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而又想到外面還有釋空在幫助自己,心情稍微平靜一些,可他不知道釋空被他害的有多慘,不然一定會怕的要死。
袁開愣神的功夫,忽然感覺所處空間忽然一暗,這前一直亮如白晝,這忽然一暗,袁開心裏不禁打了個突。
“哞”
“雞七西西”
方形空間外面又出現無數雙眼睛,袁開環視一週,發現很多眼睛竟然都認識,這是跟着自己下來了
“你們你們怎麼沒完沒了先說好,打歸打,鬧歸鬧,我現在有要事在身,沒時間陪你們玩哈”袁開色厲內荏道。
“出來陪玩”
“出來陪玩”
無數聲間響起,有尖利的,有渾厚的,有溫柔的,有兇狠的,有宏亮的,有沙啞的千千萬萬個聲音匯在一處,呼喚袁開出去陪玩。
袁開被喊得腦瓜仁子生疼,終於忍無可忍,仰頭大吼道:“我玩你們祖宗八輩,有種把小爺帶出去”
外面聲音頓止,個個瞪着眼睛看着袁開,忽然有一個聲音道:“五薩路由幾,牙嘎幾”
無數聲音隨着附和道:“牙嘎幾”
“嘭”,眼睛們怒了,紛紛射出各色火焰。
有了剛纔通道中經歷,袁開渾然不懼,搖了搖頭,叉腰揶揄道:“你們還能有點別的本事麼一直這樣煩不煩等等,怎麼這麼熱”
袁開本還要再揶揄幾句過過嘴癮,卻忽然感覺燥熱異常,凝神細看,不由大驚失色。
只見各色火焰射到空間壁上,竟然沒有立時熄滅,卻好似沾到了空間壁上一般,燒的更旺了。
袁開大驚失色,趕忙大聲道:“快快住手,我知道錯啦”
可任袁開如何大聲求饒,衆眼睛不但沒有罷手的意思,反而更加興奮,一個個齊心協力向袁開所處那一角空間噴射火焰,看着袁開在裏面熱鍋上的螞蟻一樣亂蹦亂跳,發出千奇百怪的大笑聲。
袁開所處的一塊數丈大小的方形空間,孤懸於鉢盂裏面,衆眼睛從六面八方向空間壁噴射火焰,到處熾熱難耐。袁開被逼得實在沒辦法,下意識的鑽入定藥堆裏。
聽說過豆腐燉活鱔魚麼將豆腐和鱔魚放在鍋中,加入水,點上火,一開始鱔魚還能怡然自得,可隨着溫度升高,鱔魚越來越熱,會想方設法躲避,正好豆腐裏面溫度比外面稍低,鱔魚自然就會鑽入豆腐之中。
而此刻,袁開就是熱鍋裏面的鱔魚,而寶藥堆就是那塊豆腐。
袁開在寶藥堆裏,依然感覺燥熱難耐,汗水剛剛流出,便被立時烤乾,難受至極,自言自語給自己打氣:“袁開,又不是第一次,你一定行的”
“砰”的一聲悶響,碧綠色的汁液順着寶藥之間的縫隙流到袁開身上。
袁開聞到一股濃重的腥氣,知道蛇膽終於被烤炸了,流下來的碧綠色汁液便是膽汁。聞起來雖然是腥的,但一旦入口,必是奇苦無比,袁開只得摒住鼻息,緊緊閉嘴。
也不知衆眼睛發出的是何種火焰,不一會兒,膽汁便即成池,無數寶藥在湯液中沉浮,慢慢被燉出藥性。
準備大聲呼痛轉移一下注意力,湯液立時趁虛而入,燙嘴燙喉燙胃就不說了,關鍵是這湯實在是太苦了,細細一品,竟然還有腐臭的氣味
袁開被連燙再苦折騰得短暫失神,川芎根莖已然不知漂到哪裏去了,碧綠湯液中能見過甚低,袁開手腳亂劃拉,尋找救命稻草,終於被他抓住一塊硬物,趕忙抱在懷裏,卻感到一股腐臭氣味直衝腦瓜頂,
袁開將此硬物拉到眼前一看,差點薰暈過去。
這哪裏是什麼寶藥雖然已經被湯液燉得綠油油,但從其形狀和斷口處露出的各種零碎來看,這明明是被啃了一半的腐屍
“李業、暴風,我袁開真他麼的謝謝你倆了”
暴風在鉢盂之外,正緊緊守在釋空身旁,雙手拿着個大蒲扇給釋空扇風,生怕釋空暈倒過去,卻忽然感覺鼻子奇癢無比,張開熊嘴打了個大大的噴嚏,唾沫星子淋了釋空一腦袋。
暴風趕忙給釋空把腦袋擦乾,邊擦邊道:“實在對不起,太突然了沒忍住哼,定是袁開在裏面罵我呢,不然好端端的我怎麼會打噴嚏”
原來叔侄二人在作案途中,偶然發現一隻老得掉渣屍妖抱着一隻更老的腐屍狼吞虎嚥,破爛腦袋上一片潮紅,眼瞅着就要長出頭髮來。怪只怪李業和暴風太過關心袁開,只要是好東西都想搶回來給袁開進階用,見這腐屍都能讓老屍妖長出頭髮,那藥效絕計差不了,不搶回來豈不暴殄天物
等李業和暴風迴轉山洞,將寶藥推得小山也似,袁開也就沒注意到寶藥之中還有這麼一塊雜碎。
袁開用力一腳踢開腐屍,也終於筋疲力盡,只牢牢守住一絲心念,以防暈過去也被燉成一鍋湯。
這塊空間雖然不大,但密閉性極好,一絲蒸汽也出不去,所以不管外面火焰多麼盛烈,湯液就是不沸騰,而湯溫卻越來越高,早已高過沸點不知幾倍。
寶藥在這死疙瘩一樣的高壓鍋裏面燉,藥性揮散的想不徹底都不行,管你是千年的人蔘,還是萬年的靈根,無不被燉得鬆軟稀爛。
袁開在極度的煎熬之中,依然緊緊守住本心,控制身體一點一點吸收湯液中的藥性。
雖然是一點一點的吸收,但寶藥太多,藥性太烈,依然把袁開折騰得死去活來,與這藥性入體之痛相比,湯液好似都不那麼灼熱了。
身體某處吸收一點人蔘的藥性,立時變成赤紅色
身體某處吸收一點靈芝的藥性,立時變成金黃色
身體某處吸收一點寒果的藥性,立時變成亮白色
無數寶藥的藥性被袁開吸入體內,各種藥性有的相安無事,有的相輔相成,有的激烈相沖。
不得不說,袁開等人實在是膽大包天至極,也就是袁開體內沒有經脈,換了任何別人,必被猛烈的藥性折騰至經脈盡斷而死。
袁開雖不至死,但其中痛苦,實難以言語形容。
袁開對今天的遭遇已有心裏準備,所以並未穿與陰小麗一起在美秀閣中買的煜羅衣,只穿了一身舊衣。舊衣漸漸被燉爛,露出袁開已變成似琉璃的瘦削身體,在碧綠的湯液之中閃動着耀眼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