陳地尚有距離。
陳泰在細心地描繪着地圖,錢豐在教導他的時候,就千叮囑萬囑咐要他注意不能隨便亂畫,若是地圖出錯,小則行軍不利,大則可能全軍覆沒。
鄭圖則是安靜地呆在陳泰旁邊,他不會說話,但用行動表明,他很佩服陳泰。這個比自己年紀還小的少年,單獨一人前往新汲將陶藝等人的屍首帶回汝南,這等豪氣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東漢末年,豪俠風氣盛起,像陳泰這種行爲,是很能讓人引起共鳴的。
除了鄭圖外,吳班對陳泰也是很欣賞,他本身就受豪俠風氣影響,自身就曾是個遊俠,對於這種被稱之爲大義的事情,他很是佩服。
吳班的劍術精湛,這也是他能夠被劉備選作親衛的原因,劉備精通雙手劍,自認爲劍術不凡,但看了吳班的劍術後,也禁不住地讚歎,畢竟吳班現在,不過才十九歲而已。
“好了去下一地吧。”
陳泰收起毛筆,這地已經繪製完畢,是時候準備往前出發了,他們四人的任務,就是將陳地及新汲官道周圍的地勢繪製入地圖,交給劉備與及他旗下的將領。
時間緊迫,劉備相信曹操收拾完袁紹後一定會南下,提前畫好地圖、布好兵馬,還有一戰的可能。
聽陳泰說好了以後,李通揮了揮手,五人騎着馬順着官道往北方而去,不知不覺,已經臨近夜晚。
此時的五人,已經來到了陳地與新汲交接的地方,眼見天色已暗,李通便令衆人停下,尋一處乾淨水源歇息。
找到一處池塘後,五人在旁便生火,在夜光之下,他們拿出放在馬上的乾糧,就着淡水就吃了起來,對於這種生活,陳泰早已經習慣了。
“輪流休息,一人放哨,吳班,你喫的快,你先。”李通說道。
吳班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
陳泰找了處稍微乾淨的地方就躺下了,現在正是月中,天空中的月亮特別的圓,陳泰甚至覺得,這古代的月亮比起現代,好像要大上不少,就連月亮周圍的星星,都要閃亮的多。
一夜無話。
李通是最後一個放哨的,他見天空泛白後,立刻叫醒了在睡覺的四人,他們今天準備離開陳地,前往新汲了。
時隔幾個月,陳泰再次來到新汲,與之前相比,他的身邊已經不在孤獨。
鄭圖和李通自然不必說,吳班雖然長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但卻是典型的面冷心熱,這段時間的相處,陳泰和吳班已經相當熟悉。
至於沉默少言的廖化,雖然陳泰和他說話不多,但卻能夠感受他是個值得深交的人。
這個新組成的斥候小隊至今沒鬧過任何矛盾,李通一開始還覺得自己準備做個萬年和事佬,沒想到衆人其樂融融,絲毫不給他機會。
而蔡陽所率的軍隊,此刻正在新汲與陳地邊界不遠處紮營,數千軍馬紮下營寨,頗有幾分壯觀。
蔡陽此刻正在軍營中休息,昨晚他酒喝多了,至今仍未清醒,左右不感吵醒他,所以只好站立不動,因此軍隊至今仍未動身。
而早早醒來的陳泰等人,往新汲走了幾里路後,就發現了蔡陽這股軍隊。
李通看向眼前的軍營,只見其周圍插滿旗幟,那軍帳樣式,明顯是曹軍士兵。
李通低頭沉思:曹操果然動手了,就是不知此次率軍而來的,會是何等人物
思考一番後,李通對身後陳泰等人說道:“這隻軍隊應該是曹軍派來,但我等離軍寨不遠,卻沒發現斥候蹤跡,可想領軍之人不是已經掌握我軍動靜,就是自負託大之人,若是後者還好,要是前者那便麻煩了。”
“這有何難”,吳班笑着說道,“我們上前一探究竟便可,此軍走的官道,必定經過陳地,而陳地只有一處小城可供軍隊歇腳,那時我們就可以摸清這股敵軍的來歷了。”
李通點了點頭,這吳班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做起事來倒不馬虎。
“我們先回陳地小城,等待他們的到來。”李通採納了吳班的建議。
正當幾人準備動身時,陳泰突然說道:“就這麼走了倒也可惜,不如先給他們個驚喜吧。”
李通等人疑惑地看向陳泰,陳泰倒是沒繼續說話,只是露出了令人玩味地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