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出現一家看起來很小的賭坊,門前的布簾看起來已經陳舊,他想也沒想就鑽了進去。
他坐在外邊看起來不起眼,內裏裝飾華麗熱鬧非凡的賭坊裏,微眯着眼睛看對面那個相貌俊秀的少年。整個賭坊隨處可見的都是財大氣粗的富賈員外,這樣一個少年看起來格外顯眼。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竇春秋這樣想着,笑意不禁在臉上暈開來,在旁人看來無比慈祥和善。
那少年穿着白色的衣服,看起來材質一般,但少年勝在青春朝氣,一張臉上寫滿了少年的意氣風發,除此之外,也別無特徵。
少年似乎運氣不錯,接連贏了很多把。少年笑得恣意,眼角眉梢都是意氣。
“小夥子,我來和你賭一把怎麼樣”竇春秋突然開口。
竇春秋的聲音淹沒在喧囂的環境中,他笑着搖了搖頭,從懷裏掏出一個袋子扔在了桌上,袋子裏的金元寶翻滾在桌上,賭坊瞬間鴉雀無聲。
“小夥子,我來和你賭一把怎麼樣”竇春秋說,“你若贏了,這些都是你的。”
“我若輸了呢”少年對金元寶視而不見,倒是對眼前的和善老頭更感興趣。
“你若輸了,跟我走就行了。”
“跟你走去哪裏”
“這你就不用問了。如果你輸了,你也就沒有權利知道了。”竇春秋看起來和善,語氣裏卻有不容置喙不留餘地的堅決。
“我爲什麼要和你賭,比起財富來,我更看重的可是自由。”少年撇了撇嘴,竟然自顧自復又換了一桌玩,全然不把竇春秋和桌子上的金元寶放在眼裏。
竇春秋倒是吃了一驚,這世上能把金錢視如糞土的人,終究還是極少數,而眼前的少年恰恰就是這難得的其中之一。這讓竇春秋對他產生了更大的興趣。
竇春秋收起了財寶,無視一桌子賭客泛紅的眼睛,復又走向了少年。
見少年並未答話,竇春秋伸出手來急抓住少年的手腕,稍一用力,少年就疼得哇哇亂叫。
“怎麼竟然一點武功都不會我還沒出力”竇春秋驚愕得急忙住了手,少年的手腕上已經青紫了一圈。
“看起來慈眉善目,竟然也是不講道理的人。”那少年嘟囔着揉自己的手腕,一副受了大傷的樣子。
“這麼弱的人就算是生了一張跟李慕相似的臉,行動起來也是不大方便的吧”竇春秋心裏這樣想着,皺了皺眉頭,實在是猜不透尚青廉爲什麼要冒這個險。
“我都說了不想和你賭,那是我的自由,你這人年紀這麼大了,怎麼也這般無理取鬧”
“無理取鬧也罷,身不由己也好,你武功這麼弱,我想怎麼處置你易如反掌。其實也沒什麼事,你完全可以做得到。我只是要你到我們莊員外府做門客。就這麼簡單。”
“莊員外府”少年突然眼前一亮,一拍腦袋,“哦,想起來了,你是南陵天下第一府莊府的管家吧,難怪這麼厲害,我在宴席上見過你。”
“在下竇春秋。”竇春秋畢恭畢敬給少年行了個禮,搞得少年反而不好意思起來。
“客氣客氣”少年慌忙也回了個禮,“在下李慕喬。”
“那就請公子跟我走吧。”
“等等,我敬重前輩,但並不代表我就要跟您走。我是要去天方的,有事在身,恕難從命。”
“如此,老奴也是重任在身,不過也不想勉強公子,畢竟不想強人所難。我的世界尚算充裕,不如和公子一路同行,待到公子想清楚了跟我回去也不遲。”
雲泥城的某處客棧的二樓上,花屠要了一杯熱茶,看着臨街稀落的行人,突然有些難過。隔壁賭坊裏的聲音喧鬧。花屠不會知道,一柱香之前,一老一少從那裏走出來,老年精神十足,少年意氣風發。
花屠突然有些難過的是,不知道李慕喬身上有沒有銀子他有沒有喫好喝好沒有武功會不會被欺負花屠摸着自己的包袱,感慨充滿匆忙之中並未帶出多少盤纏,不知道能不能撐到找到李慕喬。
只要撐到找到他就好了,只要找到他,生活,終歸還是有辦法的。