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萬神之秋 >第一百零六章 那是勳章那是緣
    白沙山上,鮪水之源,八道涓涓細流從山縫裏流出,匯聚到一起,才成鮪水。

    八道細流再往上,長年大風,黃沙不存,山石掩映之間,竟有一山洞,看其規整程度,應是人爲所鑿。

    山洞深約丈許,洞內潮溼,之前有蝙蝠長居於此,三天前來了一羣不速之客,不由分說趕走衆蝙蝠,霸道至極。這羣不速之客便是袁開一行四人。

    現在,袁開正筆直躺在地上,全身上下纏滿白布,只留頭臉露在外面,胳膊、腿上用白布捆着一根根木棍,三分像人,七分像殭屍。

    釋空蹲坐在洞外,支了一口破鍋,鍋裏咕嘟咕嘟的冒熱氣,不知在煮着什麼。

    洞裏離袁開遠遠的一角,小乞丐張夕目不轉睛盯着破碗,好像碗裏能長出花來。

    暴風卻不知去哪裏了。

    袁開近距離感受妖丹爆炸的絢爛,受傷極重,胳膊腿雖被百鍊真經煉得緊逾金鐵,可也被炸得傷痕累累,多處骨折;爆炸餘威從四肢縫隙中滲透進來,袁開五臟移位,像個破口袋似的處處漏血,被衝擊波炸到了鮪水之源,好巧不巧的落入這個山洞之中,也幸虧找的及時,再晚半刻,只怕便要魂歸天外了。

    袁開看着洞頂發呆,忽然悠悠道:“這次多謝張公子了,不然我袁開身死事小,滿腔抱負付之東流事大”

    張夕頭也沒擡,冷冷道:“你是不是被炸迷糊了車軲轆話翻來覆去的說有意思麼”

    “我這不是鬼門關前走一遭,心生感慨麼”袁開不忿道,轉而又放緩語氣,道:“你就不能照顧一下病號,說話還是那麼衝”

    張夕不答,好半天才歪着頭問道:“你們是怎麼知道我呃總撿東西的”

    袁開儘管全身無力,但不影響他翻個大大的白眼。什麼叫總撿東西,還不是慣偷成性說的那麼隱晦,看來你張夕也知道偷別人東西不好啊

    袁開不用看,也知道張夕將自己一切反應看在眼中,趕在張夕惱羞成怒之前,胸有成竹道:

    “我在流沙鎮曾結識一位俊傑名叫宗武,他說儲物袋被一個十分可愛的小乞丐偷走,我當時還在想,得是什麼樣的乞丐才能可愛到宗武大哥連儲物袋都不好意思要回。前段時間,萬妖谷主妖谷百獸旗又被人偷走一小塊,我便更加留心。還記得咱們初識那幾天,我們每次對你到來都毫無察覺,可見你身法高絕,再加上總能掏出各種寶物切肉,我就猜到是你了”

    袁開認真分析,頓覺自己還真是智計高絕,不免露出自得之色。

    張夕這才恍然大悟,點了點頭,淡淡道:“原來他叫宗武,你既然見過他,那能猜到我是誰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袁開本以爲張夕會對自己讚賞一番,至不濟也要驚訝,卻沒想到張夕如此雲淡風輕,不由得空落落的,忽然又想起什麼,眉眼舒展,笑道:“呵呵先是宗武大哥找我們蹭飯,後來又是你找我討肉乾喫,你說巧不巧”

    “巧什麼巧他找你們蹭飯話是真的因爲沒錢,我找你們討肉乾卻是因爲我看上了那個大盆”張夕頭都沒擡,淡淡答道,還伸指指了指放在山洞角落的鉢盂。

    袁開被震得目瞪口呆,喫喫道:“你這話也太實誠了吧”

    張夕毫無尷尬之色,嘆道:“東西是好東西,只可惜我試了幾次,卻完全搬不動,不然我早走了”

    袁開乾巴巴道:“如此說來,我倒要慶幸這鉢盂巨沉無比,不然你若是真走了,就沒人救我小命了”

    “你們倆說什麼呢這麼熱鬧”

    說話間,釋空端了一碗黑糊糊的粘稠湯液走了進來,湯麪上還漂浮着蠍尾尖、毒蛇牙、蜈蚣腿等物,一看便知奇補無比,聞起來又奇臭無比。可憐釋空和尚雖不喫肉,卻素手燉肉湯,終是犯了戒。

    釋空端着五毒大補湯,慢悠悠的走到袁開面前,也不管湯液還在冒氣泡,探手的捏住袁開下巴,就一碗熱呼呼、臭呼呼的湯液一股腦倒進袁一嘴裏,反手捂住袁開的嘴,防止湯液外泄。整個動作駕輕就熟、一氣呵成,袁開連一絲反抗的機會都欠奉。

    咕嘟咕嘟,袁開將大補湯嚥下,“唔”了一聲,釋空鬆手,袁開哈出一口臭氣,眼角滑落一滴眼淚,啞着嗓子道:“張公子想偷你家的寶貝鉢盂”

    “哦”釋空慢悠悠的將碗放到一邊,盤腿坐到地上,擦了把額頭上的熱汗,道:“直接拿走得了,就爲了個破鉢盂,差點搭上小開性命,這鉢盂不要也罷”

    張夕翻了個白眼,搖頭道:“我要是拿得動不早拿走了,還用你在我面前充大方這樣吧,你這鉢盂我就不要了,等什麼時候你研究明白了再借我研究研究”

    袁開道:“釋空哥你不必自責,這個鉢盂如此奇異,可不能不要,我還指着你用此寶幫我滅了合歡宗呢”

    一座雅院紅牆紫瓦,佔據在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峯近頂之上,院外蒼翠掩映,院上雲捲雲舒,直如神仙洞府。周圍偶有修士御劍而行,都遠遠避開此院,更不敢向院內張望。

    院內花團錦簇,正廳前面橫放着一張公主榻,一位青年斜倚在榻上,只見這青年劍眉斜飛,瓜子臉,尖下頜,烏髮批散,穿一身白衣,領口大開,露出白皙堅持的胸肌,腰下蓋一片白紗,好一個俊俏世家子。

    榻旁七八個妙齡美女,有持着團扇給青年扇風的,有輕握秀拳給青年錘肩的,有拈着葡萄粒往青年嘴裏送的,還有拿着手絹輕輕擦去青年嘴角葡萄汁的,給這俊俏青年侍候得妥帖至極。

    青年閉目享受,不時用手指輕釦榻沿,發出緩緩的頗有節奏的“篤篤”之音,有如仙臨凡塵之景。

    “篤篤篤”,指扣榻沿之聲頓急,漸漸如雨打芭蕉,隨着“啪”的一聲悶響,“篤篤”之間忽然止住,青年白皙的手緊緊抓住榻沿,將沉香木製的榻沿抓出一道深深的手指印,青年嘴裏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良久,青年所覆白紗翻動,鑽出一張宜喜宜嗔的俏面,眼角含淚,嘴角隱有白漬,含羞帶怨的用眼角瞟向榻上青年。

    怪不得天氣炎熱,青年卻還要身蓋白紗,原來白紗下面還有一位佳人在辛勤耕耘

    青年閉目養神,自有佳人伏下身子,耐心細緻的打掃戰場,再給青年整理着裝。

    諸事已畢,青年坐直身子,睜開一雙鳳目,眼神自有玩味而輕佻之意,居高臨下看着剛剛辛苦服侍自己的含淚佳人,眼神在佳人嘴角逗留片刻,發出充滿磁性的聲音,笑問道:“小香師妹

    ,你過來找我,又殷勤奉承,不知有何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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